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被关注,就得做出一系列轰动的事情来。峡山这一次,可谓是什么样的风头都赶上了。
不过,随着常家的离开,并未让市里的经济有所减退,反而新冒出了一家财力雄厚的大公司来峡山投资建厂。
峡山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大企业。如此一来,短短的时间内,无论是从改建还是绿化上,大面积的整修。
而老爸回来的真正目的,说是回来看看,实则是搬家。
家里的东西,没几个值钱的。我已经打算好了,在城里买套自己的房子。总是住在徐蓉家里,也不是那么回事。
老爸老妈都是念旧的人,经过镇上菜市场时,我俩下车买了大量的菜和酒。
中午到家,老爸在忙活,我就去请与我家交好的那些长辈。
这一拆迁,有很多人透露的想法是去城里。大多数的儿孙子女都在外面,工作固定,不好回来。
今天一聚,下一次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下午四点,老爸喝的很多,搬家公司来了,只搬走了一部分,另一部分第二天再说。
晚上闲着没事,我就一个人出门溜达。
村子周围的空地,都被挖掘机拱的面目全非。我沿着公路一直走,夜凉如水,风轻轻的吹拂着面庞,略感湿润。村子还是那个村子,人还是那些人,可是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那种无忧无虑的感觉,再也回不来了。
这就是成长之后的代价,小的时候盼望成长,长大之后祈求停止生长。
人心里的惰性和贪婪,永远都是那么无穷无尽。要了这个还想要那个,永不休止。
这一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谭洋鬼族。
这里只是一个公路的分岔口,谭洋鬼族曾在这里停留过。
那一场大战,致使这片土地留下了深深的沟壑和坑洞。张天存最小的女徒弟,舍身成仁,毁掉了一处幽冥节点。我坐在路边,抽着烟,凝望着被夜色笼罩的土地。
没人会知道,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正如易倾所说,我们的基因成分,随着一代代的流传,早已变成了垃圾。
幽冥界处处可见,人人具备的修道体质,在华夏是凤毛麟角,十万里挑一,都算吹牛。
尤其是经历一场大战下来,目前为止,修道界大大小小的门派加在一起,有一万之数,也是烧高香了。
反过来,异人的数量,远远是修道者的五到十倍。
只是异人走的路线,并不是安安稳稳的修炼心法,日积月累的层层积淀。
利用遗留下来的术法,再配以研究出来的各种器物以及丹药辅助修炼,才是他们的道。
我不知道,等幽冥界和阴界的大势固定后,幽冥节点能够通行自祖地,那个时候应该怎么做。
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直抽的耳晕目眩,恶心呕吐才停止下来。
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走回去的话,差不多一个多小时。
想着,我就站了起来。刚想走,忽然数道身影,从不远处的公路刷刷闪了过去。
眼睛微微一眯,阳气涌入双眼,在瞳孔上覆盖了一层。双眼泛着淡淡的红色,漆黑的夜,瞬间就明亮起来。
视线中,有五个穿着黑色夜行衣、身手矫健的人在树林里穿梭。他们的速度很快,一瞅就是练家子。
我忍不住纳闷起来,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大半夜的来这里,有什么企图不成?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一片渺无人烟,最近的一个村子,开车都要半个小时。往北数百米,有一个新建的加油站。其余的都是农田,或者是人工植被的草坪花丛以及树林。
除了大战之后留下的坑洞,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坑洞?”我的脑海里精光一闪,立即明白了关键所在。
随即,便隐匿着身形,从另一边,偷偷摸摸的跟了过去。
先天之境,除了体内的气与后天不一样外,还有一点差别,就是与自然的融合。
先天修道者在运气的时候,普通人是无法察觉到的。就算人站在你面前,也感觉不出。
这是气的一种功能,与自然融合,蒙蔽敌人的视觉和感官。
这五个人,果真是冲着坑洞来的。
站在上面,一字排开,望着深达十几米的黑黝黝的洞口,有人开口了。
“是这里吗?”
我一听到这个声音,怔了一下。眼睛忽的睁大,双拳紧紧握住,一股愤怒的热血涌了上来。
尼玛!这句国语说的过于蹩脚,而且口音极重,不是小日本又是什么。
“社长,就是这里。我前前后后打听了很长时间,从民间到异人组织,我还派人抓了一个少林寺的僧侣,让他破了戒。逼迫之下他告诉我,这个地方,曾经发生过大战,让修道界的很多门派的精锐丧生在这里。”
这个人的话,说的很溜。我无法分辨出,他究竟是卧底华夏的特工,还是一个卖国贼。
“很好,你们三个,下去看一看!”这个什么社长,对着其他三人下了命令。
这个大坑很陡,当时炸出来的力量,并不是由上面扩散开的,而是由内部。
那次大战结束,老爸负伤消失了一段时间。
我曾经来找过,对于这个大坑,如今还记忆犹新。
只见得令的三个手下,一跃就跳了下去。
果真是高手啊!就这么莽撞的往下跳,这得需要多大的自信啊。
我静静的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不慌不忙的看着。
三个人下去了有十几分钟,才爬了上来。
爬上来后,立即用一顿听不懂的鸟语交谈了片刻。
只见那社长突然抓着带他们来的那个人,哼道:“下面,什么滴都没有,你欺骗我!”
“社长,这里真的是啊。我怎么敢骗您呢,那个和尚说,他是参与围剿谭洋鬼族的人之一。”
“为什么,下面滴什么也没有。”
最后一个爬上来的,替狗腿子解了围。“社长,有一股能量在最深处,极为弱小。与家族卷宗上记载的很相似,而且内部大面积的破坏,从留下的残骸来看,应该是我们要找的。”
社长将狗腿子一丢,转头对那人说:“松田君,你可看仔细了?”
“绝对不会错的,我看的一清二楚。”
我躲在草里扣着耳朵,这帮孙子在说些什么呢,一句都听不懂。
不过,那个什么社长突然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盒子,往地面上一丢。那个盒子如同变形金刚一样,开始往外展开。里面的机关一层层的铺开,不多场时间,盒子变成了一条狗,木头的狗。
接着,他拿出一把匕首,在掌心一割,鲜血滴在了狗的额头上,顿时紫光大作。
这条木狗活了,在社长的指挥下,一跃跳下了大坑。
这一幕似曾相识啊,这几个人,目的不纯,明显是奔着幽冥节点去的,不能让他们走了。
刚才的那条狗,不是傀儡术又是什么。
现在会使用傀儡术的,除了张道全外,也就只剩下青赖崛尾的后人了。
而且他们出现的时间,偏偏又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候。
幽冥界和阴界,与祖地的联系,已经越发的紧密了。
这帮浑水摸鱼的家伙知道,一旦幽冥界的人类联合在一起,幽冥节点与华夏的通道打开,那么第一时间遭殃的,就是这些敌对。华夏在一致对外的关口上的凝聚力,是可怕的,具有毁灭性的。
青赖崛尾的失误,让他们损失了一员得力干将。当然,幽冥界除了青赖崛尾外,一定还有其他的内奸。
他们不远万里来到华夏,目的就是为了幽冥节点。那么青赖崛尾之前是怎么去到幽冥界的呢?
也跟艾柯一样,无意间的卷入了空间隧道里?
艾柯说他们一行人是在极地旅行中无意间进入的空间隧道,这种空间隧道,是不固定的。
你从这个方位进入第一次,那么再次进入的可能性就变得微乎其微。
幽冥节点,则是固定空间隧道的阵法。看来这帮家伙,是找到了空间隧道,想要找到固定的方法。
日本人在华夏的夜晚,搞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大晚上的,吵吵什么玩意。”我从草地里站起来,慢悠悠的向着他们走了过去。
五个人吃惊不小,他们也都是修道者,不过在日本老家,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阴阳师。
日本的修道组织,有两种,一种是阴阳师,另一种是忍者。
但无论是阴阳师还是忍者,其老祖宗,还是华夏。
他们是通过华夏老祖研究的五行八卦,学到了一些皮毛就回去招摇的创立这个派那个派。
岛国就是岛国,没见过世面。
“松田君,解决了他!”社会一挥手,黑衣人抽出了腰间的小太刀,锋刃指向了我。
“吆喝?学了点华夏武术中的些许皮毛,就敢叫嚣。好啊,正好热热身,让我瞧一瞧,你们这帮恬不知耻的玩意学到几层了!”
这个叫松田的,武术根基不错,尤其是步伐,每迈一步的比例相同。而且踏出的步伐方向飘忽不定,很有飘渺步伐的影子。
而我凭着本能的反应,一开始倒是没事,可是越到后来,松田的刀变得更快更狠。
“刺啦”
一不小心,胳膊就被割破了。
“支那人,我日不落的武学,比之你们高上不知多少筹!骄傲自大的你们,就是井底之蛙。”
呵!本想好好的装回叉,没想到反倒是让对方装了一波。
我的手在伤口上一抹,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神速愈合。
“嗯,刚才的刀术的确不错,还有那身法。可是下面,一招之内,你必死!”
松田大怒,小太刀一横,双手紧握,向着我攻了过来。
我轻飘飘的一个空中折身,躲过了横斩。
可是在落地之后,还未回过身子来,松田返身以冲出去三倍的速度杀了回来。
这一招,在日本可是鼎鼎有名,叫什么老雀回返。
电光火石之间,“嘭”的一声闷响,松田与我面对面的站在一起。
小太刀穿过我的身体,可是松田的胸口,被我一拳捣在了心脏上,凹陷了下去。
“怎么样,这一拳头吃的过瘾吧!”我左手抬起来,在他的脑门子上一点。
松田睁着大大的眼睛,不敢置信的倒了下去。
小太刀顺势抽了出来,从我的腋下抽了出来。
“八嘎雅鹿!”社长愤怒的叫了一声,除了他和狗腿子,其余两位打手一左一右将我包围。
只是他们的手段,比之叫松田的还要低一筹,没出二十个回合,就死在了我的拳头之下。
社长露在外面的小眯缝眼盯着我,竟然拍起了手,“华夏功夫,果真名不虚传!”
“你就别溜须拍马了,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有了定论。我呢,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说出来这里的目的,我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的。”
社长往后退了一步,脚踏在大坑的边缘上,冷笑道:“阁下,你觉得有投降的日不落大军吗?”
“噢?这么说来,你是日本军方的人咯。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更应该留下了。这也算是访国了吧,若是不尽一下地主之谊,岂不是显得我华夏很没有礼仪。这要是传出去,有损国威的。”
忽然,社长抓住狗腿子的手往我这边一甩,接着他利用惯性,仰躺着掉进了大坑里。
一记手刀砍晕狗腿子,体内的阳气汹涌,聚集于双手之中。
蓦地,一只大鸟从大坑里飞了出来,转而飞上了高天。
“让你就这么跑了,我的老脸才丢大发了!”
三指微缩,剑指成型,一道道的雷光冲上高天。
在木头大鸟上端坐的社长,本以为逃出生天,这气还没喘匀和。
就听“咔嚓”一声,扭头一看,大鸟的翅膀掉下来一大块。
脆响声不断,不出三分钟,大鸟就被打成了筛子眼,坠机了。
“噗通”
社长以恶狗扑食的姿势,摔在了我的脚下。
我一脚踩上去,笑道:“你的能耐呢?和我打一场,或许有赢得可能。若是想跑,就不行了。不知道哥的职业吗?专门打飞机的,而且子弹充足,百发百中。”
社长摔得七荤八素,对我的说一句都没听进去。
我抓着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提到半空中,沙包大的拳头狠狠的在他的脸颊两侧捶来捶去。没几下,社长嘴里的那一口好牙,一颗不剩。
“电视剧中都是这么演的,你们这帮亡命之徒,出来行动的时候都愿意在牙缝里放剧毒。一旦行动失败,就要殉国。我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要见怪啊!”
社长气的都快哭了,大哥呀!切腹自尽才是我们殉国的最佳姿势,懂不懂啊你!
这一通乱拳,打的社长鼻涕眼泪混合鲜血摊了一脸,我恶心的在他衣服上蹭干净,往地上一扔,说:“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其实之前都是骗你的,哥们是山野村夫,不受国家管制。就算是杀了你,也能毁尸灭迹,不留一点痕迹。你的死,也是白死。不如痛快的说出来,少受折磨,答得好,我放你走。”
电视剧中,那些个宁可自杀殉国也不肯叛国的皇军们,实际上也是怕死的。
尽管这位社长的牙齿全没了,我还是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一大通论调说完,社长匍匐在地,一个劲的求饶。
我转身就走,右手凝聚了大量的掌炎火,轻轻往外一推,就听到社长的骂声和痛苦的喊叫声。
信守承诺,哥啥时候说过一定放了?华夏文字博大精深,放你走和一定放你走,是有很大区别的。
前者是不确定,后者是肯定。再说了,我都转身了,是他自己不跑,干我何事!
狗腿子已经醒了,瑟瑟发抖的看着我,嘴里直喊饶命。
这个我看出来了,不是间谍,而是堂堂正正的华夏小人,卖国贼。
只是我蹲下身子要抓他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火焰之中,映照出了被烧死的社长的灵魂。
他的全身焦黑,如同一具干尸。人死之后的灵魂形态,是按照死前的容貌呈现出来的。
我之所以能看到灵魂的存在,是因为体内的灵血缘故再加上太清天心法淬炼的阳气双重加持在眼睛上。
刚死的社长,显得很迷茫。看看左边,瞧瞧右边,迈步走动,飘在半空中。
异人中流传,人死之后,灵智是会蒙蔽的。不知为何死,不知怎么死,依旧把自己当作活人。
待得三日后,灵魂会第一次消除蒙蔽,往事恩怨情仇,尽皆知晓。
到了第七日,就是锁魂使者来押解入阴间。
可以说,灵魂有七天的时间。
“对了,阴界被封印在幽冥界。难道说,灵魂死后会通过特殊的通道进入阴界?”
我的脑海里,忽然涌上了这个问题。
我没有去理会他,拖着狗腿子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可是在我走后有十分钟,大坑的上方刮起了一阵阴风。
两个一黑一白,头戴高帽的怪物,从地底之中冒了出来。
黑白无常!竟然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黑无常眯着眼睛,瞅了一眼社长,皱了皱眉头:“怎么冒出一个日本人的灵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