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窥探

“哈哈哈哈……”

回去的路上,谢玉琳一想到凌天屹刚才的表情,就忍不住乐了起来。

认识半个月了,每次见面都是她吃瘪,现在终于轮到对方了。

不得不说,真的很好玩。

“哈哈哈……”

谢玉琳再次忍不住笑出了声。

“东家,什么事这么高兴呀?”

李青见她一直笑个不停,忍不住好奇地询问。

“没事。”

谢玉琳摆手,将笑意勉强压了下去,问道:“大哥,米糕卖得怎么样了?”

李青笑呵呵道:“已经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就可以回去了。”

谢玉琳撩开白布看了两眼,发现箩筐都空了,心情更加好了起来。

看看天色,太阳已经落到一半,大约申时,这时候回去,天还没黑,正好准备一下染不了染色的事情。

“那行,收拾一下,我们回家吧!”

这边正在收拾东西走人,旁边茶铺子里钻出两个人影,分别朝着城南和城北而去。

一刻钟后,其中一个人,走进了城南的春风楼。

“黄妈妈,我看了一天,那米糕摊子不得了,整整七八框的米糕都卖光了,一天下来,怎么着也能赚个一两银子。”

“哼!一群贱人,没吃过好东西吗?一天天的就知道买米糕吃。”

黄妈妈气呼呼地拍桌子。

大汉猥琐一笑。“嘿嘿!黄妈妈,这东西确实实惠,要知道,那铺子里的糕点,随随便便就要七八文钱。”

黄妈妈自然知道这个理,她春风楼本就有吃食,特别是糕点。

春风楼的糕点师傅,还是她想尽办法才网罗到手里的,那可是她的宝贝疙瘩。

“这么说来,她这个米糕还挺厉害的。”

黄妈妈双眼微眯,脸上闪过一丝阴沉的笑来。“既然如此,那我就更不能放过她了。”

说罢!她朝面前的壮汉招了招手,对着他小声地吩咐着什么。

而另一道去往城北的人影,也早已经到了目的地。

城北,谢老二家中,柳氏正在屋里焦急地踱步,一道身影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柳氏见到来人,眼前一亮,扑了上去。

“儿子,你看清楚了没有?”

柳氏的儿子谢必德先冲进屋内给自己灌了一杯茶水,这才开口:“看清楚了,娘,堂妹这可不得了,一天就进账一两多,那银子就像溪水一样往她拿钱盒子里钻,可羡慕死我了。”

“一两多?”

柳氏瞪大了眼睛,里面满是不可思议。“一天就有一两多,那一个月就有三四十两的进账,我的娘耶!!这米糕这么赚钱?德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谢必德不耐烦道:“娘,我从上午一直数到下午,眼睛都不曾眨过一下,不可能出错。”

“好好,娘相信你。”柳氏出言安抚,随即眉开眼笑道:“儿子,我们要发财了!”

谢必德皱眉。“娘,那是堂妹的方子,堂妹的生意,我们能发什么财?”

“这你就不懂了,你堂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适合做生意,这种时候,不就是体现我们是一家人的时候吗?”

谢必德还是不明白。“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诶!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儿子!”

柳氏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谢必德的肩膀。

“明天你……”

谢玉琳并不知道有人在关注自己摊位的事,在经过一个时辰的路途,马车停在了院子门口。

回到家,到厨房门口洗手,却正好看见齐果儿在厨房里忙活。

想到早晨找人没找到的事情,她洗好手走了走进去。

“果儿。”

齐果儿回过头来。“姐姐。”

“嗯。”

谢玉琳上前看了看,锅里都是野菜之类的东西,齐果儿正在切着什么东西。

“你在切什么?”

齐果儿拿起一把椭圆形叶子的草晃了晃,道:“板蓝根。”

谢玉琳疑惑:“这不是中药吗?”

齐果儿一边切一边回:“嗯,板蓝根清热去火,现在天气热,小猪吃了不会生病。”

谢玉琳惊奇地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齐果儿切东西的动作一顿,低下头避开谢玉琳的视线。

“我,我,我在书上看来的。”

“书上看到的呀!”谢玉琳慢悠悠地重复一遍,道:“那豆腐也是你从书上看来的?”

齐果儿将头压得更低,良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嗯。”

见状,谢玉琳不由在心里叹一口气。

这躲躲闪闪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没说实话。

根据齐萧的说法,齐果儿从小就表现异常,像一个痴呆儿,这样的女孩子是注定不可能让她念书的。

这也侧面印证了齐果儿的说法为假。

可她为什么要说谎呢?

谢玉琳盯着齐果儿,轻轻道:“果儿,你知道吗?在这之前,今朝之中,并不存在豆腐这个东西。”

“啊?”

齐果儿惊讶不已,一双大眼睛里全是震惊和慌乱。

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

说谎被人当场拆穿了。

这一刻,她只感觉轰的一下,浑身血液直冲脑门,小脸涨得通红。

良久,她才眼含泪花地道:“姐姐,对不起。”

谢玉琳的心情倒是没有那么紧张,她看了看厨房的环境,对齐果儿道:“我们出去说。”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外面田埂之上,这里很宽阔,一眼就将方圆看个清清楚楚,最适合说一些不能让人听见的话。

“你究竟是谁?”谢玉琳低声询问。

“我就是齐果儿。”

“我看你并无痴呆之症,你哥哥为什么说你从小就是痴呆儿?而且,这些日子,你也没有关心过你哥哥的伤势如何。”

她的很多表现都十分异常,就连病着的李氏都忍不住念叨过,说齐果儿是不是没长心。

齐果儿自然明白自己那么做不对,她看着谢玉琳深深皱起的眉头,踌躇好一会儿才说出三个字。

“我害怕。”

“什么?”谢玉琳没听清。

齐果儿放大声音,道:“我有社交恐惧症,我害怕,我,我不敢和人说话,我不敢去安阳县。”

“社,社什么?”

谢玉琳精准地捕捉到一个没听过的词。

“社交恐惧症。”

齐果儿仿佛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声音又变回蚊子大小。

“社交恐惧症。”谢玉琳重复一遍。“这是什么?”

“是一种病。”齐果儿轻声科普:“人多的时候我害怕,有人和我说话,我也害怕,甚至,有人看我,我也害怕。严重的时候,有可能会呕吐,痉挛,晕倒等等。”

谢玉琳越听越迷糊,只记住了一个字。“所以,你是生病了?”

“嗯。至于豆腐……”齐果儿点头,黑眼珠子转了转,道:“是我师傅交给我的。”

谢玉琳问:“你师傅是谁?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