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盼这才把头扭向一边,不再说话。
江稚鱼又向对方问清楚时间地点,以及计划实施的一些暗号和手势。
“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接下来,我们就静静等待吧。”
……
约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江稚鱼和陆盼安静地藏在树上。
树木茂盛,要是不仔细去看,绝对不会发现他们。
江稚鱼拍拍陆盼,“陆盼啊,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陆盼目视前方,“哪里怪?”
“不知道,就是感觉,我觉得你今天总是不太开心的样子,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师父,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想清楚了某些事情。”陆盼低着头,表情平静,
“想清楚了某些事情?是什么……”
江稚鱼话还没说完,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死槐树,你还敢出来?”
“哼,为什么不敢?”
“你坏了我的好事,要不是找不到机会,你早就死了。”
对方语气凶狠,说完这句话就对着槐树冲过去,“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槐树退后两步,冲着天上就喊,“土豆土豆,我是地瓜。”
听到特制的暗号,江稚鱼和陆盼一跃而下。
那妖一看到他们,收了手转身就想跑。
“陆盼,抓住他。”
话音刚落,陆盼猛然冲出去。
他不是陆盼的对手,两人只过了几招,那妖就落了下风。
看着被捉回来的妖,他正瞪着江稚鱼等人,江稚鱼笑着靠近他,“别瞪了,你技不如人就要服输哦。”
他眼里的怒火盛得快要喷涌而出,就算被捉到了,他依旧是不服输,“是,但你们今天赢得也不光彩,不是吗?”
江稚鱼一脸不可思议,“不光彩吗?我们光明正大,倒是你,一直躲在暗处不肯出来。”
“你们暗算我。”
“不不不,”江稚鱼摇头,“不是暗算,只是请你出来而已。”
那妖被江稚鱼这一套说辞给气到,干脆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我们今天捉你呢,就是想要问问,村里的那些村民,是不是都是死在你手上的?”
不回答。
“还有,你刚才说槐树坏了你的好事,什么好事?”
依旧不回答。
江稚鱼也不生气,随手给他下了个定身咒,“陆盼啊,把他带回去让村民们来问。”
村民们还有不少人,要是他们一个个问了,小妖烦也要被烦死。
“不要,不要把我交给那些卑贱的人类。”
他终于说话了。
江稚鱼退后几步,看着他,“那你说还是不说?”
他又沉默了。
“啧,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又不想让我把你交给那些村民,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趁着江稚鱼转头,他偷偷看了陆盼一眼,陆盼没注意到,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江稚鱼的身上。
他原本也没想着要靠陆盼,但他是看到江稚鱼这张脸就觉得烦,“我可以说,但我不想跟你说。”
江稚鱼微一挑眉,“为什么?”
“除了你,都可以。”
“行啊,”江稚鱼抬手指了指陆盼,“这位是我徒弟,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说的话,跟他说怎么样?”
“随便。”
他好像真的不在意是跟谁说,只要不是江稚鱼他就乐意说。
江稚鱼想不明白他对自己的恶意从何而来,但也懒得去追究了,只要他说了,便可以。
……
“你想说什么?”陆盼语气冷冽。
“陆盼,我也算是你曾经的一个长辈吧,你应当对我尊重些。”
“你不是。”
“好吧,随便吧,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离那毒……江稚鱼远一点,她可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种,况且,她跟你母亲的死有关系,你怎么还能与她走得这样近?”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那妖恨铁不成钢地愤愤道:“陆盼,我跟你说认真的,还有,你现在不要冲动去报仇,你不会是江稚鱼的对手,更别说江稚鱼上面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师兄!”
“就这些?”
“那些村民都是我杀的,因为我那时被追杀,逃窜到此地,当时的我很虚弱,要不是杀了那些人补了补,我可能早就死了。”
陆盼冷眼斜视他,“这不是你杀害别人的理由,他们都是无辜的,这样的你,和那些杀害我父亲母亲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是啊,他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陆哥在的时候曾教导过他们,一定不能为了自己,去做出杀害无辜之人的事情来。
如今他做出了这么多过分的事,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实在是……有负陆哥的期望。
原本还能骗骗自己,如今被陆盼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他感觉到无地自容。
被他们捉住,江稚鱼那个毒妇一定不会放过他的,他心知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
不,他不能再逃了,如今他已经把真相都告诉了陆盼,他是时候该去找陆哥,去找他赎罪去了。
……
“嗯?陆盼,怎么只有你回来了,那妖呢?”
原本是陆盼带着那妖去了其他地方,如今却只有陆盼一人回来。
“他自爆内丹,死掉了。”
江稚鱼皱眉,想不通那妖为何会突然自爆内丹了,难道是陆盼说了什么?
她不得不怀疑,要是她没感觉错的话,那妖好像只对着陆盼的时候,不是冷眼相对。
可是陆盼的表情自然,江稚鱼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失败,太正常了,可就是太正常了,才让江稚鱼觉得不正常。
她脑子里这些想法绕来绕去,都快要把她饶晕了。
她一拍脑袋,直视着陆盼,“那他跟你说了什么?他可是那作恶之人?”
陆盼点点头,“他承认了他所有做过的事,人是他杀的。”
“那他倒是死得不冤,就是太便宜他了,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却只是自杀便了结了。”江稚鱼还在关注着陆盼的表情。
陆盼抬头看向他,他眼神一片平静,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绪,只是声音比平时冷了几分,“那师父认为,该当如何?如何死才不是便宜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