14、心照不宣

“妈——”虽然是自己的母亲,可秦晓业还是不习惯这么直白的与人讨论这些。

她原本不想要,但一想到何镇宁的身体就接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当然这话她可不能当着秦海兰的面说。

“行吧,妈,那我先拿回去了。”

“哎,秦晓业,你等等。”

“还有什么事情啊。”

秦海兰一脸的深思:“那个沈海洋,我总觉得很熟悉,以前我们是不是见过?你说我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真的不好使了?”

秦晓业心下一紧,但仍是镇定的回答:“你在医院每天见那么多的人,觉得眼熟一点都不奇怪。”

她一出办公室的门,就看到电梯门正缓缓合拢,情急之中,她快速的朝电梯跑去,嘴里还不停的喊:“麻烦等一下!”

在医院等一班电梯比门口拦一辆出租车还要累。她冲过去的,好在电梯门开了,她有惊无险闯了进来。

不过一脚跨进来她就后悔了,对上沈海洋那张深沉而带笑的脸她又想后退,但此时电梯已经往下走,她还得跟他说一句多谢。

他坦然的接受,说了句不客气,又看了几眼她手上拿着的袋子,她本能的将袋子往身后挪,他但笑不语,借着电梯内又有人进来,她往里面挪了好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不过他并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我送你吧。”

“不顺路,谢谢。”她快步下楼梯,朝门口走去。

然而在下班高峰期的医院门口打车真是难如登天。秦晓业一边看时间一边注意路况,好不容易等到一辆出租车,却被一个从后面冲出来的中年妇女抢了先。

她只能站着原地干瞪眼。

这时沈海洋的车子停在她的旁边,他摇下车窗:“上车吧,再不走就什么都打不到了。”

她不想低头,但看着面前如织的车流,终于妥协的上了车。

车窗关上,外头的喧嚣瞬间就安静了,仿佛两个世界。她沉默的看着窗外后退的景致,沈海洋关掉了音乐,方便两人说话:“秦晓业,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这是他们见面以来他第一次如此正式的问她这个问题。她深吸一口气,婉约的笑:“你看我过得不好吗?”

“看起来是还可以,但到底好不好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了。”他总是能犀利的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的实质,而她拒绝回应,只说,“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既然有了那么好的女朋友,就应该好好珍惜。”

沈海洋淡淡一笑:“这个我比你清楚。”

她在心里怒吼,既然如此,那你何必又来骚扰我!不过面上却摆着云淡风轻:“那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

“大家心照不宣。”

沈海洋加深了笑意,他温润的就如一块质量上乘的美玉,可又带着严重的攻击性:“秦晓业,我真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还心照不宣,我有什么跟你心照相宣了吗?嗯?”

她的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气的接不上话。

沈海洋看着她气鼓鼓的双颊,顺手从车上拿了两张音乐会的门票给她:“朋友送的,给你吧。”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个歌手的演唱会门票,可以说是一票难求。在这个不大的城市中价格已经被炒的非常离谱。她自然是弄不到的,然而,她却没有接,将票子放回了原处:“谢谢你,沈秘书,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喜欢这个歌手了。”

沈海洋稍稍扬眉:“你大学的时候可是最喜欢的。”

“是啊,你也说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了,上大学跟现在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说,人的口味还有可能一成不变吗?不过还是多谢的好意。”

她的家门近在眼前,又道:“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沈秘书,麻烦你让我在这里下车吧。”

沈海洋蓦然刹车,她的身体往前一晃,差点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他瞬间熄火,两人坐在车内沉默不语。

秦晓业抓紧了手提包,准备下车,他却拉住她的手,目光幽深的定格在她的脸上:“秦晓业,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不喜欢我了,是吗?”

她哈了一声,目光迥然的回望他:“沈秘书,难道你想告诉我时至今日,你还爱着我吗?那么宁诗莹呢,你将她置于何地?做人做事需要最后的分寸,八面玲珑的沈秘书不会不懂吧?”

“秦晓业,你变得越来越牙尖嘴利了。”

秦晓业淡笑:“我只是就事论事。”

沈海洋的目光一扫,用力的在她脖子上一吸,又一咬,她吃痛,捂着自己的脖子厉喝:“沈海洋,你干什么!”

“没什么。”说时,他已经推开车门下车,朝车外的人走去。

秦晓业吓了一跳,看着车外的何镇宁一脸不敢置信的站在那里,心里当下一沉,刚才的那一幕如果被他看见了,后果不堪设想。秦晓业抓着包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所措。

沈海洋姿态闲适的走向何镇宁,何镇宁已经先反应过来,欣喜若狂的伸出手叫道:“哎呀,沈秘书,是你啊,是你送秦晓业回来的吗?真是没想到啊,你好你好。”

沈海洋淡淡一笑,与他握手:“你好。”

何镇宁用力的握了几下后还不肯松开,整个眼睛都在发亮:“沈秘书,既然这么巧遇上了,那就上我们家去喝杯茶吧。”

秦晓业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沈海洋瞅了她一眼,笑着说:“不了,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只是在医院碰巧遇到了秦老师,顺路送一程而已,下次吧。”

何镇宁无比的遗憾,秦晓业走到他身边,皮笑肉不笑的说:“既然沈秘书公务繁忙,咱们就不必再麻烦他了,走吧。”她拉着何镇宁转身,绷着脸,显然不太高兴。

何镇宁虽然跟着走,但还是一步三回头的嘴里说着抱歉抱歉。

秦晓业内心无比的阴郁,何镇宁在沈海洋面前实在是太卑躬屈膝了,一点自我意识都没有了,看的她生气不已。

“晓业,你干什么。”何镇宁不太高兴的责备起秦晓业,“沈秘书是什么人啊,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这多好的机会啊,要是沈秘书愿意上来坐坐,我们的关系就更加不一样了。”

不一样,还能怎么个不一样法?秦晓业在心里冷笑如果他知道沈海洋正想方设法的想将他老婆给办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如此卑躬屈膝的恬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