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起棺定尸

“没错,所谓以亲之血,还彼之尸,三棺柳钉,三长两短,意思就是只要用至亲的鲜血通过祭拜,即可召回亡者的怨气,这是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至于祭拜的模式,则是找到死者的坟墓,将其棺材的柳钉取下,时后尸气横冲。”

“等一下,三长两短是什么?还得烧香不成?”

“此三长两短,是棺材术语,这棺材中有六块板,本身是四长两短,但如果除去棺材盖,则是三长两短,因此,从古代来说,这三长两短便是形容棺材,这人若是三长两短,古代人则含蓄的表达为死亡的意思。不过,三长两短同样,是一种阴极之象,这也是为什么香三长两短有丧发生。”

“那后面的意思呢?”

“后面就是这祭拜的方法,拔棺材柳钉,破五行格局,引阴气上符,后而,用尸油抹在亡者尸体身上,这尸油必须得是死亡的孕妇又或者孩童,孕妇烧额头,孩童烧下巴,取出其油后将其抹在亡者嘴唇之上,这时候,招魂人在夜半十二点敲响镜面,则会引出亡者阴煞之魂,最后,找五帝之钱其中四颗摆明主方位,再将最后一颗挂在屋前,并在屋中响动招魂铃,这样,阴煞之魂便会追之而来。”

“五帝之钱?”我眉头一皱:“那不是正道之物嘛,这五帝之钱阳气极重,您告诉过我,这是鬼最害怕的!”

“不,道中之术,千篇法门,你用得对了便是正道,用得错了便入了邪,这五帝之钱虽是五帝象征,阳气极重,但旦凡深埋坟墓,便可在年久之后吸食大量阴气,成为至邪之物。”

“这就是所谓的近墨者黑,近朱者赤?”

“没错。这五帝之钱既是通灵之物,那么必受周围之影响,这邪恶无比的招魂大铃便是由五帝钱所制造而成,以此双并合一,便可给阴煞引路,收回身旁。尾后,也就是这方法所说,以血养之,不过……老实的说,养此血鬼,绝不会有任何好的下场。”

“养小鬼会糟小鬼反噬,这血鬼也应该是同等道理吧。”

“自然,而且,血鬼比小鬼更加阴邪,如果说养小鬼只要伺候得到,主人后期也就倒倒血霉则可避之的话,那么血鬼则完全不可收拾,我行道六十余年,几乎可以肯定的说,无论是谁,即便是茅山得道高人,可随着血鬼的成长,时间一久,也必糟血鬼吞噬!这东西既然是王老太太的,她的尸体又干扁成了干尸,我想,她很有可能便是被血鬼吞噬。”

“可是,你说的所有方法,都是建立在尸体之上,如果没有尸体,那怎么办?”

“哪怕尸体烧成了灰,只要灰还在,就可以招魂祭血!”

招魂祭血,必须要用同源之血才能引出,这也就是说,老太太要做血尸的话,也只有两个人选,要么是他大儿子,要么是小儿子,大儿子已经横死多年,小儿子是刚刚才死,而且,老太太刻意隐藏二儿子之死,莫非,这二儿子就是所谓的血鬼?

但……问题在于,二儿子的尸体在哪?!

“这个,就要去村中找寻埋葬之处了,这尸体必然入土之后才可以挖坟引尸,明日一早,一查便知!”

我点点头,这也许是我们唯一能够对付血鬼的方法。

只是,这漫漫长夜,似乎并不好过。

尽管我们身旁已经没了血鬼的动静,但老实说,那一个晚上我们过的几乎是触目惊心,整个村庄中时而传来声声惨叫。我和老不死都知道,血鬼已经发狂,正在村中四处杀人。

等天色一亮,面色憔悴的老村长便果然急急的找了过来。

不多不少,一夜之间,村中死伤数十人之多,没了血皮之拨,一个个倒全部成了可怕的干尸,村东口那个肥婆,生前一百七十多斤的体重,到最后,干脆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和一张皮,抬尸的说轻的就跟打死一只狗似的,不足百斤。

一夜之间,十人惨死,加之昨晚凄惨的叫声,这一天,村庄直接炸了锅。

上午还在老村长家中苦寻办法,下午,已经有村民准备搬离撤走。

只是,这村庄距离最近的伏牛镇,也有数十公里距离,想要连夜赶走,几乎是想也不想,不偏不巧的是,那天下午,还忽然下起了雨,老不死说,那是血雨,我定眼一看,离的稍远的雨,远远望去,似乎还真的有些发红,发血!

但,我们苦寻了整整一天,村中方圆几里几乎都已经找遍,准确的说,毫无新坟,倒是乱葬岗中,有一处老坟被雨天大雷霹中,轰然炸开!

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已是下午五点多钟,大雨倾盆,竹林当中几乎寸步难行!我当时一脚下去,抬起脚就是一脚泥巴外加沾上的竹叶子,多走几步后,我都感觉我整个人完全成了赤脚大仙了,这尼码一脚下去,几乎是成吨的伤害,不得了啊。

可就这么难走,但炸的坟又偏偏是在乱葬岗的最中央,你能想像我的悲惨吗?而且,里面几乎竹荫成僻,满地都是枯黄的竹叶,我几乎异常艰难的才能走到那里。我靠,我心想这老天爷也真是会玩,尼码让我这么费劲。

我们一行人刚赶到被炸的坟旁,老村长便当场趴在坟墓周围大声嚎啕起来,嘴里念着子孙不孝,让老祖宗入土不能安生,我仔细一打听,这才知道,这是老村长爷爷的坟墓。

老村长的爷爷名叫柳世人,原先也是这个村的村长,后来死后被葬于此,我不由好笑,这村长职位莫非还是世袭制度?!

马老头瞪了我一眼,拍拍村长的肩膀,问道:“这太老爷是土葬还是火化?”

“土葬!”

“土葬?!”

我靠,我猛然一惊,这尼玛如果是土葬的话,那就是有尸体,这尸体要是被雷一炸的话,我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必然尸变,没错,也就是所谓的僵尸。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还是时运高,坟墓一细查,居然只是雷霹中了坟墓,而并未直击地下的棺材,如意一来,棺材几乎完好无损,所以,太老爷尸变这事吧,似乎还靠了谱。

但就在我心安的时候,正在坟墓旁转悠的马老头忽然闷声一喝:“不好!!”

我靠,我当时一听瞬间菊花一紧,想也不想直接就想往胖子身上跳,可老子回眼的时候,只见竹林的出口处,一个胖胖的身影,正朝着外面疯狂而跑。

我草,这么……跑这么快……

尼玛比,你跑的时候顺便叫下老子啊!!

“老三……老三?我草,你们两个龟孙子,跑什么跑,给我回来!”

我正跑到一半,远远的听见老不死在后面叫破了嗓子的吼我们,我回头一望,坟墓周围人群未动,好像……好像不是要跑发生什么事的样子。

不,也许这是一个局呢?也许是老头在坑里根本爬不起来,串通所有人想把我们骗过去当替死鬼也不是不可能。你不能怪我想的太多,毕竟这世界到处都是套路。

“去,把胖子这王八蛋给我叫回来!”

“你两个王八羔子,身为道门中人,居然跑的比兔子还快,我这张老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我和胖子重新倒过去的时候,坟墓底下正在勘察的老不死便丝毫不客气的直接开骂,我们两个老脸红着,也不敢多说。但事实上这根本就不能怪我们啊,你说,你忽然来一句不好,那正常人肯定觉得是有大问题啊,这跑也在情理之中啊。

“五帝之钱不见!”老头没有搭理我的抱怨,自言自语。

古人尸棺,一般尸体会以茶叶封口,再在尸身底下撒米、钱等物,其目的是希望下葬之人心生安宁,入土为安。

而负责下葬的道长,一般则会在下葬之前,用公鸡鸡冠之血围绕坟墓撒上一圈鸡血,以此驱邪庇鬼,最后,撒上五帝之钱,以东南西北中央五大位面测棺材布置,五帝之前隶属灵物,与棺材面测,可正面吸入棺材中的阴尸之气,已达尸体不生变故之用。

可现在,垫在棺材底下的五帝之钱不见了。

这也就是说,这坟在没有炸之前,已经被人挖过坟了。

老村长一听被挖坟了,也不管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坐在地上顿时便嚎啕大哭起来:“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柳家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从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啊,这老天爷为啥让我爷爷死而不安啊,苦啊,苦啊,他老人家一生为民啊,那可是一个大好人啊,可现在,为啥有人让他死不安生啊!”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也许是有盗墓贼贪图宝藏,盗的墓,这也没啥可伤心的。要知道,这从古至今,那些为天下苍生的帝王、将军,他们那么牛B,可一样被盗墓贼盯上,这总不是他们干了什么缺德事吧?这显然是盗墓贼的错啊,对不对?

“我爷爷坟里根本就没啥宝藏,他就一个干到死的村长,哪有什么好的陪葬品啊,这……”

我还想说什么,老头却一把制止住了我,摇摇头:“五帝之钱被取,导致阴气乱蹿,所以这坟里出了点异样,以至于阴天闷雷的时候被雷霹中,不过,阴气乱象不大,引的雷也并不太大,稍加处理,回头让老太爷入土为安也就罢了。”

“那……那就有牢马道长了。”

“不必客气!”老头说完,忽然凑到我耳边悄声道:“这五帝之钱,我想,很有可能就是被王老太太拿走去做招魂幡了。”

对啊,这说的也没错,这要找五帝钱,最好的方法就是去翻这些老坟,往前日子葬的人,基本上坟里都有五帝钱(这五帝铜钱比较常见,而且帝王之气很重,如乾隆、康熙被币,均属好找。)靠,这尼码老太婆,偷了别人的坟你好歹也超度一下什么的,这要不是运气好没被雷霹中,草特么还得多上一具大僵尸,这该死的家伙。

“吩咐人把棺材抬回停尸房,一会你和胖子,用墨斗线封棺材,再放三个大头饭在棺材底下,记住了,棺材风干后再弹线!”

我明白的点点头:“还放大头饭干嘛?僵尸又不吃!”

“废话,当然不是给僵尸吃的,给鬼吃的。”

“鬼?!”我眉头一皱。

他看白痴一样看着我,无奈道:“万一要是血鬼想对付我们,把尸体弄尸变怎么办?咱们对付一个血鬼都够呛了,要再整出个僵尸……”他无语半天:“直接晚上一人睡床席子,明天下葬都省得卷我们了。”

妈的,言之有理。

我纳闷的点点头,手上一扬,吩咐村民们赶紧起棺。

这起棺是有有讲究的,棺材要以四方绳子架起,架起以后必须得棺材头先着地,棺材尾后着地,若是反了,那就会引起一些怪事,至于究竟是什么怪事,老不死的没教过我,他只是说,若是棺材尾先着地,那意思就是棺材里的人脚先着地,这可是尸体站起来了,是不详的。

所以啊,我得负责监工,跟着村民们一起起棺材,而马老头闲得没事干,拿起个罗盘就满乱葬岗转悠,到底是干道士的,这乱葬岗转起来就跟逛自家院子似的,这风骚的我简直没话说。

棺材起地后,我让村民们用黑布罩住,平常我们拿这个主要是为了不让其见阳光,但今天下大雨嘛,显然就是不能让雨水将将棺木打湿,流进棺材里面把尸体个打湿,这有话说的好嘛,湿身事小,失身事大啊。

棺材已出,我让八个人将棺材抬起,这是起棺的重要形式,也就是所谓的八人大架,按惯例,老村长是走在最前面,棺材紧随其后,而我呢,则是走在最后,一边念经文超度,一边撒着纸钱。

只是,我没走多远,大约也就是刚出乱葬岗的时候,我惊鸿一撇,远处的村里,胖子正蹲在那里,眉头紧皱,一副死劲认真思考的模样。

这家伙,藏得那么偏僻,要不是我这钛合金加K的狗眼很牛B,不然我都发现不了他,莫非,这家伙是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