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婶婶这几年往外运了那么多的银子,又如何解释呢?”
李栖迟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看着陆小娘。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陆小娘眉头紧蹙成一团,讪讪将头偏向一边。
“我警告你,少胡说八道。”
她咬牙切齿。
“这儿也没有外人,你就不必在我面前装了。”李栖迟意味深长,看了眼站在陆小娘身后的浣纱。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和夫人这么说话!要是被老爷知道了,小心撕烂你的嘴!”
浣纱严声斥责。
“去便是,大不了闹个鱼死网破。”李栖迟神色淡然。
浣纱还想开口反驳,被陆小娘拉住。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声音有些颤抖。
“我对你没旁的要求,只希望你日后别暗中给我使绊子,不然也别让我知道。”
“陆子明唯利是图,视财如命,倘若他知道你到现在还拿着陆府的钱接济你家里人,他能不能容忍你继续待在陆府,你身为他的枕边人,应当心里最是清楚。”
说完,李栖迟扬长而去。
“夫人!”
陆小娘抓住浣纱手臂,重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她知道的不多。”
“阿岁本就喜欢虚张声势,明明自己没什么本事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夫人,既然她什么都不知道,您就别多想了。”浣纱轻声宽慰。
“怎么可能不多想。”陆小娘苦笑,摇了摇头。
“她即便现在不知道那些事情,要是查下去,总能发现端倪的。我和她本来就不对付,被她知道了,那岂不是抓住了我的把柄,日后要怎样对我就怎样对我。”
但陆子明那里又不能透露半分……
“这可怎么办啊?”浣纱不由得也担心起来。
陆小娘陷入沉思。
“烦死了!”
良久,她思绪混乱,气得一跺脚,转身走远了。
不远处,李栖迟双手背立,看着陆小娘走远。
陆小娘与刘贵妃相似,却又远不及刘贵妃有手段。
她这样的,李栖迟压根没有放在眼里,自然也就省得和她撕破脸皮。
不过是警告几句,陆小娘便失了分寸。
至于陆小娘的秘密,她也未打算透露出去。
进陆府于她而言只是跳板,等到时机成熟,她便会抛弃。
这些个纷争李栖迟没有道理管,也懒得管。
翌日一早,城内张贴告示,李栖迟才知道近来朝廷招募药品贡商,眼睛盯到了荣滇。
“原来陆小娘劝我将平安医馆与善和堂合并,其中门道出在此处。”
街上,李栖迟同陆渊聊起此事。
“一旦成为贡商,日后送往皇宫的药材皆由他负责,不仅赚了钱财,还攒了面子,于他而言是天大的好事。”陆渊轻笑。
“那你觉得,我是该当做没有看见这张告示,还是与善和堂好好争一争这个位置?”
李栖迟很好奇陆渊的想法。
“依我看,你可以争取下。”陆渊回道。
“善和堂是陆润手下最大的资产,若此次我们争赢,便可重击他。”
“那我就试试看。”李栖迟轻挑眉头。
她自然不可能与陆润明争。
很快,皇宫派的宫人来到荣滇。
李栖迟还是第一次来怡红院---荣滇最大的温柔乡。
这是男人最喜欢流连地地方,因为这里的女人会让你有着前所未有的快乐和刺激。
周遭是一片莺歌燕舞,酒池肉林。
李栖迟目不斜视,径直上到二楼。
“把酒满上。”
“陈大人好雅致。”李栖迟推开
房门,踏进屋内。
“你是谁?”被环肥燕瘦包围的陈宇瞬间警惕的坐起身,上下打量李栖迟。
他不记得自己何时认识过眼前的女子。
李栖迟环顾四周。
陈宇反应过来,挥手招呼几人退下。
“你到底是谁?找我何事?”
待到房里只剩下他与李栖迟,陈宇忙不迭追问。
“我乃是平安医馆的掌柜,此次前来,是想和陈大人做笔交易。”李栖迟径直做到陈宇对面。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想争贡商的名额,找我来说好话了。”
得知李栖迟目的,陈宇立即变作一副嚣张模样,身子往座椅后背靠去。
“不过贡商名额有限,荣滇只能出一人。你一个女子凑什么热闹?”
他嫌弃打量李栖迟。
“陈大人这么瞧不上女人,还一来荣滇就往怡红院跑?”李栖迟反问道。
“你……!”
陈宇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叫你直接定下名额,属实为难你了,我只要你提前向我透露皇上这回需要什么药材就好。”压了压陈宇的嚣张气焰后,李栖迟开始说事。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陈宇有些气恼。
这女子未免太过嚣张。
“凭这个。”李栖迟从口袋中取出银票,放在了桌上。
陈宇定睛一看,吓了一跳。
“一万两买条消息?”
明明这女子瞧着精明,怎的行事这般荒谬。
“陈大人只说要不要做这笔交易。”李栖迟催促。
她可没那么多的耐心。
“我先要知道,你为何肯舍得花这一万两。”陈宇倒是不傻。
“很简单,我想当贡商。我的医馆刚开张不久,名气远不及善和堂。但我要是成了贡商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我能挣得更多的钱,今日这一万两又算得了什么。”
李栖迟自信满满,仿佛笃定只要得到消息,那贡商名额就是她的囊中之物。
“一介女流,竟有如此眼界,倒是难得。”陈宇轻笑。
李栖迟对此不置可否。
最终,陈宇将消息告诉了她。
回陆府的马车上,李栖迟写了张纸条,塞进了信封里。
“阿岁姑娘。”
一下马车,小厮便迎了上来。
“老爷和二少爷见天色已晚,还未看到您回来,放心不下,所以吩咐小的在此处等着您。”
“有劳了。”李栖迟礼貌回应。
随后,二人一同回府。
“就送到这里吧。”
走到长廊拐角处,李栖迟停下,吩咐小厮。
小厮神色掠过淡淡为难。
李栖迟没有多言,径直快步离开。
小厮正郁闷,却见着了丢在地上的信封。
他将信封捡起,左右环顾,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槐子、灵芝、松草……”
“好东西!”
陆润激动不已,将纸条紧紧攥在手心。
“我就说,她大半夜的出什么忙,原来是去见前来选举贡商的宫人了。”
从李栖迟离开陆府那一刻,他便一直找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