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么？”
洛城市东边的城郊，一个较为偏远的小区。
说是小区，倒不如说是城乡结合部更为贴切。路上没有行人，无人清理的垃圾、焦黑塌陷的墙皮和隐隐的血迹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佟安走在街道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道路两旁来回逡巡。
这里实在是太破了，整个世界给人一种，许久没被维护过的荒废页游感。
而这种地方，危险也是最多的。
这里虽然也是洛城市的一部分，但却很久没有灵异局的人出现过了，这里是被放弃的。
兽潮来临，灵异局全力备战，这里就更没有超凡过来的意义。
不光灵异局不来，恶鬼组织也没有在这里发展的意思。于是这里就成了散修恶鬼的乐园--
这会儿方树已经抓了五六只恶鬼了。
方树手里攥着五六个麻袋，目光在各个门牌号上打量着，寻找着接头人的住处。
“喂，方树你到底是人是鬼？”冷不丁佟安问了这么一句。
她见到过夏桃问过这个问题，当时方树没有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到这个场景，她就有些不得劲，疯狂想要知道答案。
她也知道这是方树的秘密，贸然问出来不合适。但好不容易今天只有两个人在，她忍不住了。
方树虽然奇怪佟安问这个问题，但也没想回避。佟安作为合伙人，知道是迟早的事。
但他刚开口，就愣住了，他发现自己说不出来。
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上辈子没有鬼，他可以回答自己是人，但这个世界有鬼的存在，让方树回答却有些迷茫了。
人和鬼有什么区别么？
其实本质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人死了能变成鬼，鬼死了却不能变成人，别的任何方面都很相似，一样的奸诈一样的背信弃义。
方树和别人不一样，他是死过的啊！
他是从另一个世界加班猝死穿越过来的，却不知为何没有变成鬼，而是穿成人。
他不是一个纯粹的人，也不是纯粹的鬼。
想了良久，方树缓缓说道，“我嘛，是人不是人，是鬼不是鬼。”
“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我死过。”
佟安瞳孔一下子放大了，她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向方树，“死人就是鬼，但你说你死过，那么你就是死鬼！”
方树：···
能不能不要在这种严肃的场合，说这种不严肃的话。
佟安很高兴。
虽然方树的回答和他想的不一样，但起码方树回答她了，她享受的是和夏桃不一样的待遇。
小记者吸了吸鼻子，知道自己该干活了。
于是拿起平板，将记者系统里的资料翻出来，结合方树的黑市接待人员的地址，最后指出了一个方向。
“往这边走，很快我们就能遇到那人。”
······
一间破旧的居民楼楼道内，方树人高马大先行一步，浑身散发着大号人肉沙拉的气息，试图吸引过来上岗的员工。
可惜，没有恶鬼上这个黑当。
“根据消息来说，那恶鬼就在天台上，加油，很快了。”
小记者合上平板，跟着方树加速往楼顶爬去。
楼层阴暗潮湿，许多年已经没有人住在这里了，而在十年前这里曾是洛城市最大旅游景点。
那时洛城市的超凡比起恶鬼要多，那时洛城市灵异局的局长还在位。
只可惜，局长失踪之后，两位副局长无为而治，除了洛城市市里，其他地方的死活一应不管。
佟安看着周围斑驳的墙体，心生感触。
所谓记者，就是要站在绝对客观的角度记录历史，而跟在方树身边，小记者觉得自己会遇到无比精彩的事。
只要将这些写下，就是在记录历史，这也是选择跟方树合作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当然另一个原因，肯定不是因为方树大饼画的好吃。
快到楼顶之时，方树渐渐放慢了脚步。
嘭！
小记者用脸，狠狠给了方树后背一击。
“怎么了？”
佟安从方树背后探出一张脸，问道。
方树作凝眉状，一手平伸，摸了摸空气，用银针一探，“我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小记者什么都没感觉到，撇撇嘴，“装神弄鬼。”
方树有些不理解，问道，“不应该啊，你们记者系统应该也有一套自己的晋升序列吧，你怎么会感知不到？”
佟安有些脸红，总不能说她是为了写稿子荒废了修炼吧。
只能敷衍道，“记者的修炼主要特定的评价系统，你不知道不要瞎说。”
“快说，你感受到了什么？”
方树点点头，他也不知道人家内部的消息，无法评价。
缓缓开口，“我感受到了。”
“被人愚弄的气息，有人偷走了我的钱！”
“MD！我要看看是谁？！”
说着，方树猛地一跃，在半空中推开门，飞了进去。
佟安从没有看到过如此失态的带资本家，印象中他从来都没有吃过亏。
那么，到底是谁能抢走他的钱呢？
小记者嗒嗒嗒的，跟着方树跳出天台。
黑暗消失，光亮出现的瞬间，佟安看到方树正在和一人大眼瞪小眼，旁边还有一台正在运转的机器，正在不停的喷出一些东西。
“噗呲。”
“库库库···”
“竟然还真的有人，能偷走你的钱。”
小记者乐了。
“很好笑吗？”
方树瞪了小记者一眼，又看向手里攥着的家伙。
“你不是没钱了么？”
“说，你小子印刷冥币的钱是不是盗取的我的财产。”
乾真有被攥在手里哆哆嗦嗦的说道，“大···大哥，我是从那群混混手下偷得钱，没抢您的。”
“您是恶鬼猛.男，但也得讲理不是。”
“好哇，果然是抢的我的钱！”
啪！
方树上去就是一个嘴巴。
“妈的，从来都是老子抢别人，第一次还是见偷到老子身上来的。”
“你小子，不知道那群混混现在在老子手底下吃饭，他们的财产是老子的吗？”
方树越想越来气，当时为了快速逃跑避开鬼王，想着日后再去拿。
结果被这小子截胡了。
带资本家绝对不会承认，他忘了这茬的事。
乾真有被扇得五迷三道，连连告饶，“大哥，那天您把对方所有小弟都给叫了过去，我一想对方家里没留人，就过去躲躲。”
“结果···”
“结果你就拿老子的钱，去印冥币，你真特么是个出生啊！”
拿钱印冥币，还真能想。
方树越想越气，又打了他一顿。
直到拳头上的火星子都抡出来，这才停下缓缓。
乾真有此时已经没了人样，强睁开嘴，吐出几个字，“别打了，我···我还知道几个帮派的家底，可以还债。”
方树立马换了一个面孔，蹲到乾到位身边，一脸惊叹，“啊！这不是乾真有吗？是谁下这么狠的毒手，你没逝吧。”
乾真有：···
佟安：···
“没···没事，”乾真有被方树盯着，怎么也说不出一个有字。
“没逝就行，你放心，进了菜园有什么伤都能治好，”方树想起之前看到的系统提示，阴恻恻的笑道。
“不过你得付得起医疗费，不然就只能打工还债。”
“您放心，那几个帮派里资产绝对是够的。”
乾真有是真的怕了，恶鬼猛.男这人忒狗。
“嗯···不过你得等一等，我现在要进黑市一趟，等我出来咱们再行动。”
方树看向佟安，一挑眉，“对了，咱们的接待人呢？”
“接待人！”
“乾坤未定。”
方树喊出口号环视一周没找到人，眉间拧成一个川字，看了一眼手机。
是这里没错啊？人呢？这人怎么这么不务正业？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你···你我皆是西瓜条。”
方树看去，声音来源，就在自己身边。
只见乾真有眼角流出几滴眼泪，“我···就是接待人。”
“哇！接待人是谁把你伤成这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方树情真意切，眼里满是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