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一个答案

我没有想到凌微会有此一问,顿时无言以对。凌微今天真的好奇怪,说些我觉得她不会说的不理智的话,她到底是怎么了?

“陈熙,你回答不出来吗?我其实很生气,因为我真的把你当好朋友,就算你不帮我,也不能去帮一直害你的倩儿吧?这一切能给我一个答案吗?你喜欢凌倩还是怎样?你帮尤小萍是不是也喜欢尤小萍?除了这些原因我想不到还有别的,告诉我吧,我需要知道,然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凌微言下之意是如果我不说清楚,从今往后我们就不再是好朋友,甚至是敌人。

天,我好痛苦。

我真希望谭文祥突然走回来,或者尤小萍他们看完照片出来,这样我就不需要回答,因为我真的不知如何回答,除非撒谎说我喜欢尤小萍,这样可以解释为什么帮尤小萍。那么帮凌倩呢,我还同时喜欢凌倩吗?不妥,关键是如果我都喜欢,就无法再喜欢凌微,路本来就远,那么一说更远,那是我无法接受的。

然而,人倒霉起来喝水都会塞牙缝,盼什么不来什么,反正最后谭文祥没回来,尤小萍他们更没出来,反而凌微说:“我们走吧,我可以,你可以吗?”

可以吗?不可以吗?不知道,我的心牵在了她的身上,觉得已经欠她一个解释,再拒绝这个要求我自己首先就恨死我自己。所以,看见她站起来往门外走,我马上跟上去,最后上了她的车。悲剧的是,我突然发现尤小萍的车钥匙还在口袋里,我掏出来说:“凌微,这个怎么办?”

凌微说:“放在挡风玻璃里,然后给尤小萍发短信,快点。”

我无语,那很不礼貌,但好像没有其它选择,只能照做。

我开门下车,走向尤小萍的车,放好钥匙再重新上车,凌微飞快启动开出去,刚离开大门,我回头看见尤小萍跑了出来,她没有看见我在凌微的车里,到处找,后来车转弯看不见了,不过我的手机随即响了起来,是尤小萍:“陈熙,你在那里?凌微为什么跑了?”

“我在她的车里,对不起,你的车钥匙我放在了挡风玻璃的裂缝里,你去拿吧!”

愣了几秒,尤小萍问:“晚上回来吗?如果回我就想办法和宁姑姑解释。”

会吗?想了想,我说:“我会完成任务的。”

尤小萍说:“谢谢。”

挂断电话,凌微已经开出别墅区,然后开出大门,在马路上狂奔了一段才放慢速度说:“陈熙,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哎,感觉上了贼车,怎么还是要回答?

“说吧,你是不是喜欢尤小萍?或者喜欢凌倩?”凌微不依不饶。

被逼急了,我冲口而出道:“我谁都不喜欢,我喜欢你,一直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凌微毫无征兆地急踩刹车,以致没有勒安全带的我整个撞了出去……

车停了,凌微目视前方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几乎过了两分钟才恢复过来,转过脑袋,目光投在我身上说:“你刚刚说喜欢我吗?”

“是,有问题吗?或许你觉得很可笑,但确实是那样,我喜欢你。”已经说出口,我忽然不怕了,继续说,“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帮凌倩,只想帮你,凌倩调我去仓务部,我是不能不去,她给我三个选择,去仓务部已经是最好的一个,而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在擎天集团里活下去。”

凌微沉默不语,目光慢慢从我身上移开,然后重新启动车子缓缓向前开,开到一个公交站再度急踩刹车,停了下来,别过脑袋对我说:“下车。”

“下车?”我以为自己听错,“在这里吗?”

凌微点头道:“是的,马上下。”

我心里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或许有那么一点愤怒。他这算怎么回事?在别墅里她说要走,结果走了以后赶我下车。好,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犯贱,我活该,我神经病撇开尤小萍跟她走,被卖了也无话可说……

下了车,我真想大力关门以发泄不满,最终并没有,而是的轻轻关上,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一句话:我站在你的眸光里,却徘徊在你的心门之外。

凌微的车开走了,天空忽然下起毛毛细雨。

我心情好苦闷,有不理解、有恨,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都有点,所以没有留在公交站等公交,而是迎着毛毛细雨,走路回家。

不知走了多久,过的第几个路口,忽然一辆现代跑车开过低洼处,溅我一身,我立刻在后面骂他撞车。真别说,有时候人的意念很匪夷所思,被我那么一骂,真撞了,窜出马路,撞进树林。那一刻,我很后悔,所以立刻以最快的跑过去……

那是一辆黑色的现代,车头一半挂在小河里,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而车主已经昏了,我狠狠敲车窗,他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我找到一块石头砸车窗,伸手进去开门,那会儿车子已经往下掉,我手快解开安全带拖他出来,慢了,车子往下掉的时候他半身才被拖出来,脚还在车里,那股力量几乎把我带进河里,幸好最终有惊无险。不过,他的脚却由于我太过用力而拐了一下,软软的,有点不对劲,昏迷中的他还哼了一声。

这是个男人,年纪应该比我要小,长的挺帅,我把他放在泥地上,随即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刚打完蹲下去看他,发现他腹侧的衣服染红了一大片,关键是插着一柄匕首。愣了好几秒,我开始着急,人可没多少血啊,那么流法很容易流干。

迫不得已,我又报了一次警,把情况严重的说了一遍。

焦急的等了十五分钟,警车终于开来,几分钟后救护车开来,把那个男人抬了上车,医生把我也拉上车,说需要家属的陪同。警察没有意见,他们在想办法把车弄上来,说整理好现场以后再到医院给我录口供……

救护车很快开到医院,一下车医生就赶紧推那个男人进手术室,让我去办手续。

我办什么?我又不认识他,而且看新闻就看不少,救人未必讨好,出什么事要负责,垫付的医药费难拿回来。这个道德沦丧的畸形社会,完全把我们的认知摧残了,爱心、良心被踩的一钱不值。

可我知道,如果我不去办,医生不肯做手术,这医院就不是个好东西,像块卫生巾,救死扶伤说很动听,是卫生的,实际做的事很脏,吸血的,没吸血时干爽宜人,吸完血后面目可憎。不交费耽误救人,到底钱重要还是人命重要?我和医生吵了起来,最后医生在那个男人身上摸出一个钱包递给我说:“别废话,赶紧去,不然耽误了救人谁都有责任。”

态度啊、素质啊,真想摘掉他的口罩一拳把他嘴巴打扁,不过结果是我间接杀了那个男人,所以只能乖乖地拿着钱包去办手续。

我在钱包里找到一张身份证,连云迪,是那个男人的照片,另外还翻到几张名片,以及一堆银行卡,几千块现金。那当然不够交保证金,医生要我交两万,我刷了自己的卡,救他一命估计不会坑我钱吧?就算坑也没办法,除非见死不救。

连云迪去了做手术,我在外面等。警察很快到了,录完口供,我递上钱包递,他们继续翻,把身份证号报到总台,很快查清楚连云迪的身份。后来的事情不用说,通知连云迪的家人赶来,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红光满脸气势逼人,女的光彩夺目气质尤佳……

问清楚情况后,中年男人向我伸出手道:“我是连云迪的父亲连南山,谢谢你。”

我说:“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那个女人一直哭,听见我们说话才走过来和我谢谢,随即抱了抱我,刚放开,连南山就现场写了一张支票递给我说:“这是酬谢。”

十万啊,我当时还在想会不会被坑,还因此与医生吵,真是小人之心:“我救人不是为钱,把垫付的保证金还给我就行,一共一万四千八。”

连南山连忙道:“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感谢你。”

“我不能收,看看连云迪怎么样吧,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

连南山有点羞愧,把支票放回口袋后拉他的老婆坐在傍边,就那么默默等了一个多小时,快天黑的时候手术才做完,医生告诉我们手术情况,很成功,人没有生命危险。我之前猜的连云迪的脚可能被我弄到有点问题,医生也说了,是脱臼,已经接回去。

护士从手术室把连云迪推出来送进加护病房,人没有醒,无法录口供,所以警察留下一句醒了第一时间通知他们,就离开了。我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跟着连南山夫妇进病房,站了一会儿,连南山把我搂到病房外面再次给我支票,我说:“叔叔,我不能收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