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能不算钱么?

凭什么你天生高贵?老子只能是天生低贱?等老子那天混起来泡了你再狠狠甩了你信不信?想着想着,我心里的失望突然变成愤怒,有点奇怪,但确实在愤怒,以至于中间阿姨们还说了些什么话都没有听清楚,反正用了好久我才平静了下来……

十二点钟新娘的老爸到厨房吩咐半小时以后上菜,走前又给我和东小北各一只大红包,说真的,我有点愤怒,因为他给我赛红包是怕我在菜里鼓捣,他这行为有点侮辱我的职业道德,当然我没有把红包还回去,这样不吉利。

新娘的老爸走了五分钟不到祠堂前面就响起了漫天鞭炮声,整整持续了半小时,就在这种鞭炮声的伴随下我和东小北忙碌起来,我们先把拼盘和鱼翅弄好,让专人从侧门端进祠堂,然后我们开始做过水河虾、乱炖土猪、姜葱土鸡、清蒸桂花鱼、酸甜排骨,然后就是小炒,分工合作,按部就班,最后才上羹。

虽然条件有所限制,但每一碟、每一个品种都被我和东小北做的精美无比,以卖相来说绝不输星级酒店,味道甚至更好,因为原材料很真实,所有肉类都来自自养,清甜甘香无公害。

一小时之内所有菜上完,祠堂里面的热闹我们没空看,但能听到祠堂里面传出来各种各样的欢乐声。做这种宴席很累很辛苦,但却会感觉到很快乐,至少以前是这样,亲眼看着别人庆生婚嫁甜甜蜜蜜,吃的高高兴兴,心里舒服,而这次,感觉却特别怪,心情被欧晓菲那帮人弄的一团糟,完全高兴不起来。

菜上完以后毫无疑问轮到我们厨房露天开吃,东小北突然道:“你欠那个小女孩的鸡腿呢?”

“已经留起来两只在锅里。”我对莲姨道,“莲姨,你认识刚刚告诉汉叔那个穿白衣服的女人说的悄悄话那个女孩么?我欠她两只鸡腿,她没来找我,要不你帮我拿给她?”

莲姨道:“小孩子,不要管她,没事。”

“不行,欠就是欠,我答应过她,即便她忘了我都必须履行承诺,这是我做人的原则,跟她是不是小女孩没关系。”

莲姨呵呵笑道:“你这小伙子不错,厨艺还那么高,看你那架势已经追上你爸。”

东小北疑惑道:“你知道他爸?”

“这镇子上谁不知道?他爸来我们村做宴席已经来过好多次,我见过他做菜。”

洗菜的阿姨也道:“现在镇子上谁家都不到酒楼摆宴席,都喜欢请陈九索,能请来还是一种光荣。你们不知道,镇子上的酒楼老板一个个都特恨陈九索,因为有他在他们就没有这种大桩的生意可做。”

莲姨道:“对,这事大家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你爸不开饭店?这种宴席绝对他做完,整个镇子那么大,加上政府事业单位的接待宴请之类还不一桌难求?这赚疯的基础条件早有了啊……”

我无语,越说越远,不过她们没夸张,如果陈九索那老东西愿意在镇子里开个饭店,绝对客似云来,不预订都没有位置。我都搞不懂陈九索为什么不乐意,我曾经问过,陈九索说我要开什么饭店?你现在没有衣服穿还是没有饭吃?我养活不了你?你什么都不懂就乱说话,赶紧滚。

包括邻居问这种问题陈九索那老东西都直接翻脸,总之他身上特别多我迫切想知道的秘密,偏偏他一个都不告诉我,有的甚至我一问他就发飙,有的说是时机未到,神秘的很。

刚吃完饭新娘的老爸就来了,塞给我一个信封,这是正式的报酬,工作就此结束,我接过来开着摩托车载着东小北离开,刚出村牌坊他就道:“哥们,信封很厚啊,你爸做一次这样的宴席到底收多少银子?”

我道:“通常情况下是一千。”

“一个月如果有个十次八次,你爸在这鸟不拉屎的小镇都能月入一万?”

“你以为每月都能有十次八次?就春秋两季比较多,春天好日子少,夏天农忙,没什么婚宴,庆生也搞的不隆重,拉平均其实没多少。”

“五六千总有吧?比我们在城里累死累活赚的还多,如果换成时薪,能爆胖子九条街。”

“你有病,能不算钱么?”

“穷人不算钱算什么?这是不变的逻辑,没钱的算计钱,有钱的算计人,老鸨算计小姐,小姐算计嫖、客。换个正经的问题吧,你爸干嘛不直接开饭店?你用出城里干活?你在镇里就能肥的漏油好不好?”

“你有完没完?一路唧唧歪歪的说话,吵死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打算如何跟那个补习师姐沟通?难道匆匆见一面以后各过各的生活?你跟她要手机号码没有?问她在那个学校上课没有?”

“哥们,这里是四个问题,我不跟你计较,我答案就一个,没。”

东小北叹了一口气:“看着肥水流向别人田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自己想清楚吧,有许多原本能很美好的姻缘都因为缺乏开口的勇气而烟消云散,其实有些事情只要你愿意走第一步,已经成功,因为得到了答案,人生不就是寻找一个又一个答案的过程吗?”

我愣了几秒道:“如果你能一直保持这种思维方式说话,你很高档,总是唧唧歪歪说废话把自己弄那么低贱,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样一个王八蛋?”

东小北呵呵笑道:“我又不是老师,我跟你说什么教?况且我懂的你绝对都懂,分分钟比我了解的更深刻,我跟你说那是班门弄斧,这最基本的自知之明我有好吧?”

总是他有理,什么好话歹话都被他说完,我懒得跟他这么嘴贱的废话……

第二天早上十点钟,我和东小北走路到镇上坐车回港海市区,车里东小北道:“我们是不是下车以后直接拿回行李去找临时住处?接着找到工作以后搬到宿舍?我觉得要不我们自己到外面租房子吧,反正住宿舍诸多不便。”

我恶寒道:“哥们,租个房子多少钱?得租个两房的吧?否则你带女人回来了我住哪儿?而两房你知道最便宜一个月多少租金?”

“大概七八百吧,算上水电费顶多九百,要不我出五百,其它你包你看如何?方便,舒服,不吵,虽然要掏钱,但我认为可以接受。”

我觉得这事是不是老板娘给我们安排比较适合?我们留下来继续工作,老板娘有义务给我们特殊福利,我得找老板娘商量一下,但要有了结果再和东小北说。我道:“先找个临时住处住两天再说。”

东小北觉得我是不同意,他都懒得回应我。

一路无话到了港海市区,拿回行李以后我们就在附近找了一个性价比不错的旅馆安顿下来,那会已经十二点多,我和东小北一起出去吃了个快餐就分别了,我拿着八爷给的药材去找珍姐,东小北回去睡觉。

珍姐接到我的电话显得很惊诧,好像不太想见我,我这是接了八爷交代的任务的,只能软磨硬泡,最后她让我拿上药材去找她,她给我的是上班地址,一家连锁鞋店。而这个鞋店和我所在的地方不同区,而且在偏僻的街道里面,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刚进去还碰见客人在收银台前面吵闹。

我靠近去听了半天才弄清楚怎么回事,就是有三个男客人买了两双鞋子付了七百块现金,结果过验钞机的时候收银员发现这是假钱,客人说是收银员换掉了真钱。其实这事有监控可查,不过监控要等一个小时才能生成文件调看,客人说赶时间不愿意等,要求立刻归还七百块,鞋子就不要了。

珍姐在协调,她是店长,但两个男客人非常不客气,骂骂咧咧的,珍姐要报警,他们愤怒地把珍姐的手机拍在地上,这店里都是女员工,虽然有五六个,但是面对着三个五大三粗的客人还真有点不好对付,我只能出面。

我挤开两个女店员道:“几位兄弟,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其中一个比较胖的道:“你谁啊?买你的鞋子,除非你想打架。”

他妈的,这三个客人是来找茬的,我真想打,因为先下手为强我不会吃亏,不过珍姐那眼神很明显让我别冲动。

冲动是魔鬼啊,我只好把火气压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和这些流氓讲道理道:“等一小时监控是无法改变的,你们不同意大可以报警处理,监控没看,你们坚持说收银员换了钱要我们赔不合理,我们店长已经说了,问题搞清楚之前不会赔钱,如果最后证实是收银员的问题,加倍赔,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们就是不满意怎么着?你知道不知道我们时间很宝贵?我跟你废话什么?立刻赔,不然砸店,说到做到。”说话的是另外一个男人,他就站在收银台傍边,说完用力拍收银台里面的显示器,立刻显示器倒下去砸中笔筒,放在笔筒里面的笔和小剪刀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