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有尸气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诡异的事情。
比如一个刽子手,他的身上就会常年存在尸气。
常见的和死人打交道的职业,甚至是大夫,身上或多或少也可能带着点尸气,所以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让我真正觉得棘手的,还是徐晚晚本身。
一个已经起尸作祟的怨鬼,比蝗虫精要难对付的多。
这时,我又想起来一件事,便拉住徐宝儿,问:“你刚才怎么那么害怕那两个人,其中一个不是你的叔叔吗?”
徐宝儿眼眶红着,直摇头,我见他似乎不太想说,也就没有再勉强他。
我趁着离深夜还有一段时间,便又找了个大夫过来,但是大夫的诊断还是一样,说徐庆庚没什么大碍,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醒不过来。
我点点头,向大夫致谢,给大夫送出门,眼看着和那两个人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我便提醒徐宝儿,一个人在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没想到徐宝儿却格外担心我,“姐姐,你也是。”
我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放心吧!”
但其实我的心里特别没底。
这时徐宝儿似乎还想说什么,正要开口的时候,裴琀在一旁提醒道:“走吧,到时间了。”
我一看时间快来不及了,便又简单嘱咐两句,跟着裴琀离开了。
我和那两个人约定的时间,是子时。
因为这个时间段,是鬼祟法力最强的时候,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会肆无忌惮地露面。
我们前往的地点,则是那个胖子发现徐晚晚的地方。
我以为会是在一个野外的小路或者是另外什么偏僻的地方,但是当我到目的地一看,却发现这个地方,竟然是一个深府大院。
这个院子很大,胖子带着我们从后门进入,东绕西绕的,最后绕到了一间厢房里面。
胖子小声道:“就是这里了!”
不用胖子说,我已经感受到了一股森寒的气息,这种气息绝对不是气温骤降带来的,这种森寒是一种刺骨的,就好像有人拿着刀子在骨头上刮的感觉一样。
我和裴琀对视一眼,结果他好像看戏一样,冲我挑了挑眉。
那边的张易好像也感觉不到这种寒意,对胖子的拖拉似乎还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张易揪着胖子道:“这里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在耍小爷?”
瘦子说道:“有问题的不是这里,是对面的那个柴房。”
我朝着柴房那边看过去,只一眼,就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柴房从上到下,整个都是血红色的一片。
几百只黄鼠狼从草堆里探出来头来,瞪着血红色的眼睛,发出一种惊悚地笑声,一边笑一边跳,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有芙蓉桃花面,却是祸事端倪现。
我有葱根指纤纤,槐枝入骨似铁链。
生人哭,死无言,惟愿活人命来填。
听到这里,一个模糊凄惨的画面在我脑袋里面浮现出来,这时,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一下子脑袋炸开,突然之间惊醒过来。
之间裴琀皱了皱眉头,对我说道:“别看那些黄鼠狼的眼睛,是幻术。”
清醒过来的我大口喘着粗气,我感觉我身上从上到下,没有一块地方是有体温的,凉的我想发抖。
“你看到了什么?”裴琀问我。
我只顾得上动嘴皮子,“我不记得了,怨念好强……裴琀……我……”
“张小五……你怎么了……”
我不住地发抖,“我……我好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裴琀似乎愣住了,半天才走到我身边来,将我抱在怀里。
这时,我趁着他靠近,才敢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徐晚晚来了,如果不是近距离接触,我不会感觉这么冷,后面三个人,一定有一个人被徐晚晚附身了。”
张易,胖子和那个瘦子。
具体是谁,我不清楚。
裴琀笑了笑,“这还不简单?”
我一看他这架势,我就感觉有点悬,果不其然,裴琀不知道从哪里捏了个大火球搁手里,冲着我身后的三人就扔了过去。
张易毕竟是个练家子,眼疾手快地躲开后,就是一顿破口大骂,“裴琀,你眼瞎了吗?小爷招你惹你了?”
好了,排除一个。
胖子被炸的七晕八素躺在了一边。
行了,排除第二个。
现在就剩下唯一的一个,那个毫发无损,站在旁边,眼神有些阴郁的瘦子了。
没等这个瘦子做出反应,裴琀五指成爪,一阵疾风似的就攻了上去。
徐晚晚跑得很快,化成一缕黑色的雾气,一下子就消失了,裴琀扑了个空。
这个瘦子似乎没了支撑一样,顿时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我连忙去查看瘦子的鼻息,还好,暂时没什么大事。
这时,只听裴琀怒斥一句,“还想跑!”随即裴琀直接飞出了厢房,落在了外面的空地上。
几百只黄鼠狼又从柴火推里面探出头来,惊悚地叫着跳着,继续念着刚才的词。
我有芙蓉桃花面,却是祸事端倪现。
我有葱根指纤纤,槐枝入骨似铁链。
生人哭,死无言,惟愿活人命来填。
眼看着裴琀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黄鼠狼也开始慌了神,开始胡乱逃跑,裴琀一步一顿走上前。
遇到不长眼的,逃跑都慌不择路,裴琀直接走过去一脚碾死,丝毫不带含糊的。
其中有几只黄鼠狼,一直守在一张草席旁边,见到裴琀走过来,也似乎并不想离开。
“张小五……”
听到裴琀的声音,我赶忙跑了过去。
裴琀道:“你要找的人,应该就在这里了。”
闻言,我将看守着草席几只黄鼠狼踢飞,这才去掀开草席。
但那情景,却着实将我吓了一跳。
此前,我并没有见过徐晚晚的尸体,我以为蝗虫咬碎的尸体再恐怖也就那样子,可真实所见,却让我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整个尸体破损不堪,几乎毫无遮挡。
怪不得裴琀不动手,要让我过来处理。
他这会儿甚至已经自觉地转过了头。
我叹了口气,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将徐晚晚的尸体包裹住,这才将她带回了徐庆庚的家中。
虽然找到了徐晚晚的尸体,但是我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一个起尸作祟的怨鬼,对付起来,真的就这么简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