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东广,一间发廊。
发廊的旁边是东广二中,晚上正是高中生下晚自习的时间。
张悦坐在发廊门口的马扎上,叼着烟一脸的厌烦。
门外的雨越来越大,学生越来越少。
不远处,一道撑着衣服挡在头上的身影大步冲了过来。
来人是一个高大清秀的学生,他浑身湿透,看着外面的大雨一脸忧愁。
张悦确实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道:“那小子,这可不是躲雨的地方,赶快滚。”
刘远愣了愣,问道:“那这里是干嘛的?”
张悦不屑的看了刘远一眼,童子鸡:“洗头的呗。”
刘远点点头,递给张悦二百元,道:“那麻烦你帮我洗个头吧。”
张悦面色一僵,一把收起钱对刘远说道:“进来。”
灯光氤氲,雾气弥漫,刘远看着眼前不着寸缕的少女有些发愣,他红了脸,连忙摆手。
“装什么,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种事?”
刘远却没多说什么,随手抄起旁边的校服给张悦盖上。
张悦有些发愣,闻着校服上清新的皂角味有些失神。
“我,我先走了。”刘远说道。
“等等!”
张悦从背后抱住了刘远。
“我收了钱,就要做事,你是不是嫌弃我脏?”
刘远摇了摇头,为难的点了点头。
两人什么也没做,刘远蜷缩在张悦怀中,眉头微皱。
刘远枕在张悦胳膊上,看着面容清秀青春的刘远,张悦有些失神。
“如果我不是公主的话,是不是和他一样?”
第二天,刘远走了,他临走前说道:“谢谢你,我睡的很安心,多亏了你。”
张悦抿了抿嘴唇,没有多说,她回到房间,昨天盖在自己身上的校服被刘远落了下来。
张悦急忙追出门,看着刘远的背影,她伸出手,堵在喉咙口的话却怎么也发出声音。
“他明天还会来吗?”
。。。。。。
张悦等了很久,刘远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
“也是,本来就不是一类人。”
张悦看着手中的校服自嘲的摇了摇头,将校服塞进自己的箱子中,里面还有一本泛黄的日记本。
“你好,你现在有时间吗?”
青涩紧张的话语响起,张悦回头看去,只见刘远一脸紧张的站在那里,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张悦一眼,慌慌忙忙的从书包中掏出一大把零钱,看来他攒了很久。
张悦心花怒放,但她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反而冷淡的点点头,嘴角带着些许的嘲弄。
“你爸妈,老师知道你经常来这吗?”
“不,不知道。”
刘远原本就紧张的脸又变得通红,他摇了摇头,结结巴巴的说道。
张悦被他这股憨样逗笑,挥手让他进来。
刘远将头深深的埋在张悦怀中,他眼眶泛红,向张悦诉说着自己的苦水。
尽管张悦听不懂刘远说的什么数学,物理,高考,但她听得懂刘远的父母对他的期望,以及高考即将来临的紧张。
刘远不太宽阔的肩膀上似乎承受着她并不理解的压力。
张悦心里揪的疼,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轻轻摸着刘远柔顺的头发,紧紧的抱住身体颤抖的刘远。
“没事没事,你已经很棒了,我明白你已经很努力了,我在这里,我在。。。”
刘远抬起头,他眼眶通红,眼中闪着莫名的情愫。
“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张悦愣神,作为一个公主,从来都没有人和她这样说话,以前的的客人都是不管不顾的发泄自己的兽yu罢了。
但如今听到刘远的这句话,张悦心中五味杂陈。
“你可以对我提更过分的要求。”
“那你能和我交往吗?”
“我喜欢你。”
张悦慌了神,她连忙摆手,她只是一个公主,一个身份卑贱,活在何黑暗中的杂草,从来都没有人说过喜欢她。
刘远呢?他干净阳光,前途无量,哪怕他只是看自己一眼自己都会觉得烈日灼心。
然而,卑贱的野草也渴望阳光,张悦也是如此,她也渴望得到爱,公主奢侈的“得寸进尺”了一回。
。。。。。。。
“孙妈妈,感谢你这些年的照顾,我要走了。”
张悦向一直照顾自己的孙妈妈深深的鞠了一躬,自从他和刘远在一起后她就再也没来发廊工作过。
孙妈妈面色阴沉,张悦年轻靓丽,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是万里挑一,一直是自己这里的摇钱树,她怎么能轻易的放她离开?
但她知道,张悦性子刚烈,自己怎么也留不住她。
“喂,叫几个人去平海。”
刘远高考考的不错,考上了平海的大学。
张悦也跟着他去了平海,用自己这些年攒下的钱,在刘远的大学旁边租下了一间发廊,名为雨夜。
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刘远就是在雨夜中向她奔跑而来。
然而,就当张悦以为自己可以过上全新的生活时,不速之客来临。
张悦面色难看,看着面前这个经常光顾自己的“王子”道:“我们这里是正经生意。”
“张悦?你?正经生意?别笑死我了。”
焦男不屑的笑了笑,说道:“要是你那个凯子的同学知道了他的女朋友是个发廊的公主。。。”
张悦紧咬着牙,死死的盯着焦男:“你敢说我就和你拼命!”
焦男无所谓的摇摇头,伸出五个指头:“这个数。”
“可以。”
“明天来码头仓库。”
然而,等待张悦的却是羞辱,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无法忍受的羞辱。
“阿远对不起。。”
那天之后,张悦留下一封分手信便离开了平海。
张悦消失后,孙妈妈似乎并没有打算放过刘远,她将张悦之前做的工作在学校中散播,一瞬间,刘远成为了所有人的笑柄。
“听说了没,刘远的女朋友是个表子。”
“你妈才是表子!!”
刘远辍学了,他踏上了寻找张悦的旅程。
。。。。。
孙妈妈和焦男再次见到张悦时是在平海的雨夜发廊中。
张悦从背后将孙妈妈和焦男打晕,硬生生的将焦男的头割了下来。
随后,张悦将煤气打开,一把火烧掉了整个发廊也烧掉了她将要开始的生活。
“我明明只是想作为一个普通人活着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