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要承包镇上的铁器厂,在许多前世的记忆里,这铁器厂最终花落许大茂,并成为许大茂人生的转折点,本市著名企业家腾飞的起点。
许多决定把许大茂的这个点干掉;不过干之前他要先说服老爹。
许多爸想了想,“许大茂这是不想做纺织了吗?不过对咱应该是好事啊,没人跟咱竞争了,咱家的厂子不就更好做吗?”
许多说,“老爸你想啊,许大茂这么阴的人,承包铁器厂要是没有好处,没有利润,他会干吗?咱们这离这油田可近啊,开拖拉机去也就两个多小时,他把铁器厂承包下来,再去油田揽石油机械加工的活,靠在油田,不出几年,他肯定会发达,到那时候他肯定要事事压你一头。”
许多爸跟许大茂较劲可不是一年两年了,那是多年的对头,一听说许大茂有可能压自己一头,许多爸立马就急了,“他许大茂还想压我一头?他想都别想;对,不能让那个货如愿;狗子,要不然咱家把铁器厂承包下来?”
许多爸又转念一想,“不行啊,咱家没人会干机械啊?”
许多说,“我会啊。”
许多爸一脸的不信,“你会干机械?我怎么不知道。”
许多心里话,“这事您当然不知道,我当年学车床的时候您早就不在了。”
不过这可不是能说出口的理由,于是许多编道,“老爸,跟你说实话哈,这两年我也没白混,秀莲她不是在铁器厂吗,这两年因为秀莲我可没少往铁器厂跑,跟铁器厂车床的高师傅学了不少本事,高师傅还夸我心里出活,那些个图纸一看就懂,干出活来,你量吧,误差绝对在半丝以内。”
许多爸还是不大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许多心里话,“当然是假的。”就铁器厂高师傅那水平,铁器厂之所以会破产,得有一大半是他的原因,技术不行吧,还特牛,整天整的小破厂鸡飞狗跳的;许多要是跟他学车床,还差半丝?估计车出件来误差能有半米。
许多学车床还是前世进了机械加工厂后学的,后来经过四五年的辛苦工作,成了机械加工厂车工中技术最牛的一个,为工厂解决了不少技术难题,参加过不少省级的技能大赛;应对一个现阶段的镇办铁器厂,许多认为自己还是有十足的把握。
许多说,“老爸,你想想,会干个车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骗你干啥;等咱跟许大茂的竞拍到了最后关头的时候,你看我给你露一手绝的。”
许多爸想了想说,“行,你既然有把握,那咱就干;不过当务之急是先要把这个承包权定下来,许大茂这个人我知道,城府深的很,他要是敢放出风来要承包铁器厂,那他绝对是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了;
不行,我得去上林乡找你大舅,他跟咱们镇长是战友,说话管用;算了,夜长梦多,我现在就去,你给你妈说一声,我晚上不在家吃饭了。”
许多爸这急脾气,‘当当当’把话说完,不等许多回答,骑上自行车,直接就走了。
许多轻笑两声转身回了自己屋,北屋有女孩的笑声传来,那是小妹在和妞妞玩过家家的游戏,两个女孩儿心智上的年纪差不多,在一起玩的很开心,许多也不去打扰她们。
许多在自己屋里画了会牛仔服的图纸,又回忆了一下前世年轻时在车床上加工过的石油机械配件;等着困得眼睛实在是睁不开了,脑海里前世老婆和女儿的身影又沉入了最深最深的记忆,才合衣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
许家的服装厂还很小,最近一直在加工许多在县城展销时接的那两个批发商的订单;纺织厂一方面给自家的服装厂织着布,一方面把在织的毛巾被换成了床单,这是许多的建议,毕竟一般人家里,床单可比毛巾被换得勤,把货往批发市场一放,很快就会被小商贩们一扫空。
又发了几次奖金后,厂里的工人们工作的积极性相当的高,往往是没用安排,工人自己就把活干完了,根本用不着许多费太多心思。
小妹秋天就要上小学了,这将是她最后一个不被暑假作业支配的夏天,加上又有了妞妞这个心智相当的朋友,所以玩的格外开心,没事她俩就往厂里跑,看到许多修改衣服的图纸也过来瞧几眼;看到厂里的大妈大婶们踩缝纫机踩的飞快,也兴高采烈的凑过去踩几脚;许多和许多爸都不管,许多爸早就把妞妞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孩子吗,开心就好。
在许多爸跟许多的大舅通气后不到两周,镇上下通知了,让许大茂和许多两家7月16号上午8点一起到镇铁器厂,当着铁器厂全体工人的面进行公正公开的承包权竞争。
据可靠人士透露,接到镇上的通知后,许大茂同志当场骂了娘。
许多就大气多了,对镇上的决定举双手赞同;只要是公正公开的竞争,他就没怕过谁。
就在这两周不到的时间里,那两个服装批发商的合同完成了,验货的时候,批发商对许家生产的牛仔服非常满意,当场结清了尾款,单这一次,许多家就又有了五六万块入账;有这么好的衣服,批发商也不含糊,又继续续了一批订单;自此,许多家的服装厂算是扎下了根基了;许多家生产的被单也在批发市场打出了名声,不少临县的小批发商开始陆续的来厂里订货;现在这个时代还处在卖方市场,只要货好,总能销出去。
自打订婚后,秀莲白天就一直在厂里帮忙,按工人的点上下班,许多爸也是有意无意的把一些人事管理和原材料采购的一些东西慢慢的交给秀莲打理;许多有时候就忍不住吐槽,老爹这是打算像古代的大家族那样培养当家的儿媳妇啊。
不过在这个年代,人们的思想还是很保守的,又都是在本乡,家里屁大的事乡邻们都能知道,所以秀莲帮忙归帮忙,但是跟许多,最多也就是牵牵手,再进一步就不让了。
妞妞和秀莲倒是很亲密,许多没少见她俩在一起搂搂抱抱的,有时候许多就真想跟她们一块掺和参活,后来想了想,还是算了,被小头给领导了,可算不得好汉。
时间很快就到了7月16号,差不多七点的时候,许多父子和许大茂几乎同时赶到的铁器厂。
许大茂在厂门口一看到许多父子,顿时白眼一翻,哼了一声、昂着头就往里走;许多很是大度的笑了笑,忽然玩心大起,瞧着路边有块砖头,用脚颠起来就是一记大力抽射,你说就是这么寸,正好砸到许大茂的腿弯,许大茂‘砰’的一声就跪在了厂区红砖铺的路面上,疼的他眼泪差点掉下来,大喊道,“你大爷的,是谁他妈的砸的我!”
喊完,许大茂边支撑着爬起来边用通红的眼睛盯着许多,又喊了一句,“许强,看好你家的疯狗,再咬人我可要不客气了。”
许多爸撇撇嘴没说话,许多撇撇嘴走过来,冷声说道,“许大茂,你骂我是疯狗?好,等我查到我家纺织厂头些天的那场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我就让你知道知道疯狗到底是怎么疯的。”
许大茂的冷汗‘唰’的就湿透了后背,他心虚了,但依然嘴硬,边说边转身要走,“你家起火关我什么事?莫名其妙;就你们这样的还敢来承包铁器厂,真是不知道丢人现眼。”
许多笑了,“哈哈,丢人现眼?好,咱们待一会就看看谁会丢人现眼。”
话再多说无益,两家人带着满身的火药味进了铁器厂最大的车间,也是本次竞争承包权的主会场。
这个车间坐北朝南,长大约有二十几米,宽有六七米,墙体用红砖砌成,屋顶是用一连排粗大的木梁支撑,木梁间是纵横交错的木橼,木橼上覆盖着一层极厚的捆扎的结结实实的麦秸,麦秸之上又覆着红瓦,整个建筑用料极其扎实,冬暖夏凉,除了采光差点,别的没毛病,再用个十几二十年也没问题。
车间差不多能同时装下十几个工人一起工作,不过车间里的设备并不多,还都很老旧了,许多看了看,就两台车床,还是五六十年的产物;一个加热炉,烧炭的,可以给铁件加热,剩下的几个模具、台钳、弯管机、电焊机也很有年代感了,不过为了今天的承包活动,工人们把车间打扫的很干净,北墙边还临时用角铁焊接了一个台子,并在台子上放了一张长条桌和几把椅子,当做主席台。
很快铁器厂除去厂长的全体工人都到了厂里(厂长让镇一把手撵回家看孩子了);铁器厂的工人们也很着急,铁饭碗即将打破,他们也得给自己选一个靠谱的老板。
秀莲也来了,不光她来了,她还喊来了她哥哥和老赶头,她要给许多助威。
不到八点,镇上的一二把手和工作人员也到了,这足以显示镇上对本次铁器厂集体制转承包的重视;虽然镇属铁器厂是个小厂,但在马洪波这个蛀虫几乎把镇基金会给掏空后,镇上那本来就捉襟见肘的财政资金顿时就陷入了困境;把铁器厂承包出去,一方面可以把这个只赔不赚的包袱甩掉,另一方面,把承包权拍出去,所得资金还是能缓一缓镇上财政的燃眉之急的;毕竟镇上的领导也听说了,参与竞拍的两家家底都挺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