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在现场,你们也不能这么随意地陷害我,对不对?”苏妙人只能将目光投向陈耀,起码他看上去比这个贺哲男正常一点,“贺先生喝了什么酒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我给他的……”
“贺先生喝的那杯酒就是苏小姐你给的。”
“不可能!”
陈耀没有辩解,直接调了季家院子里的监控画面出来。
当时服务生托了酒过来,丁艳琴拿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苏妙人。
苏妙人还没来得及喝,就收到了室友王真真发来的、简言和苏美人去酒店的信息,她只能背着丁艳琴将那杯酒又放了回去,再找机会偷偷离开了现场。
那杯酒,辗转反侧到了贺哲男的手里。
可惜,画面里只有她背过身放回酒杯的片段,她拿那杯酒的情景完全不在画面之中。
“贺先生喝完这杯酒,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这才提前离了场。回来之后贺先生做过一个深度检查,当时他血液中的酒精含量达到0.30%,因此我们有理由怀疑你苏小姐你在贺先生这杯红酒里面兑入了高浓度的酒精。”
“你还能再狡辩吗?死女人。”
两个男人一唱一和,苏妙人百口莫辩。
平时,她演别人,被人称赞天赋异禀、入戏飞快,可今天,真实事件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却是全无招架之力,更别说为自己编一个可以脱身的剧本了。
贺哲男冷吭了一声,“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敢抵赖?要不是你做的,你能跟到我的车?再上演那场戏?你这个女人,太有心机了。”
“什么?跟……什么车?”
这事,看来远比苏妙人想象中复杂得多。
陈耀的条理非常清晰,“是这样的。
因为贺先生当时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怕是有人故意设了这么个圈套,
所以特地没有回家,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平时住的酒店,甚至没有走平时走的路,
他挑了个以他身份永远都不可能会去的酒吧后巷,
将车停在那里,打算冷静冷静,
而苏小姐你,又恰好那个时候出现在了那个地点。”
“是……缘份?”苏妙人觉得自己也开始胡言乱语了,她扶额,思索了片刻才让自己混乱的大脑冷静下来,“不如我们找那个服务员吧,他能证明,那杯酒在我手里的时间不超过三秒钟,不然他也不会再拿给其他人喝。”
“我今天去过季家,这个服务员很肯定地指出,这杯酒就是苏小姐你让他拿给贺先生的。”
啥???!!!
苏妙人终于知道被人逼疯是一个什么感觉了,“他胡说!我可以跟他对质!”
“因为当事人和事发地都在季家的,找出这个服务员之后,是由我和季明远先生亲自审问的,为了回来跟贺先生交差,我已经录下了全程,苏小姐你可以看一下。”
陈耀又从手机里面调出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的服务员确实是苏妙人见过的那个服务员,他在陈耀和季明远的面前承认了苏妙人怎么收买他的过程。
过程非常详细,细节无从纠错,他们什么时候接头,他收了苏妙人多少钱,都非常清楚,说得苏妙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记错了,那杯酒真的就是她换的,只是她不记得了而已。
苏妙人双腿发软,跌坐到了地上。
“能承认了没有?”贺哲男蹲到了她的面前,是胜利者的姿态。
“我没做过……”
苏妙人只会这一句了,她现在什么辩解都是无力,她只能使出了她的杀手锏表演,试图让贺哲男相信她。
泛泪的双眼楚楚动人、委屈的表情栩栩如生,一般她用到这个表演就很难有男人不相信她说过的话。
可惜,贺哲男才不上她的当,“做了就是做了!这笔账我迟点跟你算!现在,先老实交待,这件事到底跟季明远有没有关系?!”
又是季明远?
苏妙人木然地摇着头。
“跟他没关系?”
她又摇了摇头。
“跟他有关系?”
苏妙人已经不知道给个什么动作才是对的了,她点头又摇了头。
贺哲男的脾气就上来了,“你这个死女人,你在耍我是不是?!”
“我真的不知道,你放我回去吧……”苏妙人加多三分力,让她看上去更可怜了。
贺哲男伸手抓着她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一直拖到那个监控器面前,手锤着画面,
“这是不是你?!这是不是你?!你说不知道?!你是不是当我傻子?!”
显示器应声而裂,细小的火花往外闪,吓得苏妙人连连后退。
她的衣领还在贺哲男手里,退了几步又被他拽了回来,他的脸带着愠色,看得出,他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
这是真的蒙混不过去了,这个总裁太自信,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贺先生,您要不要去看看,您真的像有被害妄想症之类的病征……”
只一秒,苏妙人就被扔到了地上,毫无征兆,落地有声。
苏妙人蹙眉瞪着他,“你酒量不好就不要喝酒!喝醉了大家你情我愿的,你凭什么诬陷我?!”
反抗起来居然还带着楚楚动人的可怜感。
“你不给我那杯酒我会醉?!”贺哲男扬起的手又收了回来,捏成了拳头,“死女人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不说出你们的阴谋,我就杀了你。陈耀!带她走!”
陈耀皱着眉头没回应,俯身去扶苏妙人,“苏小姐,我先扶你去休息。”
苏妙人甩着抓着她胳膊的那只手,甩不掉,被陈耀带着往书房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非法禁锢吗?!”
陈耀不紧不慢,“别用这么严重的字眼,我们请了苏小姐过来过客,留你在这边住几天而已。”
两个人又进了电梯,陈耀按了六楼。
“忘了跟苏小姐你说,我不单止是贺先生的助理,还是贺氏的法律顾问,苏小姐你可以完全放心,法典里的每条律法都在我心里滚瓜烂熟,我,是绝对不会触犯到任何一条法律的。”
那就是想合法地整死她了!
欲哭无泪的苏妙人被陈耀送到了一间套房。
“这间房里应该有苏小姐你需要的东西,如果有遗漏的可以打电话给服务部,叫佣人送过来。”
苏妙人知道眼下强拧不过,干脆点了点头,捂着疼痛的胳膊,向他提了个请求,“我这胳膊好像脱臼了,您能先送我去看看吗?”
只要出得去这座庄园,她求救就容易得多。
可惜她的小算盘没有拨响。
“这里有医生,我帮你叫他上来。”
陈耀作势要去座机打电话,苏妙人挪了挪身体,有意拦住了他。
“那麻烦陈先生去帮我叫一下吧,我想顺便换件衣服。”
陈耀微微一笑,退出了她的房间,“好的。”
苏妙人从手袋里翻出电话,颤着手解锁按键报警,满屏的信息和未接电话,拔过去却是盲音,她不死心,盯着房门又连拔了几次,除了正常的报警电话,她连火警和百事通都拔了,这里根本打不出电话。
她又扔了手机,奔向那个座机,不管怎么拔外线,都是一样的盲音。
她联系不到任何人。
陈耀带着医生敲门进来,掐断了她最后一丝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