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跟你打赌，让你死心，如果输了你跪着给我道歉。”
“神经病。”
樊辣椒忽然狂踩油门，车子如猛兽般冲上人行道，最后撞上了一棵绿化树。由于我勒着安全带，冲力先带我前冲，然后往后抛，抛到我心血翻滚，几欲呕吐。而樊辣椒，她按住自己的前胸，明明一脸痛苦的表情，却看着我哈哈大笑……
“死变态，死你自己算了，别他妈害我。”我冲樊辣椒大吼，很明显樊辣椒是故意的，这个该死的女人。
“我保证，梁佳明天就会自己走出来！”樊辣椒深吸一口气，“你现在回公司，把我办公室砸了，飞雅明天大乱，你必须去做这件事，否则你就只能看着我死。”
“你神经病。”
“是啊，我神经病，你逼到我要走这一步，都因为你。”
“因为我，我干了什么因为我？你他妈讲理不讲理？”
“你还是不信是不是？”
“我为什么要相信？”
樊辣椒没说话，掏出自己手机按了一个号码。
“今天抓进去那个，用尽你的能耐，不要让她出来，我给你五十万。”樊辣椒说完立刻挂断，看着我，“我已经用了关系，如果梁佳明天能出来，我想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你等吧。”樊辣椒大吼，第一遍夹着脏话对我大吼，“现在，你他妈给我滚下车，立即。”
我下了车。
我不得不下车，因为樊辣椒每说一句话都痛苦万分，尤其她大吼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内伤，总之我怕她吼下去会吐血，所以我必须下车，并且打立刻打120。
很快，救护车来了，交警也来了！
樊辣椒被救护人员从驾驶座扶出来，放到了担架床上，期间樊辣椒紧紧的盯着我，目光复杂，我看不懂的复杂，有恨、有无奈、有痛……
“你跟来做什么？我让你回公司。”樊辣椒大吼阻止我上救护车。
“樊总，我……”
“滚啊，想看着我死是不是？我让你回公司，你个愚蠢的男人。”樊辣椒不知道因为气的还是因为痛的，我看见她落下一滴清泪，我绝对没有看错，那确实是一滴眼泪，哈哈，樊辣椒竟然落泪，她这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落泪。
救护车走了，撞坏的宝马也被拖走了！
我神经质地冲天空喊了一声，拨开满满的围观的人群，往飞雅的方向跑。此刻，我心里有一股怒火，莫名其妙的怒火，我必须做点什么，否则我一定会把自己憋疯。
冲回公司，路上撞倒许多行人，回到公司亦撞倒许多同事，脾气暴躁的都在身后骂骂咧咧大声诅咒我。我一概不理会，直接冲到创意部的大办公厅，搬起门口的大花瓶就砸樊辣椒的办公室。花瓶碎了，满地都是破瓦片，整个办公大厅都在震惊，被我这个神经质的行为弄到云里雾里。
我没有顾及各种各样的目光，我找不到东西砸了，直接把秘书台掀翻，然后哈哈大笑。我疯了吧，我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
“看什么看？没见过疯子？都他妈滚回去工作。”
第一次，我说话具备樊辣椒说话那种效果，那些白领们一个个惊慌失措，不敢直视。
离开创意部、离开飞雅，我不知道自己要去那里。医院吗？去干什么？和樊辣椒吵架？派出所吗？去干什么？去遭白眼？
走累了，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掏出口袋里皱巴巴的烟，点燃……
忽然，电话响了，张定军的来电。
张定军这个时候找我，找我干什么？关心我？
“说话。”我接了，硬邦邦的语调。
“老弟，没事吧？”张定军仿佛很关心我的口吻。
“我有事吗？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事？”
“我听说……”
“不论你听说过什么全都是真的，我确实砸了樊辣椒的办公室，我们已经闹翻，这个死变态死八婆，她敢动我的女人，老虎不发威真把我当病猫了……”我乱七八糟骂了一大堆，很奇怪，我居然帮着樊辣椒给张定军放烟雾弹。
“在那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不用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
“我有话跟你说。”张定军很真诚的口吻，“必须马上说。”
我看了一下四周环境，给张定军报了一个地址，我想听听他说什么，到底想怎么样。
其实我已经开始明白，樊辣椒故意撞车应该经过深思熟虑，我不清楚她的目的，但是我敢断定樊辣椒不是单纯跟我赌气，用这种方式试探梁佳没必要，而且我是谁啊？为什么非要我相信？樊辣椒没那么幼稚，除非她有后招，而这个后招，我需要知道。
十多分钟时间，张定军的车子就出现在我面前，我坐了上去，不说话，张定军也不急于说话，他不停瞟街道两边，貌似在找地方，找一个适合谈话的地方。
最后，张定军把我载到一个茶庄，要了一个小间。
“出去，把门关好，不要让任何人打搅我们。”冲好茶，张定军吩咐茶艺师，然后塞给他一百块小费。
茶艺师点头，离开。
张定军喝了口茶，掏出自己的香烟，点燃一根，叼在嘴巴里，看着我。
“张总，我很累，有话你直接说，不要浪费我时间。”
“老弟啊，飞雅真正的大乱即将开始，你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
我不说话，我在思考一个问题，张定军一直以来都知道我偏帮樊辣椒，樊辣椒给我的好处也比较大，他会用什么打动我？而且，他真的需要我帮助吗？我在飞雅居何地位？好吧，就算要利用我，我必须有值得被利用的价值吧？我现在是市场部老大没错，但是市场部我无法管，也管不过来，我只是挂名老大，分分钟别的老总在市场部的暗势力都比我大，这个从今天打起来的事情就可以确定。
“不愿意？”张定军追问。
“张总，我想知道自己的价值，我能帮你什么忙？”
“倒戈相向。”
“哈哈，这名头好。”我大笑，“可是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嘛……”张定军奸笑，“要看你怎么帮忙。”
“张总，我想帮忙，但是我不知道能帮多少，你往明里说吧！”
“我要市场部。”看我想笑，张定军补充道，“你是樊辣椒钦点的老大，你干什么都不会有人反对，而且你的权力可以轻易扫除一切阻碍，你是老大你说了算，你的价值是你是老大，市场部就算所有人走
光，大不了重新招聘进来，只要有你在。”
“张总，难道市场部的都是傻子？”亏张定军能说出来，如果人真的走完了，没招回来前你就先等死吧。
“老弟，这个世界上没有忠心，都忠于什么？金钱、利益，忠于这些恶俗的东西，只要利益不变忠于谁又有何关系？”张定军笑，“比如你，你转身把我卖了我都不觉得惊奇，这很正常，如果你出卖我，无非两个原因，第一是自保，这点值得原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第二是别人开的条件比我开的丰厚，这点更值得原谅。”
必须承认，张定军说的非常有道理。当然，我不认为他真的那么想，我觉得没有人可以那么胸怀广阔，被出卖了还为出卖自己的人找借口。但是，张定军至少是一个很坦白的人，亦把一切看的非常通透。
“我根本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管好市场部，按我的意思管。”
“樊辣椒呢？你当樊辣椒死了？”
“差不多，你没对我说实话，在我离开公司前我已经看过樊辣椒的车撞成什么样子，我还知道她现在在动手术，要康复至少需要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哈哈。”张定军笑的很狂妄，“一个月飞雅就不属于她了……”
我被吓到了，张定军这么精明的人会那么容易被骗？扯蛋吧？樊辣椒抬上救护车的时候还会骂人，现在动手术？靠，除非樊辣椒能把那些救护人员和交警通通收买，樊辣椒是神吗？显然不是，她不可能收买那么多人。而且，事故发生在大街，许多人都亲眼目睹，张定军稍稍调查就知道真相。就算现在张定军被眼前利益冲昏了头，但明天呢？冷静以后不会调查？没调查之前跑来拉拢我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张定军神秘一笑，“原来你还不知道。”
我一头雾水。
“救护车开往医院的途中撞车了，非常严重……”
我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立刻伸手抽住张定军的衣襟，一拳砸在他脸上。
挨了我一拳头的张定军暴躁地推开我，随即端起茶泼我一脸，泼完站起来摸着自己半边脸，眼里是无穷无尽的怒火，然后他一步步走近我，抽着我的衣领，拳头举起，却久久没有落下……
“你听清楚了，不是我。”张定军说，放开了我。
离开茶庄，往医院方向跑，我傻到连打车都不会，疯了一样往前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