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姜烟染正想开口来一句国粹，一转头却撞上了半张面具面无表情的脸。
是栩枫！
“你干嘛啊！”国粹忍住了，生气埋怨还是少不了的。
昨晚打完就跑，今天见面又打，大侠就这么爱打人的吗？
栩枫一脸懵逼，心想，我是在救你啊，你倒是凶上了。但是大侠都是寡言少语的。
“有毒。”缓缓吐出两个字，栩枫就站起来了。
“你才有毒，咋还又打又骂的呢？”姜烟染跟着站起来，嘴里嘀嘀咕咕的。
“我是说，油纸有毒。”栩枫用手帕裹着油纸，举到姜烟染面前，觉得好气又好笑。
姜烟染别过头去，秉承着‘不对视就不尴尬’的一贯作风，在心里原谅了他。
又马上转过头，凑到栩枫面前，大言不惭的说：“我也发现了，正要捡呢，这……这一定有猫腻！”
说完还得意的挑了挑眉，企图挽回点颜面。
“哦？这个油纸，有什么猫腻？”
在后面看戏的张大人没明白，发出了疑问。
原来栩枫是和顺天府的人一起来的啊！大堂里的那一伙人都出现在了后院……
姜烟染又尴尬住了，皮笑肉不笑的抓了抓耳朵。没心没肺的说：“让我老大来告诉大家！”说着退到了栩枫身后去。
栩枫故意不开口，姜烟染又在身后小声卑微的说着“栩大侠，我错了。”
小女子能屈能伸，不装逼就不会死。
栩枫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大人，这张油纸原本包着的是致幻散。致幻散入眼立马就会使人产生幻觉，会把眼前的景象看成好几个，就像是在看万花筒般。”
栩枫边说边将姜烟染从身后拉出来，拉到自己身旁。摊开油纸，继续说：“致幻散外观上是类似石灰的白色颗粒，但是他有一个特性就是三颗相吸排列。你们看，这张油纸上残留的几个颗粒都是三颗排列的。“
姜烟染眯着眼探头看，生怕自己会致幻。
仔细看了一圈，的确是三颗排列的。这个栩枫果然细致入微！行走的显微镜啊！
“阿莲姑娘就是中了致幻散，才看到了三头怪，三头怪其实是阿莲自己的倒影，一个头看成了三个！还有一群牛头马面也是。”姜烟染现学现卖，利用原理做起了推理
。
“幻觉会持续一两个时辰，对身体没有其他伤害。只是眼睛会轻微发红。”栩枫补充解释着。
人群中一阵骚动，知道不是鬼怪作祟后，莺莺燕燕们都松了一口气。
“怪不得，我眼睛今天还有点红。”
阿莲听到症状都对上了，也为自己的离奇遭遇获得了一个解释而开心，老•鸨也因为一件心事落地露出了笑容。
但只有一个人的眉头都皱成“川”了，用熨斗也熨不平的那种。
张大人想到了曲靖通的症状也是如此。眼睛微微发红，眼周和衣襟处还散着几颗白色颗粒。
本来以为是石灰，但由栩枫一分析，是致幻散无疑了。
这个案件，又扑朔迷离了起来。
毕竟致幻散，不是中原常见之物，更不是京城会出现的毒药。
“张大人，曲靖通死前，也中过致幻散。在下认为，导致阿莲姑娘中毒的和杀害曲靖通时使用的致幻散，应该是同一人所有。不妨顺着阿莲姑娘的线探一探。”栩枫在昨夜初步检查尸体时候已经发现了异样，所以才会在姜烟染捡油纸的时候那么戒备。
“是的！不愧是栩大侠，曲靖通的确也有一样的症状。”张大人的“川”字稍微平整了些。至少有人和他分担愁苦了。
姜烟染在细节方面没栩枫捕捉得快，但推理能力还是非常在线的。
她清了清嗓，不紧不慢的说：“阿莲姑娘应该是被误伤的。凶手用完致幻散，手中一定有残留，但凶手怕自己手中的残留会导致自己也中毒，于是，来这里打水洗手！但是他将致幻散的包装不小心掉在了井边。阿莲姑娘来打水时，刚好起了大风，将油纸和残余的致幻散刮了起来。我记得刚才阿莲姑娘说自己有些恍惚揉了揉眼睛，应该就是那时中的毒。所以再打水时，就看到井里三个头了！”
大伙儿都听得很入神，没有打断她。她继续说着：“但篱笆有半人高，油纸卡住了，没有吹远。”
“如果是这样，那要将怡红院所有人再排查一遍，昨夜来过水井的人都有嫌疑！并且，会在怡红院后院洗手而不是逃离怡红院再洗手的人，一定是怡红院内部的人。”
张大人当机立断，确定了新一轮嫌疑范围。
又转身对着阿莲说道，“阿莲姑娘，麻烦你到前厅，再与我讲讲那天中毒的细节。”
“好。”
大伙儿都面面相觑，凶手可能就是此刻围观中的一人，这让刚刚才展开笑颜的莺莺燕燕们又愁云密布了。一个个互相怀疑的往前厅走去。
姜烟染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没穿帮。笑嘻嘻的也跟着大伙儿走去。
只是没走两步，就被抓住了后脖子。
“你跟我走。”栩枫抓起她，一阵烟似的翻上了屋檐。没等姜烟染反应过来，就已经在屋顶了。
姜烟染是个坐海盗船都要吓出心脏病来的人，刚才这一下，无疑是坐了一次跳楼机！
何况，她还恐高，吓得她抱住栩枫的大腿闭着眼睛直嚷嚷。栩枫的面具也遮不住他此刻的笑意，姜烟染搞笑女实锤了。
“栩大侠，快放我下去！栩大侠您大人有大量！”姜烟染还在求饶，以为是自己刚才对大侠态度不尊敬了。
才不是呢！栩枫收起笑意，恢复冷漠的状态开口问道：“你到底，回不回家？”。
栩枫只想这个小跟班赶紧回家，不要掺和这件事情。
此案已经涉及密查院线人和中原并不常见的致幻散，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她虽然有些小聪明，但这之中的错综复杂，背后势力的扑朔迷离，都不是她可以应对的。像她这般玩闹，不但帮不上忙，说不定是添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