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那段时间。我每天基本上只睡两个小时，其他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工作上，也就忘了去寻找菲菲的下落。等到后来公司步入正轨，再派人去找的时候，已经杳无音讯了。”
何永福懊恼的话回荡在何哲的耳边，他骨碌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时针才刚刚指向十，这会儿老妈肯定没有睡觉，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从小就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嘟！
两声忙音之后，话筒里传来了极度不耐烦的声音。
“老娘不买保险，不买房子，没有中奖，你可以滚了，现在给你三秒钟，把电话挂了吧。”
何哲听得满脸黑线，说道：“老妈，我是小哲。”
“你怎么换号了？大半夜的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我忙着呢！”
“心情这么差，你打游戏又输了？”
“哼，刚才那一局我杀崩了一路已经超神了，可结果能帮猪队友，人头送的飞起，最后对面还嘲讽，真是气死我了。”
何哲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安慰了两句之后，顺带着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凤菲菲听完一脸失望的说道：“那个邓明杰真是个蠢猪，唧唧歪歪废话那么多，直接冲进去一枪把那个老王八蛋给崩了不就好了。这么点屁事都办不好，还学人家当什么坏人，活该完蛋。”
何哲深吸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他要害的人是我的父亲。”
凤菲菲冷哼道：“这跟我有什么狗屁关系？”
“你是我妈啊！你说有什么关系？”
“哦，那从今天起不是了。”
何哲：“……”
老妈如此胡搅蛮缠，他心里原本有些生气，但转念一想，怀孕四五个月的孕妇被赶出家门，换谁心里难免都会有怨恨。
沉吟了一下，何哲决定不再绕弯子，直奔主题的说道：“身边的祸害已经除了，老爸再也没有什么牵挂了，他想去看看你……”
他话没说完，就听到话筒里传来了一声响亮的清吟。
根据何哲的经验，这绝对是墙壁上的那一把削铁如泥龙泉剑，出鞘时发出的声音。
“老妈，你要冷静啊。都这么多年了，不要再追究当初陈仓烂谷子的事了。”
凤菲菲满脸微笑，语气温柔的说道：“我非常冷静，你带他过来吧。这么多年不见，我也挺想他的。”
何哲突然想起来，他小时候不想背书，就把药书偷偷给扔到了茅坑里。当时老妈就是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然后……
他整整一个礼拜晚上都是趴着睡觉的，屁股肿的裤子都穿不上了。
想起当时的那种惨状，即使时隔这么多年，何哲还仍然心有余悸，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哆嗦，牙齿发抖的说道：“老妈，这事以后再说，你先玩游戏吧。我祝你把把超神，场场五杀，早日上大师。再见，晚安！”
一口气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把话说完，直接按下了挂断键，然后把手机丢在一旁，仰望着天花板，苦笑了起来。
有这么不靠谱的爹妈，真的是“坑儿”啊！
……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何永福黑眼圈颇重，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刚刚坐下，还没有动筷子，就满脸期待之色的问道：“小哲，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出发呀？”
何哲身体一僵，敷衍的说道：“再等一等吧，最近老妈可能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我们更要回去安慰她”何永福满脸怀念之色的说道：“记得以前菲菲心情不好，只要我一唱歌，她肯定会笑起来。”
何哲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起昨晚龙泉剑的清鸣，欲言又止。
何永福不解其意，纳闷地问道：“怎么了？要是你不想回去的话，那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何哲见老爸一脸执着之色，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他，你心中那个不谙世事的可爱姑娘已经化身成为“暴力狂”了，正准备随时拿剑把你大卸八块呢。
万一要真是发生那一幕，何哲可没有信心能拦得住暴怒的凤菲菲。
迟疑了一下，他尽量婉转的语气，说道：“老妈毕竟是个女人，心眼儿不怎么大，对当年的事情还很生气，我怕她……”
“哈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何永福打断他的话，笑着说道：“菲菲的脾气是不怎么好，你怕她打我是不是？放心好了，菲菲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要紧的。”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她把剑都抽出来了。”
“哈哈，这算什么？当年我跟她表白的时候，直接就被扔进了池塘里，差点没有淹死。不过我就是喜欢她这种不做作的直爽！”
何哲听得目瞪口呆，在心里默默地吐槽道，怪不得人家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感情老爸竟然是个“抖m”。
既然当事人都不怕“死”，那他就没什么好说的，大不了到时候豁出命去，保护老爸就是了。
匆匆的吃完早饭后，何永福一路小跑的回屋，拿出了昨晚连夜收拾好的行李，拉着何哲刚走到门口，结果迎面碰到了张文琦。
“爸，你这是准备去哪呢？”
“出门一趟，去找你妈妈。”何永福心情大好，笑眯眯的说道。
张文琦怔了一下，随后苦笑着说道：“恐怕老爸走不了啦，刚才市公安局的人来了，姑姑的案子这两天就要开审了，作为当事人，您必须要到场。”
“这……”
何永福脸上露出了郁闷之色，分别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好不容易要相见了，可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变故。
跟在后面的何哲心里一动，暗道一声天助我也，他生怕全武行的一幕上演，急忙趁机见缝插针的提议道：“老爸，要不然这样吧，姑姑的事情要紧，你留下来处理，我回家一趟，把妈妈接过来，咱们全家团聚。”
何永福略一犹豫，就答应了下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况且又人命关天，何素柔再怎么不对，也是他唯一的亲妹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