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看来我们太累了,凌微,这因为我,让你受苦了!”
“我不爱听这样的话,你让我洗漱,十五分钟。”说完,凌微把门关上了。
我当然不会傻兮兮在走廊等十五分钟,而是回房间泡了一杯茶边喝边看新闻,直等到凌微敲我的门。凌微不但洗漱好了,连行李都收拾好了,她说:“刚刚忘了跟你说,我们现在就走,我和警察说过情况,去派出所出个证明我们就能上火车。”
“天啊,我去过云南的派出所,那些警察没有告诉我可以这样。”搞得老子一路上那么凄惨悲哀,差点儿小命不保,那是什么派出所啊?
退房离开酒店,我们先去吃了一顿丰富的早餐,然后直奔派出所。
开证明的过程很顺利,报了身份证号码,户籍地址,以及一些相关信息,警察核实过真实,并且没有任何犯罪记录,很干脆就开了!我以为霉运过去了,可是到了火车站我就否定了这种看法,因为售票员面无表情对我说:“你的证明不行,不能买票。”
“这是你们这儿派出所开的,为什么不行?警察都说行。”
售票员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道:“你这拿去银行也不行,只能办挂失,不能取钱对吧?真帮不到你。其实你没有身份证可以用别证件代替,比如驾驶证、居住证、户口薄、学生证之类的,好几十种证件都可以,但必须是原件。”
我被派出所忽悠了?真的假的?“我不是说了吗,原件丢失了,而且你看我像学生吗?户口本更离谱,谁随便把户口本带身上?”
“那我帮不到你。”
老实说,我想发作,但又无从发起,难道把火车站拆了?我得有那么能耐。
看我一脸沮丧,凌微说:“算了,我们还是坐汽车吧,坐去广州再转车,这边的高速公路四通八达,估计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售票员答话道:“最快十二个小时,你们到别处商量去吧,别挡着后面。”
我暗暗骂了她一下,和凌微离开火车站,坐出租车转到汽车站,买了两张直达广州的车票。由于距离登车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凌微提议四周去逛逛,难得来一遍,错过了可能就遗憾了!我觉得无所谓,能和凌微逛街是一种荣幸,就是脑袋裹着纱布太显眼,凌微这么个大美女,我站在傍边简直衬衰她。
经过一个卖装饰品的小商店,凌微说:“进去看看。”
“你有东西买么?”
“给你买帽子,你太张扬了。”
买了顶帽子带着,终于不那么引人注目,至少不会抢了凌微的光。
必须承认,南宁的街上有着许多各种各样的美女,不过像凌微这么时尚,气质这么好的不多见。另一个必须承认的是,南宁人非常好说话,非常热情,那是一种骨子里渗出来的情谊,在港海是没有的,一座城市太发达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肮脏,人是虚伪的,车是乱跑的,狗是和老鼠玩的。
走着走着,凌微在街上拉了位美女问有什么地方销售电子产品,那位美女相当热情,担心我们记不住路,不厌其烦反复说了数遍。凌微那么聪明,根本没必要说那么多遍,而且还有路牌对吧?当然,人家表现出的热情是很值得赞许的,在这个冷漠的社会,谁遇着都会感觉温暖。
一路走到一个卖电子产品的商场,我还思索着凌微要买什么,她已经把我带进了手机店,笑着对我说:“陈熙,随便挑一个吧!”
“干嘛?我有手机。”
“你有吗?在那儿。”
“在。”我在凌倩那儿,而且我忽然发现,凌倩拿我的手机如果仅仅是不想让我打电话,拆了卡或者把花费全部打完就行,觉得麻烦,还是另一个原因?比如拿我的手机去破解,呵,如此一来凌倩肯定知道我就是和她一直在网上交流那个人,还知道当初我无意中看了她……小解,还把她砸昏过去……
想着想着,我不禁发愣起来,一额的冷汗,凌微都有点担忧了:“你没事吧?”看我摇头,凌微露出几分委屈,继续道,“我没有其它意思,就看你的手机被……倩儿……哦,凌倩拿走了,想送你一个新的代替,感谢你这两天对我的所有照顾。”
“不,凌微,应该我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大概还在昆明游荡,连饭都吃不上!”
“你落到那样的下场却是因为我,因为帮我。”凌微叹了口气,“那算了,既然你不要,我们现在走吧!”
我冤枉啊,没说不要,只是一时间想到凌倩,反应不过来。当然,我不贪图凌微送手机,只是觉得身上有个她送的东西挺好,在想她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一看,睹物思人,也算给自己一份慰藉了!现在,没有了、泡汤了,该死的……
离开电子产品市场,我们漫无目在大街上闲逛着,凌微的话明显少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令我恨自己的是,我能看出来凌微不太好受,大概因为送我个东西我都拒绝吧,我现在也无法告诉她我不是拒绝,回去买吧,我要,这样显得太假、太刻意。
幸好,随着时间推移,凌微调整好了情绪,变回了那个聪明睿智的、很能看开想开的女人,和我谈论着南宁这座城市。然后,与我们所在的港海做比较,凌微说了许多方面,我不知道有没有理解错,从凌微的言语间,我总觉得她不怎么喜欢,甚至讨厌港海。
逛完,回到汽车站附近的一个咖啡厅,我说:“凌微,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凌微点头,“你想知道什么?”
“你当初和我说过你回来是完成任务的,任务完成以后你是不是就会离开?”
凌微爽快回答道:“应该会。”
我哦了声,心里有个失落的声音说:你问什么,活该。
“怎么,不舍得我?”大概意识到冲口而出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凌微顿时有点儿脸红,没有看我,低着脑袋看着她的咖啡,拿调羹不停的搅动着,过了良久才道,“其实没那么快啦,我前晚不是也对你说过么?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想多陪陪他,我几乎每天都去医院,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晚上。”
“你是个好孩子。”
“谢谢。”
我想了想,咬牙道:“我能不能再问一个问题?”
“能啊,随便问。”
“刚才你叫了。倩儿,你和凌倩认识么?我意思是自小认识,你们都姓凌,一个是老总,一个是副总,都有股份,不是巧合吧?”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就是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终于找到,而且有个合理的理由,凌微自己无意中叫出倩儿又忽然改口,欲盖弥彰是要掩饰什么?我很有兴趣知道,但同时我又有点害怕知道,很矛盾,所以问完以后好紧张。
凌微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答,她很优雅的搅动着咖啡,过了有十多秒才缓缓道:“是的,我们是自小认识,我不想骗你,至于是怎么认识的,是什么关系,你以后会知道的,我不好说,因为这表面的关系实在太糟糕了!”
我没再问,没得到答案固然失望,不过我相信,凌微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不是好事。
其实我能看出来,关于这次的生意她们就很大分裂,战争恐怕不可避免。有时候我会想,不如帮凌微吧,就算不因为喜欢她,凌微怎么都比凌倩好,她们之间有恩怨大概都是凌倩挑起的,反正不可能是凌微,她善良。只不过,想起那次在酒店无意中听见凌微与那个股东儿子密谋的事情,还有在网络上凌倩给我的总体感觉,我又退缩了,害怕自己看错。
总之,无论怎么着都不会是个好事,最好的处理办法是两边都不要管。所以,我已经考虑的非常清楚,一回到港海就向凌倩提出辞职,远离斗争的中心。
在咖啡厅一直坐到差不多登车了,我和凌微才离开,然后到车站的小商场买了点吃的、喝的,再然后才去登车。我们买票时选择的是中间一排,都是上层,还算舒服,主要是我能够时刻看见凌微,伸手还能够摸到她,毕竟要经过十几个小时车程,车上鱼龙混杂,我必须盯着,保证她的安全。
车子准时开动,缓缓开出汽车站,开出市区,越走越荒凉。风景是没什么看头的,广西是贫瘠之地,到处都是密林大山、河溪、农田。而由于车里,正确来说是我和凌微的下铺,那两个男人说话声音特别大,语速特别快,吱吱喳喳显得非常吵,加上车里还播着电影,我就没怎么和凌微聊天,她看杂志,我发呆。
发呆是一种心情,我们偶尔会那么调节心情,但一味发呆就很郁闷了,幸好我很快找到可以把注意力摆进去的焦点,就是凌微,聚精会神看杂志的凌微。从侧面看去,凌微无疑美的很,那不经意流露出的神态简直勾魂摄魄,反正我是看的呆了,一颗小心儿随着她翻书页的整个节奏一跳一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