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他好像真的走了。
因为,正是这层层飘撒的白灰让我忽然察觉,如果他在这间屋子里的话,那一定会留下脚印,但是,周围什么都没有!
难道,我们自己在吓自己?
为了确定我们没有危险,我带着李娜,谨慎小心的一步一步往正屋门口移去,我想要看看,他是否还在周围。
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虽然仅仅几步,但每走一步我都心惊胆颤,好在,当移到门口,放眼朝整个庭院望去的时候,整个院子漆黑安宁,院中央的石回也压根没有留下任何一个脚印,这也就是说,张大生并不在附近。
难道,他没有回魂?
可是,这短信又是怎么回事?
“要不,我们……我们先回大壮家?”虽然这中间还有一段很黑的路要走,但我想怎么也比留在这要好上许多吧?被这鬼短信一吓,我们实在没勇气继续留守,这万一留在这,张大生要是还回魂的话,那画面太美,我根本不敢看。
她点了点头,一把缩在我身后,在我的带领下,一步一步的朝着大生的家外走去。
老子就这么被顶在前面,跟特么炮灰似的一步一挪,不仅时刻注意前方任何黑暗角落,还得特么堤防一些停下来的黑影是不是会突然动一下什么的。
我们的身后,漆黑的尽头,白惨惨的正堂里,昏黄的蜡烛依然在静静的燃烧着……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走下去是否会走到天亮才能回到大壮家,但在这漆黑得深不见底的巷子里,我只有尽力的一步一步朝前挪去,我根本没有勇气快速行走,我怕……我们的脚步声太过大声会掩盖一些什么奇怪的声音。
忽然,我整个人停了下来,身体也开始微微有些僵硬。
就在我们前方不足十米,黑暗中,一个黑影就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似乎正在紧紧的盯着我们……
但我只立了数秒,便发现,那黑影越来越模糊,直到前方某家人还微亮的门口路灯下,我才隐隐发现,那个人影,正朝着前方慢慢的走去……
不是在等我们的?
我靠,我心有余悸,尼码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那个东西在等我们……
我想赶紧转弯回大壮家,可就在这时候,我的肩膀被猛然一拍。
我靠,我当时吓得魂都快从屁眼里冒出来了,回身一看,才发现是李娜在拍我的肩膀,我一脸无语,你特么这是要吓死我的节奏啊。
她忽然没了先前的害怕,看我的模样甚至还发出一阵嘲笑:“看你吓成那样。”
“我……”
“别怕了,那是我二叔!”
“你二叔?”
“对啊,你没看刚才那黑影一瘸一拐的嘛?我可告诉你,这个村能这样走路的,除了我二叔没有别人。”
我看她的样子,大概是发现前面行走的黑影是人了,所以这会勇气也跟着上来了,而我呢,也跟她一样:“靠,你哪个二叔?”
“就王阿姨她二弟啊。”
“你是说王寡妇?”
“对啊。”
这我倒听她提起过,这王寡妇不是有个二弟嘛,而且小时候发烧还把脑子给烧坏了,看看,哥除了有迷人的外表以外,也有卓越的记忆力。
“他脑子有点问题,所以可能也影响了身体发育,打小以来左腿就有点跛,这一点我绝对不会记差,化成灰我都认得他,这可是咱们村的标志!”
标志,呵呵,要是让你二叔知道他以这样的方式成为了你们村的代表,我估计他得活活掐死你吧。
“不过,我二叔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瞎溜达什么?该不会是神经病又犯了吧?”
“没吃药?”
“可能是吧。”她下意识的点点头,但很快,柳目一瞪:“你才没吃药呢!不行,毛三,你得跟我去一躺。”
“去哪?”我一愣。
“当然是跟着他啊,这么晚了,他要是犯病的话,那出点啥事怎么办?”
“我……我靠,现在?”我心说你特么难道不怕遇到点什么吗?但我终究没说出口,毕竟……现在又多出一个人嘛。
“快走啦!”她没等我回答,直接拉着我的手便紧紧的跟了上去。
我靠,我长了二十多年,可从来没有被女孩子拉过小手,她这么一拉,我顿时脸色如潮,我这芊芊玉手除了陪伴我撸了这二十多年,可从来没有发挥过这么大的用处,心里一乐,竟然啥也没说,就这么屁巅屁巅的跟着她去了。
我们俩一路紧紧跟随,我本以为他会回家,可怪就怪在,这家伙一路在村里走走停停,压根没有任何回家的打算,相反,他倒更像想要在外面玩上一阵。
天太黑,我们跟的也并不紧,我本想让李娜把他叫住,然后该送他回家就回家,但李娜坚持不能喊他,说他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游走,肯定是犯病了不成,我琢磨着也对,这万一要是叫住了,结果这货六亲不认,直接把我干翻在地,他又一神经病,我就是死了他也没鸟事,这么一算,用我这风华绝代的容颜换他一时的爽快,怎么着怎么不便宜。
所以,在李娜既要观察这家伙的动向,担心他的安危,又不能叫他的蛋碎时候,我和她只能一直跟着,结果这家伙去了不少地方,一会在村头的大桃树下坐那仰天呵呵呵傻笑,一会驻足在池塘旁边一副我要跳河的模样,最后,这王八蛋干脆还把我们带到了一座乱葬岗面前……
乱葬岗是一大片黑压压的竹林,本就漆黑的那在黑夜底下几乎无光,要不是丛丛茂草和偶然间看到的前面立着的几个大墓碑,我还以为这王八蛋是把我们带到了哪片山丘竹林里。
那家伙一路深入,而我和李娜则躲在外围的一处凹地里。
我拽了拽李娜:“这王八蛋没毛病吧?大半夜跑到坟园里来干嘛?不会是炸坟吧?”
“他本来就有病啊。”
啊,说得也对~~
“我说,要不咱俩走吧,这里怪阴森的。”我环顾四周,一片漆黑,眼前黑森森的竹林里又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正盯着我们似的。
“走?扔他一个人在那?”
“靠,他一神经病,鬼看了都懒得搭理他。”
“不行,我必须要安全看他回家,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婆婆还活不活了?”
“再看下去,我怕你婆婆还活着,咱俩没命了。”我急道
“喂,你是不是道士啊。”
“是啊。”
“那你怕啥?”
我……我靠,谁说道士就不怕的,道士只是懂得捉鬼,又不代表不怕鬼,这就好比警察的天职是捉坏人,但不代表遇见穷凶极恶的暴徒就心里不害怕啊。
再说了,小爷我就一个初入门道的小学徒,你让我独当一面,这不就是让城管去打仗吗?
别说,城管好像比我要厉害些……
正说着,忽然,前方渐渐燃起丝丝的亮光,我抬头一看,只见远处的一处孤坟上,那家伙正蹲在坟前烧着纸钱。
火光虽小,但在这完全一片黑暗的环境里却显得有些刺眼。
大半夜的,这王八蛋跑这来烧什么纸钱?尼码你真灵活的演绎什么叫神经病啊。我忽然间就有一种感觉,这王八蛋今天晚上把我和李娜绕的团团转,跟特么溜狗似的!
汪汪!!
“干啥呢?这谁的坟啊。”
“我大叔的。”
“你大叔?”那就是王寡妇的男人了呗,看来他不完全傻啊,还知道拜祭他大哥。但这个念头只持续了零点零一秒,因为在下一刻,我才愕然发现,他蹲在那烧的钱,在火光之下,我隐约以颜色判断,那绝非是纸钱。
果然没吃药。
“他走了。”在我愣神的时候,李娜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眼一看,赶紧跟了上去。这家伙并没有走多远,而就是在距离乱葬岗大约百米左右,一条河边的芦苇湿地停了下来。
那下着河床,不过水位已降,除了无数的杂草丛生,别无一物。
但就是这样,这家伙居然也一个人跳到了河床草地里,大哥,这种地里又不藏螃蟹,你跳河河也不够深,你这是干啥?
很快,他蹲在那,接着便撅着屁股似乎在挖着什么。
片刻后,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大堆东西放到坑里,掩埋,最后起身离开!
上告老天,下谢地爷爷,这回我基本能确定,这家伙不溜我们两条汪汪,而是径直的朝家里走去了,而且,这中间丝毫没有任何的停留,一路疾走,仅数分钟,我们一前一后便已经到了王寡妇的家门口。
王寡妇家的周围散着淡淡的香蜡纸钱味,好像是刚焚烧过什么似的,从外往里望去,似乎还能看见星星灯火,我琢磨着一定是老太太发现二儿子不见了,这会正在屋里着急呢。
除此之外,还有阵阵的石磨之声。
我奇怪的看向李娜:“这……这地方不会也闹鬼吧?”
“怎么?”
“半夜鬼……鬼推磨啊。”
她白了我一眼:“哪那么多鬼,婆婆他家隔壁是卖豆腐的。”
哦……原来如此,卖豆腐的……卖豆腐的你特么下次能不能说一声你在磨啊,大半夜的磨你妹啊。
就在我这一愣神的时候,我抬眼望去,王老二那傻比居然还在门口站着,我靠,你个没吃药的家伙琢磨是不是忘记钥匙放哪了了?忽然,他几步跑到一侧,再然后……不见了……
我靠,这家伙是不是发现有人跟踪他了,还是怎么了?怎么忽然一下当起了心机婊,知道以大门的门框作为掩盖体,跟我玩神秘消失?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乖乖回了家,而我呢,也如愿完成任务,这下,小爷能回去了。
说走咱就走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嘿……嘿……嘿哟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