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宁洛雪轻轻的一声。
心里反反复复默念两个字，“老婆……”
“老婆！”
是不是比情人，更要有尊严了呀，是不是代表已经转正了呢？
女人无论在哪个阶段，都会幻想美梦，如阳光下的泡沫，触之即破。
“得了吧，估计他家的‘老婆’批发的，Mr.Snow估计就是婆中婆。”
“也不知道我和Mr.Snow哪里像，被抓来当替身……”
这句话，她一不留神说出了声，糟糕，迅速闭嘴。
顾冷在旁边不知听没听到，没有出声。
宁洛雪就当他没听见，她阖目收心，下颌轻轻靠在顾冷的肩上。
只是侵占了一点点地方，她却觉得无比的安心，一股暖意缓缓涌上心尖，给足了她安全感。
“顾冷，我们明天回家吧，在哪趴着不是趴啊，我想家了。”宁洛雪开始犯困。
黑夜之中，落针可闻，顾冷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须臾，他冷不丁地回道了一句：“好，回家。”
又不知过了多久，顾冷毫无睡衣，他侧身伸手将人揽到了怀里，这样的角度正好。
他轻轻拍着宁洛雪的背，像哄孩子，半晌顾冷开口：“宁洛雪，你还爱我吗？”
没人回答，他像是在问自己。
“这都不重要了，在生死面前，爱情忽然变得渺小。”
“我会陪你，死生不论。”
***
翌日，宁洛雪是被护士的尖叫声吵醒的，猛地一惊，她作势要爬起来，“怎么了，起火了？”
可尾椎传来的痛给她的神智来了狠狠一击，“他大爷的，痛死爸爸了。”
咬牙吸气，她将唇角抿得发白，虚弱地抬眸，看半、裸着坐在床上的顾冷，问他：“哥，怎么了？”
顾冷：“没事。”
他下床起身，将昨晚晾干的衣服，拿过来穿上。
穿好后，他倒了杯热水，送到了宁洛雪嘴边，才去开门。
门口季青霭带着几个红脸小.护士，正在等候。
看到顾冷出来，季青霭嫌弃地说：“兄弟，做个人吧，人都那样了，还是在医院，你就不能忍忍？”
“我看你适合生物阉割，咱们医院的男性结扎技术也是相当不错的，要不要考虑一下？”
说着，季青霭嘲笑他似的，给了他一张传单，上面写着男性相关技术服务
，原以为依着顾冷的性子，会随手一扔。
但……这会儿他却没有，“你总算送了点有用的东西。”他把传单叠好，放好。
行……行吧。
季青霭收敛了笑容，直接带着护士进门。
查房时，季青霭询问了基本情况，触诊了后腰部位的几个地方，“两个星期后再拍个片看看，感觉恢复得还不错。”
“那我可以回去趴着吗？”宁洛雪问。
季青霭低头写着查房报告，没抬眼：“当然。”
“青霭！”顾冷忽然出声，把季大医生吓了一跳，叫的这么亲热，他都快不记得自己叫青霭了。
“除了尾椎，另外的怎么样？”他问宁洛雪的肾衰。
闻言，季青霭翻了下之前的脑部核磁共振报告，“由于骨裂的关系，还没给她开药，药太多对肾不好，会加重代谢。”
“嗯。”顾冷长叹一口气，“季青霭，偌大的北城，我只信你了。”
“啊？”季青霭忽然觉得自己的肩上背负了什么。
但面对病人问题，他总是严肃的，“我昨天和她谈过了，我们都认为保守治疗是目前最好的治疗方式。”
“手术的话，对机体的伤害可能更大。”
顾冷：“季青霭，换一个怎么样？会不会好点。”
换……换一个什么？
给宁洛雪换一个脑子吗？那宁洛雪还是他的宁洛雪嘛？
完了，顾冷已经走火入魔。
季青霭关上报告，惊恐地看他，“我觉得不怎样，医学伦理学都很难通过。”
“她的情况很复杂，就算到了M、国，也换不了。”
“我不同意。”
“可是……她还这么年轻。”顾冷想到这就觉得心口闷疼。
闻言，季青霭瞧了眼在那边的宁洛雪。
这女人正盯着视频里跳舞的小哥哥口水直流，嘴里还跟着在念：“哥哥的腿不是腿，塞纳河畔的春水，哥哥的腰不是腰
……”
“是挺年轻的。”还看起来不太聪明，所以您就别折腾这脑子了吧。
“总之，这样的事以后不许再提，这样的手术在我国申报程序都够走个一年半载的。”
季青霭话说完，转身走了，临了给了顾冷之前说的，关于宁洛雪的妇科报告。
除了那天说得房事激烈，那里上皮受损外，顾冷还注意到了一行字：子.宫肥大，子.宫内膜炎（轻度），怀疑患者生产期间大出血，确认患者是否孕有双胎或多胎。
大出血……剖腹产。
顾冷的头闷闷地痛，原来……原来混蛋的一直是他。
他一直以为宁洛雪的离开是因为钱，甚至回来后也总对她百般刁难。
“后悔！”顾冷不得不承认，无力地回头，看了过去，宁洛雪正盯手机视频盯得出神，唇角的银丝摇摇欲坠。
视频也很给力，里面的网红小哥哥扭得十分有劲。
边扭还边喊：“谢谢榜一姐姐的‘嘉年华’，还想看扭哪段？姐姐尽管点！”
宁洛雪两眼放光：“钢.管舞！不脱我不看！”
顾冷拽紧拳头，要平时他早一把夺过手机，将人好好收拾了，可现在……
宁洛雪别无他路，只能用这种低俗，肤浅的视频来麻痹自己。
时日无多，所以她最后的时光，尽可能地给我国男性网红的事业，贡献出她最后的力量。
想到这里，顾冷心绞痛。
“宁洛雪！”他的声音近乎悲伧。
“啊？”听到顾冷喊，宁洛雪先答应，但注意力完全还在小哥哥上，口水还没擦干净，“咋地？”
“你还喜欢钱吗？”顾冷问，“我可以把我名下所有现在能转移的财产，都转给你。”
“哦！”她转过头，给小哥哥的评论还没写完，刚打开输入法，猛地回神，“你说啥！”
“啥时候？现在转吗？咋地，大兄弟，
你快不行了？遗产分割？吼吼吼。”宁洛雪兴奋地很，一口气说了好多话。
她侧身去看顾冷，“喜欢，喜欢得很。”
闻言，顾冷想先把手机里的钱转给他，却一时半会没找到手机，四处看了打量的一圈，发现……
在宁洛雪的手里，顾冷尽量没蹙眉：“你拿我手机刷的榜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