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守夜

不过时也,命也,我只求胖子聊天能滚的远一点,起码我耳根子上能清醒许多,但事实上,无论这家伙是从长相上,还是硬实力上,显然都跟安安静静做个美男子划不上任何联系,嗡嗡嗡的跟苍蝇似的,真想一鞋底子抽死这王八蛋。

不过,美女面前我也不能乱发脾气,一路坚忍,就特么当进了少林寺听方丈念经了。

忙活了大半个下午,天已经麻麻亮,太阳已经快下山的时候,我才总算把每家每户都贴遍。现在,也就只剩下大麻子这周围数家还没收尾。我问老不死大麻子家要不要贴符,他叫我不用了,说是大麻子她媳妇受了惊吓,住在她亲戚家,家里没人,贴符也没用,不如省两只纸回家好擦屁股。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三个单身男人,一个比一个废纸,节约点是比较好。

按照老头吩咐,大麻子我直接忽略,但王寡妇家,老头让我多贴上两张黄符,说他们是在出事方附近容易招鬼,加上王寡妇本身就被鬼侵犯过,多放两张符,保保安全。

我一一照办,在王寡妇家的大门口死死的贴了两道相对威力、效果比较好的黄符。

我也不知道为啥会突发好心吧,也许是因为他们家就一个老太太,一个傻子和一个没有魂的寡妇,没有多余的抵抗力。

弄完这些,我就去剩下的几家贴,完事之后便准备回老村长家吃饭。今天晚上,村里会实行巡逻制,除了本村的村民以外,我们师徒三人作为道士的,也必须成为巡逻队的小队长。所以,这顿是鸿门宴啊,我虽然不想去,但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干嘛?”我忽然回头看向胖子。

他在我身后站住了,指了指右边,我顺着他手势望去,哎,我靠,王寡妇家门口的黄符呢?!

“大哥,你这是万军丛中留根菊花让人捅啊,都贴完了就不贴她家几个意思?”

“滚犊子!”我挠挠脑袋,奶奶的,明明贴了的啊,而且还是专待特权,给整了两张呢,可这会门上怎么空空如也?

我奇怪的摇摇头,从法包里摸出两包卫生巾……对不起,摸错了。

我重新摸出了两张黄符,让胖子帮了忙,重新将黄符贴了上去:“好了,走吧!”我纳闷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奇怪了,莫不成哪个小兔崽子再捣乱?!

我不放心的回过头本来打算望上一眼,可就在这时,我隐约看见王寡妇家的大门稀开一个口子,那口子虽然很窄,但我勉强可以从缝隙中看见一屡白色,那种白色很鲜艳,很年轻,倒是……有点像是王寡妇的穿着。

毕竟,老太婆是不可能穿这么鲜艳颜色的,王老二嘛,这家伙是个神经病而已,又不死死变态,也不至于吧?

但,王寡妇一直没回魂,也不可能是她啊。

“喂,你干嘛停下来了?”柳娜奇怪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她,反而走了两步,皱着眉头:“这你婆婆家有没有其他什么人啊?”

“啊?”她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你怎么这么问?”

“你俩别唠嗑了,有啥话回家再说嘛,到饭点了,赶紧开饭了。”我正想说,前面胖子已经不耐烦了。

死胖子,你他妈已经长的成了一堆肥肉了,还想着吃吃吃,怎么不把你个王八蛋吃死呢?奶奶个腿。

“算了,没事!!”我摇摇头,兴许是我眼花了“回去吃饭吧!”

我们一到家,家里面都蹲满了人,没错,是蹲满,跟那种警察扫黄扫出来一堆嫖客一样,就差双手抱头了。

“干啥呢?这是?”我一脸纳闷的走上里屋檐,马老头手中拿着一本白色的小道书,正对着下面蹲着的村民摇头晃脑,口中更是之乎者也、撒挖滴卡,妈的,这老王八蛋不会在搞传销吧?

“去,别打扰我传道讲经。”他半睁着眼睛,摇头晃脑,那模样,跟电视里求金丹要灵药的假道士似的。

“传道讲经?”我靠,你骗鬼呢你,就你还传道讲经,讲月经的故事我估计你在行,要讲真经,你确定自己认识这上面个字吗?靠,上回金瓶梅都念成全瓶梅的人,老子能说啥?!“啥时候能吃饭。”

“食也,烟火之,色也,空欲之,人生在世,浮浮屠屠,不过尔尔,年轻人,你莫要浮躁嘛!”

我浮躁你妹啊,忙了一下午想回来吃个饭,结果被这老王蛋一直BB叨叨,还食也,性也?我靠,你个老秃驴哪样不是白犯的?

“骚年,你莫要慌嘛,来,坐下来,坐下来!”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拉下来,眼睛轻轻一斜,发现老村长正低着头没看过来,他忽然嘿嘿一笑:“稍微配合点撒,给点面子撒。”

我靠,我给你个毛面子啊,老子都快饿死了。“啥时候开饭。”

“等我念完这遍经!”

“啥经?”

“易筋经!”

“滚……”

哎,就这样,老子六点多就到了家,结果愣是被老王蛋一直念经念到了九点多才开饭,那时候老子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而胖子早就躺在院子的角落里忽忽大睡。

老头教他们念的是道家的九字真言诀中的临字诀,能驱鬼辟邪,算是为晚上行动加分吧,不过,最可恶的是这老王八蛋背着我们跟老村长要了两千块钱的传授费,说这茅山道术传内不传外,属于秘法…

我不得不佩服老头子这忽悠人的本事,这不仅把这没的说成了有的,甚至还把别人忽悠得完全成了他的信徒,你看这一饭桌上来来往往多少人给他敬酒啊,这喝的那叫一个爽。

这老头一喝多了,也开始胡吹海砍了,那牛B吹的,老子完全听不下去,说他什么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入了道门正宗,十三岁已成大型,这走南闯北降妖伏魔,那是见魔杀魔,见鬼杀鬼,完全一副我要日天的模样。

最后,老村长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问起了他这么大年纪,有没有想要找个伴。

他淡淡一笑,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那眼神中防佛看空了一切,淡薄了生死,那绝对是我一生中见过最纯净的眼神,就好比童子尿般的纯洁。“十年生死两茫茫,这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我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老饭喷他脸上,这尼玛是多老的桥段啊。

“这世间,男与女,爱与恨,纠纠缠缠,缠缠绕绕,自古以来,为情所困,为情所伤比比皆是,汝等若是凡人情情爱爱倒也正常,但道门中人,以除魔卫道为己人,老实的说,我根本没有心思花费在这上面,我心中有爱,但只有大爱!”

“噗!”那边,胖子终于忍不住,一口稀饭直接喷在了桌上:“对,对不起,我内急,没……没忍住!师父,您……您继续。”

老头诧异又责怪的看了眼胖子,笑了笑继续吹牛B:“不过,有些事嘛,我虽然不想,但总有找上门的啊。想当年,我也是帅男一枚啊,比我这徒弟毛三还要帅上许多,那时候,门上排了多少提亲的啊,当时什么富家小姐啊,什么良家闺女啊,还有隔壁的黑寡妇啊,不……还有隔壁的邻家同伴啊,那纷纷是一个个求着我要进我家门啊。当年呢,我师父也有意让我娶上一个媳妇进门,不过……”

他故意装B的看了下大家的反映,见大家很认真,他得意一笑:“大丈夫志在四海,何患无期,所以啊,我全拒绝了。”说完,他哈哈一身大笑。

但……全场都没坑声,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他一副此处应有掌声的盯着我,我哦了一声,赶紧闷声鼓掌:“帅帅帅,简直就是在世神仙啊!!!啪啪啪!”妈的,我拍的真的是满头大汗啊,这尴尬啊。吹牛B吹到这种程度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啊。

“啪啪啪……”在我不要脸的鼓舞下,周围人也终于勉强的股起了掌。

我以为老头会识趣的不再继续下去了,可谁知道他一听到掌声,更加来劲了。而他吹的牛,也开始越来越牛了,又是什么当年孤身一人七进七出独闯僵尸洞,又是什么千里走单骑单杀鬼王,反正,能想到的他吹了,没想到的他也吹了,除了没上天,基本上啥都齐了。

这一顿牛吹的,直吹到夜里都十点多了,大伙在村长家喝了会茶醒了下酒,该出发的便出发巡逻,该休息的也该休息等待接班了。

我正收拾着东西,老不死忽然问我道:“三啊,干啥呢?”

“不干啥啊,出去巡逻了啊。”

“你巡逻?那夜班谁来啊?”

“我靠,肯定你来啊。”是个人都知道这后半夜是最凶险的时刻,这种重头戏,当然得是你来啊,难不成你让我来?

靠,结果他还真无耻的点点头:“没错啊,你肯定后半夜啊。

“我靠,为什么是我?”

他贱贱一笑:“嘿嘿,你想啊,我今年都快七十来岁了,这人老了,骨头也松了,这晚上得早睡啊,你也知道这老年人啊,睡眠不好,试问,你忍心让我熬夜?”

我点点头:“忍心!”

“靠!”他双眼一瞪:“喂,我说,怎么说我也是你师父啊,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我意志坚决,不怕困难,不怕牺牲,永往直前!

“好吧,本来我还说今天念经的钱分你一份的,不过看这个样子,那是不必了。”说完,这老王八把头一别,一个转身就朝屋里走去。

我靠,你他么吓唬谁呢?又用这一招来威胁老子?还暗度陈仓,装模作样的去休息准备后半夜起来干活?靠,然而,我早已默默的看穿了这一切!

“狗贼,站住!”我脱口而出,但很快便发现自己讲错了:“不不不,师父,师父,您等等。”

“师父?我还八戒呢!”

“对对对,我就是八戒。”

“你不是猴子吗?”

“我是我是。”

“哦,你是猴子请来的逗B吗?”

逗……我逗你妹啊!不过,看在钱的面子上,我忍:“没错,我是猴子请来的逗B,那个,神仙爷爷,您有何吩咐?”

“没有吩咐,回去睡觉吧。”妈的,我越低声下气他结果越发得意!

“马如云,你他么不要太过分了,我告诉你,下次你放毛片的时候,别他妈叫我帮你修DVD!”

“别!”他一把直接冲过来,那速度之快,尼码完全看起来不像是六十五岁的人,倒更像十五岁的人,我不由脑里海补一个画面,十年之后,老家伙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几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一副随时都可能GAMEOVER的状态,而我呢,站在他的身旁,想问问他还有什么身后事要交代没有,他直摇头,我又问他还有什么事想完成不,他依然摇头,有气无力,最后,我问他要不要给你播放个AV?他忽然看着我:扶我起来试试,记得,要苍井空的……

恩…以他现在这副贱笑的模样,我觉得,完全有可能。

“徒弟啊,我的好徒弟啊,万事好商量啊,刚才师父呢也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呀千万别生气,是不是?年轻嘛,莫要冲动。”一边说着,这老头一边从内裤里掏出了几张一百的,对,你没有看错,内裤里,我只能说这老王八蛋真特么会藏钱,难怪上次我和胖子把那破屋都快拆了也没翻出一根毛,原来……都在这……

他把钱塞到我手里,我都能闻到一股剧烈的尿骚味,不知道他多久没换过内裤了,我甚至看到连钱都有点发黄,发黑……

“来,五百块钱,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何?!”

五百块钱也是钱啊,就这钱,我琢磨也不错,索性点点头:“好!”

“那好,半夜十二点你来接我班,就这么说定,再见,撒油拉拉!”

我本还想问一下他,这半夜以后我要不要带点杀伤性的重武器,比如上回他抗着那把巨型桃木剑什么的,可回眼过来的时候,我连个人影都找不见了。

妈的,这老王八蛋。

我气急败坏,但特么又只能说师门不幸,哎……造孽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