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什么了?”
我肩上扛着铁锹,紧跟在张道全的背后。
张道全一言不发,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液体,递给了我。
“一会挖掘的时候,把这水滴落在眼睛里。不要滴的太多,不然眼睛会受不了。”
他这么一说,我的身体抖了一下。
平常没事的时候,尤其是无聊失眠的晚上,都会看一些恐怖灵异小说。
上面就有写,眼睛里滴上牛眼泪,就会看到你往常所看不到的东西,比如说,鬼!
而张道全给我的,就是清澈干净的水瓶子。
“全子,你该不会是想带我抓鬼吧?”
我咽了一口唾沫,真是这样,我还是先跑为妙。
“瞎想啥呢?这是无根水,有妙用。在挖掘年代久远、空气不流通的管道时,污浊的空气会伤了眼睛。无根水能起到保护膜的作用,不至于让你的眼球受损。”
原来如此,我擦擦额头的汗,是我想多了。
可是,张道全的话一变。
“下面的东西,或许比鬼更可怕。我忽然想到了关于这里的一个传说,你要不要听一听。”
“听,绝对要听。”
传说,未必是真的。但有一点,凡事不可能空穴来风。
这话,是老爸对我说的。我犹记得,他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很认真。
而误打误撞的还他们相会,从而将命运绑定在一起,对这些,我更信了几分。
很快,我们就到地了。
张道全领我来的地方,是在堤坝下面的一个小土包上。
这片干涸的水湾,最深的地方不过五米。而且靠岸越浅,有水时,没不过膝盖。
但有一个地方是与众不同的,那就是我们所站立的脚下。
这块地,更浅。
甚至比堤坝,还要高出几十公分。
张道全在上面跳了两下,地上居然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大惊,“下面是空的!”
“嗯,几十年前,这里本是一座庙。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村里人觉得是忌讳,就填平了。无奈这庙太高,再加上土,就形成了如今的小土坡。”
我咽了一口唾沫,“你真的要挖?”
张道全打开手电筒,在地面照了照。然后蹲下身子,用手划了两下。
“这土很松软,明显有人走过。常媚儿离奇的消失,显然来过这的人就是她。再加上那个传说,十有八九就在下面。至于怎么下去的,就不得而知了。”
见他说的严肃,煞有其事,本来退缩的心,也横了起来。
常媚儿对我不错,我们两个也算是投脾气,不管咋样,也不能丢下她。
想着想着,我就抡起铁锹,干起活来。
此时已经凌晨,漆黑的夜幕笼罩,天上星星没有几颗。
我们两个人像是盗墓贼,铁锹铲在地上,荡起阵阵沉闷声。
“你还没告诉我,关于这个地方的传说呢。”
反正也是怪无聊,我倒是挺喜欢听那些传说故事的。
“其实,这不是传说,而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发生的一件真实的事件。刚才我也说了,这土包下面埋得是一座庙,在我们前面三十米的距离,原本是有一口水井的。”
张道全挺直了身板,往黑暗处一指。
忽然,我就有些后悔了,这个传说,直觉告诉我,要摊上事。
话匣子打开,张道全滔滔不绝的讲起了鲍营村笼罩数十年的奇谈往事。
张宇现在所住的房子,原主人并不是姓张,而是姓鲍的一户人家。
鲍姓,在村子里是大户,几乎占了近百分之八十。
上世纪六十年代,还是大集体。
围着水湾堤坝而建的房屋不少,怪事,就发生在那一天的傍晚。
鲍春从地里干活回家,也就是张宇兄妹所住的房子。
饭刚做好,还没拿起筷子,就听到水湾里传来轰隆隆的炸响声。
这个声音,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尤其是夏天的晚上,几乎每每到了十一点,巨响准时的出现。
鲍春就放下端在手里的碗,走出院门,到了堤坝前,想趁着天没黑,看看究竟啥情况。
这一打眼,差点没把他吓个半死。
只见土庙和那口水井之间,有一条水缸粗细的大蟒蛇横贯在两者中间。
而且,看不到头,也见不到尾。
鲍春懵了有十几秒,就呼唤老伴,扛起院子里的铡刀,就跑下了堤坝。
那一年正好大旱,水湾的水位下降。
鲍春也不知哪门子神仙附体,就用铡刀,把那条皮肤白的发亮的巨蟒,从中砍断。
由于巨蟒太大太粗,这一刀砍断了肉,皮却连在了一起。
只听水井内噗通声震耳,巨蟒的半截身子在里面乱扑腾。
两个多小时,这条巨蟒才算是彻底的死透。
此时,住在岸边的农户都被震响惊动过来。
那年头肉都是稀珍,十几个人一同出力,把这条巨蟒搬运到了堤坝上。
接下来就是扒皮、煮肉,一帮人吃的其乐融融。
可是没出两天,事情就发生了。
岸边的一户人家妻子有了身孕,可生出来的孩子,一下生就会说话。
嘴里呼喊着:“血债血偿,还我命来!”
一直闹了整整一天,在太阳落山前,就晕厥过去,从此再没醒来。
张道全叹了口气,说:“五年,短短的五年时间。岸上的住户,全部死绝了,没有留下哪怕一个后代。”
我听的毛骨悚然,却又感慨万千。
在我们这边,有三种蛇类是不敢去碰的。
一种是黑、白极端的蛇,前者有剧毒,后者能通灵。
二种是头有犄角的蛇,传说,这是蛟龙的化身。
第三种则是双头蛇,不过我只听说过,却从没听别人说见过。
鲍春他们杀的是白蛇,皮肤白的发亮,隐隐释放光泽,足以说明它活的年头有多悠久。
秦朝末年,群雄起义。
刘邦斩白蛇,不仅无碍,反而从白蛇体内得到神兵,后一统天下。
刘邦乃是皇命之身,魑魅魍魉不敢动他。
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动那些玩意的,搞不好就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甚至断子绝孙。
挖了有将近两个小时,突然,脚下的泥土一松,我整个人瞬间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