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槐树作身怨作魂4

徐婉婉属于横死,又有怨气在身,所以尸体我处理的很小心。

对于这种情况焚烧已经不能解决问题,只有将徐婉婉的尸体做封棺处理。

所谓的封棺处理,就是将徐婉婉放在杉(sha)木棺材中,杉与杀同音,所以杉木棺材对放置其中的尸体最具有震慑效果。

其次,就是用铜钉将棺木周身全部定死,再用松香混合新鲜的香炉灰,把所有可能存在的缝隙全部填.满。

张易在一旁看着我如临大敌的谨慎样子,有些不太苟同,说道:“尸体都在这里了,难不成还翻出什么浪花?你也太小心了些!”

我没空理会他,只是专心抬手抡起锤子,准备用一枚长约五寸的铜钉,将棺材盖和棺身紧紧钉死。

就在我抡第一锤子的时候,棺材中的徐婉婉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叫声,整个棺木都开始晃动起来。

那叫声除却撕心裂肺,也恐怖至极,不是活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直接把张易吓的脸色发白。

我听的也是浑身冒冷汗,但是事已至此,封棺术法,最忌讳中途出岔子,现在即使是天塌下来,我也要将整个棺木全部钉死。

于是,我钉入第一枚铜钉之后,又急忙开始钉第二枚。

这一次徐婉婉的叫声比之前更为凄厉,几乎让我无法承受,我拿着锤子的手,迟迟没有办法落下去。

这时,裴晗走了上来,将我手中的锤子拿了过去,轻声道:“退后,我来。”

我如蒙大赦,赶忙点了头,退下去。

说来也怪,裴晗接手之后,徐婉婉的凄厉叫声便停了下来,尸体也似乎没有了动静。

等八方铜钉全部钉入,我让张易帮着我一起,将香炉灰抹在了棺木四周。

最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用红绳绑了铜钱,将整个棺木前后上下左右六个方位,缠了七七四十九道。

做完这些,我才敢深吸一口气,才发现额头上的汗粘着发丝,扎的我眼睛有些疼。

裴晗提醒道:“去洗个脸吧!”

我点点头,走到了洗脸架前方,正要捧起水洗一下的时候,突然看到死掉的徐婉婉的脸出现在水里,对着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我吓的往后一退,再平复心情去看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徐婉婉。

裴晗发现我似乎不太对劲,连忙走上前来,问我发什么了什么事情。

我看着他,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我好像看见了徐婉婉。”说到这里,我又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被我死死钉住的杉木棺材。

棺木依然在原处,毫无动静。

我深吸一口气,“兴许是我看花了眼吧!”

处理完棺木后,我和裴晗以及张易并没有急着回山上,我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我一定要亲眼看着徐婉婉的棺木入土。

于是我们便在徐家借宿,徐宝儿说自己害怕,想和我一起睡。

我看着徐宝儿,也就七八岁的年纪,年幼丧父,外公昏迷,母亲横死还成了怨鬼,着实有些可怜。

于是我便答应了,夜里的时候,我被哭声惊醒,却发现是徐宝儿自己在偷偷抹眼泪。

我安慰了两句,抱着宝儿睡了过去,但是不一会儿,我又听见了低低的哭泣声。

我以为是怀里的宝儿在哭,于是将他搂紧了点,但是他身体软绵绵的很奇怪,于是我赶忙拿起放在枕头边的手电筒,照了一下怀里的人。

结果,灯光中,一张惨白的人脸正对着我。

我啊一下叫出了声音,一下子将这个东西推开,这个怪东西掉落在地,我才发现,原来是个绣着年画娃娃的枕头。

虚惊一场之后,我急匆匆跑出房间,一边叫着宝儿的名字,到处寻找宝儿的踪影。

却发现宝儿正守在徐庆庚的身边,看见我,连忙欢喜地告诉我,“外公……外公醒了……”

我看了看床上的人,仍旧昏迷在,并没有转醒的痕迹。

“宝儿,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会的,姐姐……”宝儿一脸认真地说道:“睡觉的时候,我亲眼看见爷爷就站在我们的屋子里,我喊他,他没有理我,我就一路跟着他走出来了,但是他又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连忙将宝儿从徐庆庚的身边拉开,随即一把掀开了盖在徐庆庚身上的被子。

两只黄鼠狼从被窝中蹭一下跳出窗外,在月光下的草堆上,用血红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我。

而我顾及不上追击这两个怪东西,因为我看见徐庆庚身上居然穿着一件不合身的女人衣服。

那服饰我认出来了,正是之前徐庆庚准备给徐晚晚换的衣服,现在却穿在了徐庆庚的身上。

鲜艳的服饰花纹,此时却显得那么的诡异。

被我吵醒的裴琀和张易,也匆忙赶了过来。

张易看到此种情形,惊讶地话都没说上来。

裴琀则是镇定地道:“看来,封棺术法也没用了。”

唉,我心中直叹息,到底还是我学艺不精,师傅以前和我说过,平凡的怨鬼用封棺术法处理,基本是不会有问题的。

就在我思考到底问题出现在哪里的时候,先前找我的那一胖一瘦的两个人又再次找上了门。

那个瘦子之前被徐晚晚附过身,过了一天,却显得更加虚弱,整个人毫无血色可言。

那胖子却是中气十足地冲着我嚷嚷道:“你个江湖骗子,你说徐晚晚的尸体给你带回去,你一定能处理好!可是现在呢!”

张易道:“你们说话嘴巴放干净点儿!谁是江湖骗子!”

那胖子道:“你还想狡辩,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说完,将那瘦子的衣服扒了下来,一道长长的伤口,像长蛇一样,从后颈直接延伸到腰部。

胖子道:“要不是我兄弟跑的快,这会子就该躺在这里了!”

我看了瘦子的伤,虽然不足以致命,但伤口处确实有怨气凝结,应该就是徐晚晚下的手没错。

但是我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徐晚晚的尸体已经被封在了杉木棺材里面,还能够到处作恶。

胖子还在喋喋不休的吵闹,属实令我有些心烦,我正想说能不能给我闭嘴,谁知道胖子突然间就噤声了。

然后我眼角的余光扫见有只手搭在了我的右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