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这间典雅高贵的包厢内,正点着淡淡的麝香,氤氲在整间屋子里,悠扬的钢琴曲从音响里流淌出来,安静而高雅的享受,与外面的低俗喧哗形成强烈的对比,彷如两个世界。
奇岩仍是公式化地站在主人身旁,一语不发。
看着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主人,他已经习惯了主人这样的冷静和沉默。
叩叩叩。
包厢门响起。打断了满室的静雅。
史蒂夫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脸似菊花般的笑容看着顶级皮质沙发上坐着的面具男子,恭敬地道——
“尊敬的鹰先生,今晚那批从亚洲飞过来的东方小姐刚刚已经入场了,您可以透过镜子看到会所内的那些女孩儿,任意挑一个或者是几个……”史蒂夫暧昧地眨了眨眼,“在下非常乐意为伟大的教皇先生效劳。”
面具男子倏然睁开眼眸,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究竟拥有怎样的一双眸眼。
然而目光却如黑暗中浮现的精芒,锐利而深邃,令史蒂夫微微一震,笑容僵在脸上,难不成刚才他的话语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可怕的贵人?
“史蒂夫,你打扰了主人的雅兴。”奇岩示意他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呃……是,是是……”史蒂夫额角冒出冷汗,这位传闻中的神秘教皇真不是好惹的人物!
男子面具下的薄唇冷冷一扬,他抬起慵懒的眸眼,透过那面镜子,倏地,一抹清丽的白色身影就那么毫无预兆地闯入他的眼帘——
雪白的薄纱披肩下,包裹着一袭极具线条的女性身体。
披肩内的紫色浮光面料的旗袍,从上至下,刚好遮住那女子的秘密地带,而那双白皙修长的腿却泄露了想要勾引男人的心机,这种欲盖弥彰的曲线,散发着高贵的魅惑,甚至比完全的裸-露更叫人浮想联翩!
他的心弦一触,体内似是有某种狂热因子开始作祟。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人,她的性-感几乎是从骨子里透出来,足可以勾起每个男人一探究竟的欲-望。
然而——
那张小巧玲珑的鹅蛋脸,并不妖冶,甚至清纯得与那些风尘女子格格不入。
极精致的五官却因为那抹淡然的哀愁,描绘着一副苦情的画面。
令他讶然的,是她那双晶亮的黑瞳,天真、纯净、湛清如水……直触他心底最深的软肋!
天空那般清澈!
“是她?!”奇岩低声惊道。
面具下的眸子,闪过一道浮光,不动声色,像是鹰猎食的本性,紧紧凝视那女子的一举一动:“你认识她?”
轻柔的语气里,有抹狐疑,他向来记不住女人的容貌。
奇岩皱着眉点点头:“是的,主人,您忘了么,她就是之前您在国内时伺候过您的女子……那个让您破例停留了四个小时之久的女人……不过主人请放心,当时我们已经蒙上她的双眼了,她绝不会认出主人的!”
奇岩声音越说越小。
面具男人冷鹜的双瞳透过镜子,看着那女子叹息一气,紧接着慌忙走开。
冷唇不禁咧开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那双炯然的眸子迸发出危险的光芒。
“是么?原来是她!”
素来冷静自持,一贯只愿意在女人床上花费两个小时的鹰先生,居然被她打破了记录。
他的眼神锁住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战战兢兢地朝一位白发男子走过去,接着,娇艳的红唇硬是挤出一个上扬的微笑,小心翼翼地坐在那男子的身旁,侧着一张苍白的脸,听不见她跟男子说了些什么,那男子立即大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几乎可以写一本琴谱了。
“主人,我很肯定,那位小姐伺候您的时候还是第一次……”若不是干净的女人,也没有谁敢献给主人,想到这儿,奇岩的眼神里露出一丝鄙夷,“若我没记错的话,史蒂夫强调今晚的东方美女也都是第一次。这么说来……”
谁在撒谎,显而易见!
莫非这个女人是一个想钱想疯的女人?
她曾被主人宠幸过,按理说主人给的价钱不菲,却仍然不满足,还得继续装处来挣这种肮脏钱?
面具男子微微一笑,那完美的下颚因为这个笑容异常性-感,若非面具遮挡了上半脸的表情,几乎难以想象,将是怎样的倾世倾城!
史蒂夫仍恭敬地站在身旁,虽听不懂他们的中文,但顺着视线,看到镜子前的那个东方女子,他大概也猜到一二,只是再也不敢随意臆测教皇的想法了。
镜子外,那白发长者的手已经摸上了女子的大腿,她僵硬地陪笑着,雪白的手轻轻端起茶几上摆放的咖啡杯,咖啡杯的震颤泄露了她内心的惶恐,但她仍然不做任何反抗,任由那只咸猪手对她肆意抚摸……
目光停止在这一刻,面具下精戾的眸子猛然一闪——
“奇岩,你说她何以能让我破例?”
奇岩心底一惊!
言下之意,这样一个撒谎的女人,何以令主人在她床上破例超过了四个小时?
奇岩太熟悉主人的语气,那话里行间透着的,可是一股隐藏极深的危险讯息!
“……属下也不大清楚,想必这位女子也有她的苦衷吧。不如主人再看看另外的东方女子?”奇岩小声地试探道,手心里冒出冷汗来。
“奇岩,你该知道,擅自做主并不聪明。”
冷唇一撇,透着隐隐的怒意。
奇岩浑然一颤,连忙弯腰:“对不起,主人,属下知错!”
心里暗暗叹息一气,他果然没猜错,主人看来动怒了!
这个女人不该伺候完主人,又继续冒充圣洁来这里招摇撞骗!
偏偏主人还为她破例过!
主人绝不容许自己在这样的女人身上栽跟头!
奇岩不敢违抗主人的意思,转过头对静候一旁的史蒂夫用英语附在他耳边交代事宜……
……
……
忍住!
忍住!
忍住!
在做过千万次的心理建设之后,卫靖才勉强将僵住的笑脸撑开,几乎是忍住作呕的冲动,忍受着眼前这老家伙的咸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