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椰树下抽烟,马小莹拿着一个本子与工头来回穿梭忙碌,检查舞台、椅桌,一草一木,大到地毯,小到螺丝丁都认真检查核对,然后逐一记录到本子上。必须说的是,女人认真工作起来的样子其实亦很美,比如樊辣椒,不骂人的时候那叫魅力无限杀倒一大片,一骂人就受不了……
忽然,楼梯间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是樊辣椒和梁佳。
“宁浩,你给我过来。”樊辣椒吼了一声。
“樊总,有什么吩咐小的?”
“拿你工作记录我看一下。”
“什么记录?”
“樊总说这个吧?”马小莹递过自己的工作记录,“这是我和宁先生、工头一起核对过无数遍的结果。”靠啊,这比刚刚我那还要欲盖弥彰、此地无银。
樊辣椒瞪了我一眼,仔细阅读起工作记录,眉头时儿舒展、时儿紧皱,也不知道满意不满意,反正我和马小莹都紧张的欲
仙欲
死。最后,樊辣椒合上工作记录,四周巡视一圈,脸色阴沉走了回来……
“樊总,没什么问题吧?”马小莹依旧很紧张。
“问题很多。”
“啊?那……?”
“这次算了,下次注意细节。”
“啊?”马小莹反应不过来。
“你笨啊不明白?”我撞了一下马小莹,“你成功了。”
下午三点,飞雅内部所有参与活动的人员均已到位,子公司的产品摆满每一个显然的角落,供观赏、拍照。樊辣椒特别忙碌,不停来回穿插指指点点,偶尔和销售部的虾兵蟹将商量讨论、争吵、谩骂,实情是樊辣椒一直在骂人,梁佳则跟在樊辣椒身后瞎转悠,闲档的时候就不那么友善的瞪我一眼。
“宁浩,过来一下。”记者刚进场,樊辣椒喊我。
“樊总。”我跑过去。
“把你脑袋上面那块破布拆掉,让记者拍到影响公司形象。”
“啊?”
“啊什么啊,现在去,立即……”樊辣椒指了指厕所那边。
“哦!”我往厕所走。
刚想进厕所,看见一个人穿蓝色工作服的男人慌慌张张跑了出来,虽然工作服的颜色以及面料款式都一样,但我还是一眼认出这不是马小莹的员工,因为没戴胸卡。我第一反应觉得这人干了什么坏事,所以喊他,不过他撒腿就跑进楼梯间,我追过去已经不见人。
进厕所一看,我傻眼了,大玻璃镜子和墙壁上都用红漆写着四个大字:血债血偿。
我堵在门外不让别人进来,然后给樊辣椒打电话。
“樊总。”
“你很无聊是不是?”樊辣椒不耐烦。
“不是,我觉得你应该来男厕一趟。”
“神经病。”樊辣椒大骂,“浪费我时间,你死定了!”
“樊总,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你可以不来,反正出问题我不负责。”我劈啪挂断电话,开始尝试用水冲洗玻璃和墙壁上的红漆。我心里清楚明白,一但这四个字被记者拍到定会对飞雅展开口诛笔伐,记者的笔杆子最能扯了,最后这个活动和飞雅的形象毁于一旦是肯定的,否则怎么说防火、防盗、防记者?
樊辣椒怒冲冲跑进男厕,刚想开骂,看见厕所内的情况却傻眼了!
“谁干的?”
“不是我。”你瞪我干什么?
“谁?”
“一个穿假工作服的男人,跑掉了,你赶紧找人处理这个事情。”
樊辣椒想了一下,立刻给马小莹打电话,吩咐马小莹五分钟之内找三张美观的广告画进男厕,并且立刻停止男厕所的使用,让施工队守着门口。
“你,到外面看看还有什么特别情况。”樊辣椒把我推出男厕。
外面已经许多人到场,其中很大部份是记者,正拿着各自的相机四处乱拍。
我在活动吧台里拿了一瓶水,喝了几口,开始四周检查起来,看看花丛、树木,所有的装饰景物都仔细检查了一遍,什么问题也没发现。最后是舞台,我拐到后面,掀开盖布钻进去。由于布块遮住光线,舞台底下漆黑一片,我准备拿手机当照明灯使,但是没来得及拿出来我就感觉不对劲,然后我脸门中了一拳,痛的我哼了一声。再然后一双手勒我脖子。我下意识要喊,却喊不出来,而且我貌似不能喊,一喊外面就能听到,这家伙藏在这里一定有目的,到时候弄出大事情无法收拾。
我死命掰那家伙的手,遗憾的是他力气非常大,我掰不动,而由于他从后勒我脖子,同时用膝盖顶住我背部,我无法牵扯到他哪怕一片衣角。我心里万分焦急,被他掐多几下我即便不断气也会昏过去,我该怎么办?
哎,赌一把吧!
我忽然停止挣扎,伸直自己双手双脚,那家伙以为我昏了过去,勒我脖子的力量开始一分分减弱,到最弱的时候我用尽全力一个回击打在他大腿根,双脚一旋认准方向揣出去……
虽然我看不到,但我知道这家伙结结实实中了我一个双揣,并且撞上承载舞台重量用的铁柱子,我以为可以回一口气,可是这家伙恢复却非常迅速,哼了一声立刻又扑过来。这次我早有防备,他一碰到我我就以最快速度抓紧他双手,同时用脑袋撞,这一记直接撞中他胸膛,他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一大步。
由于舞台底下的空间与高度都十分限,我使不出过背摔,而这家伙力量又大于我,所以我不断吃亏。加之刚刚缠斗的时候我脑袋受伤的位置瞌中了柱子,晕呼呼的,特不想动,这家伙却死命扑来,我只能摸黑到处躲。最后这家伙改变战术,掀开布块准备出去外面,我当然不能让他出去,他大概算准了这一点,我一过去堵截他就趁机掐我脖子,我顺势躺下,双脚夹住他腰部,用膝盖撞他腹侧……
一下、两下……这家伙不管不顾,只管死命掐我。
要死了、要死了!
我撞击的力量越来越弱,感觉自己的肺部憋得特别难受。
有那么一刻,我几乎就要放弃,问题我还那么年轻,而且这么个死法窝囊……
我张开手四周摸索,期盼能摸到一件武器。很幸运,我居然真摸到一根短铁管,我挥尽全力向这家伙的脑袋砸过去,他痛呼,并立刻放开了我的脖子……
空气啊,原来那么清甜!
我感觉有什么滴在脸上,咸咸的,腥味浓烈,应该是血。我没管,直接又一铁管砸向那家伙的脸部,那家伙原本跪着的身体轰一声扑倒。我大大吸了几口,抓住他双手反扭在后,双腿踩住他背部死死按住,不过按了一下我选择了放弃,因为这家伙已经完全没了反应。
老实说,刚刚完全是为了活命才不顾一切砸他,要把人砸死我还会害怕。
我抖着手拿手机,借助手机的光芒检查,这家伙左脸肿起一块,耳顶破了一点皮肉,血流渗流。我没多想,飞快在他衣服里撕下一块包住流血的部位,然后给樊辣椒打电话,告诉她我在舞台底下,以及遇到的情况。
樊辣椒说活动已经开始,不方便处理这些事情。
“你意思是我要在里面呆到活动结束?”
“是。”樊辣椒硬邦邦的语气。
“我受伤了,而且这家伙也受伤了!”
“敌人的死活与我无关。”
“我呢?是不是那天我没了利用价值你也会这么对我?”
“是。”
“你去死!冷血无情的女人!”我挂断电话。
如果我衣服干净一些,或许可以从后面出去,被记者看到也无所谓,只会把我当工作人员。问题我衣服又烂又脏,还有血迹,我无计可施,只能乖乖的等活动结束。
安全起见,我解下自己的皮带把这家伙绑在柱子里,绑完后左看右看还是觉得不够安全,所以借助手机光芒在若大的舞台底下翻找,寄望能够找到一些绳子或者铁线之类的东西。
失望,什么都没有!
铁管倒有好几个,用来连接铁柱用的。
刚想放弃,打算回去解这家伙的衣服再绑一圈,忽然看到角落里挂着一只制作特别的布袋子。用手机照了一下,布袋还会动,里面似乎有什么动物在爬……
这什么东西?
我用手中的铁管捅了几下,袋子动的幅度更厉害,而且还发出一些呼呼的声音,我冷汗当场就冒了出来。我敢断定里面在动的是蛇,如果我当时没掀开盖布进来检查,被这家伙得逞把蛇放出来,哼哼,估计这次活动就闹大了,这都不算,闹出人命更严重。
到底何人所为?手段如此歹毒,简直想樊辣椒死啊!
一直藏在舞台底下,听着上面传来音乐、掌声,还有轮番发言,着实无聊透顶。
一根接一根抽烟,直到把整包烟抽光,活动依然如火如茶的进行着。哎,这种等待的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不过这家伙已经醒过来,用恶毒眼神盯我。为免他大声呼喊把活动弄砸,在他昏迷的时候我脱了自己的袜子把他嘴巴塞住,他恶毒应该是因为我自这个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