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街都轰动了,那几个烂仔一边追一边骂,甚至还有打电话的。
跑着,我看见一辆出租停在面前十多米的地方,有一对男女正下车,我想冲过去,但是出租车右边的街口忽然冲出两个烂仔,拿着棍子。我想也不敢多想立刻又跑进另一条巷子,这次我没再倒霉,巷子有出口,一出巷子就是商业街吗,红红火火人很多,我一头扎进来,弯腰飞快往前面窜……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很累,弯着腰跑真的很累。
我跑出了商业街,是一道桥,拱桥,大概二十多米长,桥下是条河,看下去水特别脏。桥上有些人走着,十来个,我跟着走上桥顶,看见五个烂仔站在对面,抽着烟,其中两个拿着照片核对刚刚从桥上下来的人。
动作真快。
我想回头,可是一看后面,其中一个烂仔已经追了上来,他衣服的颜色和款式我认识,然后另一个,再一个,五个都出现了,其中一个还看见了我。
“桥上。”
这么一吼,另一边的人都知道了,纷纷上桥抓我。我一咬牙攀上桥的护栏往下跳,水很脏,而且很臭,我的衣服湿透了,伤口很痛。我不敢露出脑袋,憋着一口气往前游,不知游了多久实在憋不住了才露出脑袋大口大口喘息。
看了看两边,是一些楼房,沿河流建的,那些人追不到我,被我抛在身后。问题是,我往前看,却看不见一个可以上岸的地方,整条河很长。我需要坚持,我很累,坚持游,一直游,终于看见一处勉强可以登岸的地方,那是一个木质房子,可以从木柱爬上去,上面是露台。
我爬了上去,躺在露台上面大口大口喘息,我混身臭轰轰,很难闻。
忽然,露台的门打开了,一个女人走了出来,看见躺在地板上的我,她尖叫了一声,立刻往屋内跑。我爬起来,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喊。
“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
那个女人冲进厨房,拿出一把刀对着我,这是一个年轻女人,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长的还不错,穿睡衣,没穿内衣,我看见那凸出的两点,不算大也不算小,我还看见一双很长很直的腿。
“你是什么人?”
“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不慎掉下河,这段河两边都是楼房,无法上岸,只有你这里勉强可以,我真的没有恶意。”我给她解释,因为我需要帮助,我现在混身臭轰轰怎么出去?出去了就算没被那些烂仔发现遇上警察我一样解释不清楚。
“真的?”她很警惕。
“骗你干什么?”我笑了笑,“你看我样子像坏人?”
她点头,然后又摇头。
“我能不能借你家厕所用一下?”我尝试问她。
她不说话。
“我真的不是坏人。”我翻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小叠现金,数了十张,“我给你钱,我只借用一下,我这样子不能出去,臭死了,你行个方便。”看她还不相信,我继续道,“我真的不是坏人,你想有坏人给你钱吗?坏人都骗钱。”
她咔嚓一笑,放下刀。
“钱就不需要了,你的钱很臭。”
我看了一眼,确实,钱都湿了,我想我该买个防水功能强的包。
“厕所在这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指了指她身后的一扇门。
“谢谢!”人家不要归不要,我还是把钱放在了桌子上面,因为我还有一个小要求,“美女,你家有没有男人衣服?不用适合,是男人穿的就行,我需要一身衣服。”
“对不起,没有。”
我有点失望。
“不过……我有一套……中性的,应该可以凑合。”
“行,你拿来。”
洗完澡,裤子穿在身上是湿的,没办法啊,莫不成我问他拿内
裤?她肯给我也不能穿吧?上衣勉强还可以穿,确实是中性的,就是穿在身上有点别扭,因为码数小了许多。
从厕所出来,她已经换掉睡衣,穿着好坐在沙发里。
“对不起,打搅你了,我马上走。”我笑了笑,“门口在那边?”
她给我指了指我左边的一个门。
“对不起,我还想一下这个什么地方?我要去车站旅馆该走那一边?”我没有直接说去车站,我不能去车站,我只是确定一下方向,然后尽量远离车站,但是我不能直接问,因为这样她会怀疑,我这么大深夜找车站干什么?当然我不知道有没有车站旅馆,只是碰一下,有没有都没关系。
“有车站旅馆吗?”她想了想,然后摇头,“我没听说过。”
“有啊,在车站附近。”
“你说那个车站?”
我凭印象形容了一下那个车站的模样。
“哦,你出门往右走就可以,大概走一百米会有一个十字路口,然后往左。”
“你……能不能……我实在不认识路,而且我是个路痴。”
“你一个大男人是路痴?”她不相信。
“大男人不能是路痴?我今天才到这个城市,本来找一个朋友,可是这个朋友忽然有事回老家去了,所以……”
“你朋友太坏了!”
“没办法,我只能先找个旅馆住一个晚上,你能不能……拜托了!”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站起来。
“我只能送你去坐出租车,这样比较快,司机会带你去。”
“好啊,谢谢。”这正是我需要的,一个人走出去太危险,有个女的在傍边不会那么引人注目,那些人找我大概也是注意单身男人居多。
与这个陌生女人出了门,是一条横街,灯光有点昏暗,很安静。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吧,我不知道,我的表进水了,得买防水的,不防水的东西就是不好,可是……谁会想到自己会跳水?
“你从什么地方来?”她忽然问我。
“南京。”我随便说。
“哦,南京,南京很好啊。”
忽然,我看见前面出现几个烂仔,还往我们的方向走过来,是从另一条街道走来的,距离我只有十多二十米的距离,我大惊。
“我有个同学也是……”
正说话的她的嘴巴被我封住了,我抱她,很紧,不让她动弹,更不让她的唇离开我的唇,因为我害怕她叫喊。事实上她很大挣扎,但我抱太死了,挣扎效果并不明显,至少在外人看来比较像欲拒还迎。我感觉到那几个烂仔看向我这边,看了几眼就离开了,拐进另一条街。
我放开了她……
“你干什么?”她退后几步狠狠瞪着我,目光中是不解,还有一丝羞涩。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她跺了跺脚,“你个流氓。”
“喂,你别走啊,我不会去车站。”
“你个流氓、流氓流氓流氓。”她走了,背影消失。
犯罪啊,我就这么非礼、利用了一个恩人,可是我没办法,除非我想丢命。
我慢慢往前走,只走出十几步我一下愣住。
刚刚离开那几个烂仔又走了回头,看着我,好像不太确定。而我,我没选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我装到若无其事,后背却冷汗淋漓。不幸之中的万幸,这几个烂仔没有拦我,我安全在他们身边走过……但是,刚走出几步……
“喂……”
我撒腿便跑。
”真是他。”
一个多小时前的一幕再次重演,我在前面跑,后面有追兵。
我跑了两条街都很清净,而且很直,可以看见尽头,但跑起来非常遥远,遥远到我已经支持不住了,肺部灼烧。最后,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这条街实在太长,足够他们呼人过来,我被截住了,八个烂仔,前面五个,后面三个。
面对这种状况,我反而不惊了,真的,那是一种忽然间的感觉,认命一样的感觉,大不了就这样了。我太累了,坐在一家旅馆门前喘粗气,那家旅馆原本门是开的,但这会已经关上,大概发现苗头不对。
我死命喘气,喘了十多秒,仿佛好了一点,而那帮烂仔已经开始向我包围过来。
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摸出一柄竹梳子,这是我从那个美女家厕所顺来的,很尖利,可以刺破皮肤,而且竹子韧性强不容易折断。当然,如果有刀我还是愿意拿刀,但你认为一位美女家的厕所会有刀吗?你家厕所有没有?
那些烂仔逐渐靠近,我大大吸了几口气。
拼了,能拼一个算一个,追到老子那么狼狈。
“杀了他。”
一个人吼了一声,那帮烂仔加快脚步,同时抽出各自的武器,开山刀,刀锋在夜里泛着冷幽幽的光芒。
你问我害怕吗?不害怕,因为我已经经历了这么多次,没什么好害怕。
我没跑,跑不掉,那帮烂仔靠近我身边,一起举刀劈,我就地一滚在地山纠缠,拿着竹梳子胡乱插,大概插中两个吧,起来的时候背部被踢了一脚,鼻子贴在冷冰冰的石地板上,很痛,但是我不敢有任何的犹豫,再次就地一滚,立刻的,我刚刚离开的地板上砍下了几柄刀,擦出的火花耀眼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