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患难父子

老太太趴在我爸的身上,二人一同回到院子内,无计可施的情况下,我只得脱下凉鞋,向我爸砸去。

我爸偏头一躲,那凉鞋正好砸在了老太太身上,谁承想,凉鞋直接穿过了老太太身子,掉在了地上。

我爸见我拿鞋丢他,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大步流星地向我走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我不揍死你。”

我看见在我爸发火的时候,那老太太面露痛苦之色,让本就狰狞无比的面容显得更加恐怖。

我是彻底慌了,赶忙进屋把门关上,任凭我爸怎么敲打,我就是不开门。

没过多久,敲门声停了下来。

随即伴随着“噗通”一声,我爸痛苦的哀嚎声,从门外传来了进来。

我犹豫要不要开门。

但最后还是担心我爸的安慰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

我赶忙打开门,只见那老太太居然跟我爸要“合二为一”了。

我赶忙上前去拉我爸的胳膊,一股子凉意从我爸的胳膊上传了过来。

此时,我心里只有我爸的安慰,“爸……爸,你咋了?”我焦急地喊道。

我爸口吐白沫,泛着白眼,跟中毒似的,挣脱我的胳膊,含糊不清道:“快,快走……”

我爸临危之际,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我瞬间破心防,同时也让我战胜了恐惧。

“王八蛋,我跟你拼了!”我发狠道。

反身回屋,找出那把鬼头刀。

虽然我不知道这鬼头刀具体有什么功效,但我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把锈迹斑斑的鬼头刀上。

“希望能伤到老太太。”

我拿着刀,按照爷爷做的那样,抄起二锅头,灌了一大口。

二锅头入口,辣得我眼冒金星,险些把我眼泪呛出来,此时保命要紧,也管不了许多。

酒喷在了鬼头刀上,一丝绿芒闪过。

“成了!”

兴许是酒劲的缘故,我心里的胆气也是壮了一分。

我提着刀,恶狠狠地站在我爸身跟前。

我爸见状,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我猜他此时一定在想,“这兔崽子趁机要报复,要砍老子……”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老太太彻底要钻入我爸身体的时候。

我直接抡起鬼头刀,砍在了我爸的后背上。

“刺啦”一声,一股子白烟从我爸身上飘了出来,本来要彻底钻进我爸身体里的老太太,尖叫一声从我爸的身体里,飘出来半截。

我见状大喜,就要继续补刀。

但不知怎的,我浑身上下没了力气,头昏眼花,险些栽倒。

“难道是酒精上头?”

我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

在我第二次提刀再砍,眼前一黑,直接瘫倒在地。

疼痛让我清醒了三分,但身上确实丝毫力气也没用。

那老太太从我爸的身体里彻底的飘出来之后,又径直地向我飘了过来。

“完犊子,还不如头昏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算了死就死吧,反正我也是个没人要的扫把星,死了,我爸也不会这么讨厌我了……”一股子悲哀之意涌上心头。

我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如果有人问我死是什么感觉,那我一定会说是冷,冷进骨髓里的那种冷。

冷意袭来,让我睁开双眼,我只能看着老太太缓缓地扑在我身上。

我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窖里,冻得我浑身哆嗦,牙齿直打颤,痛苦的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听见我爸带着哭腔,焦急地喊道,“康泽,你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巨力,身体不受控制的一把把我爸推开。

然后吱哇乱叫地向着院子外跑去。

“康泽——”我爸大急,紧跑了两步,一把抓住了我。

我爸的双手虽然像是铁箍一样抱着我,但仍然禁不住我在他怀里挣扎。

我的意识像是困在了一处遥望无际的沼泽里,怎么也出不来,身体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任由老太太操控着。

我虽然不知道这老太太要控制着我去哪里,但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的手乱抓、乱挠,腿乱踢、乱踩,犹如一头野兽撕咬着我爸的胳膊,挣脱我爸的束缚。

没多久,我爸粗壮的胳膊便已经血肉模糊。

我爸此时仿佛没有知觉一般,任凭胳膊上的鲜血直流,要紧牙关就是不肯松手。

虽然我口不能言,但我此时却感受到了父爱。

“爸,你快松手,放我走吧……”我无声地祈求道。

就在我绝望、无助的时候,院外传来我爷爷的呼喊声,“康泽,开门!”

我爸冲着院外喊道:“爸,康泽被脏东西上身了。”说话间,手上的力道不免缓了几分。

我趁机挣脱禁锢,钻了出去,手脚并用,片刻便跑到了院子中央。

“还愣着干啥,快开门!”爷爷急道。

门外传来另外一个声音,“事不宜迟,我翻进去。”

当我快到院门前的时候,一个打扮成道士模样的老头,从两米多高的院墙上翻身而下,顺势拦住了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