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扬一脸惊恐,脑子飞速转动在想拒绝的理由,结果是徒劳的,方楠期盼的表情让他不忍心拒绝,而且方楠说的话还那么的残酷:“我不是没有信心了,只是不想留下遗憾,如果手术失败,至少我能带着一张照片去另一个世界,一张就够,我们拍一张。”
话残酷,拒绝更残酷,所以终于曹子扬点了头,哪怕不知道为什么是自己,而不是别人,方楠干嘛不找个自己喜欢的人拍?那样不更有意义?就她这情况,即便对方不喜欢她,应该都会答应。
方楠很高兴,立刻和工作人员商量,然后选婚纱,期间工作人员一直跟着不停游说她拍系列,这样他们能多赚钱,不然拍一张才多少钱?其实方楠那表情特愿意拍系列,只是时间并不允许。
既然拍,或许多拍几张也好,曹子扬心里这么想,随即对工作人员说:“你别再烦她,让她好好选,我和你说,可以拍一套,小系列是十一张对吧?”
工作人员点头:“对,一心一意,好意头。”
曹子扬看了看时间道:“我们只有一个半小时,能拍这么多吗?”
工作人员想了想说:“如果不出外景,应该是可以完成的。”
“我要的是绝对,不是应该,因为超过一分钟我一毛钱都不会给,而且不出外景,价格应该不一样吧?”
“这个……要用到相同的设备,价格……能便宜点,看你们那么有诚意,好吧!”这妞真虚伪,事实上价格就不一样,“至于时间,要是你们换衣服的速度快,其实可以,我们这儿室内景也可以做各种布置,其实没什么分别。”
在挑选婚纱的方楠插话道:“我能在大街上拍几张吗?”
工作人员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这样一来价格就不能便宜了,因为到大街上那也算是外景。”
方楠目光投向曹子扬,在征求意见,这让曹子扬觉得很舒服,方楠很会尊重人,不会好像方倩一样我行我素,我喜欢就行,管你死活!所以对着方倩,稍微有点不愿意的曹子扬都立马拒绝,对着方楠明显不可以,即便很不愿意都无法拒绝,心里有种魔力在阻止自己拒绝。
曹子扬说:“没问题,快点安排就好。”
工作人员很干脆:“好的好的,我立刻安排摄影师和化妆师,你们挑选婚纱礼服,都是干净的,请放心……”
曹子扬挥手道:“去吧,我必须再提醒你一句,迟一分钟我都不会给钱。”
工作人员嗯了一声连忙安排去了,方楠对曹子扬说:“谢谢你。”
曹子扬故作严肃道:“你也该快点,别再说谢谢,不然他们要白拍,收不到一分钱。”
方楠笑着说:“我已经挑选好了好,还帮你挑选好了,我们换三套就够,婚纱,旗袍,时装,你有意见吗?”
曹子扬怎么可能有意见?他已经有点迷糊,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做的是对是错?
由于曹子扬说了超时不付账,工作人员效率非常高,不一会就把摄影师和化妆师找来。摄影师调试设备做布景,化妆师和方楠进女化妆间,先换婚纱后化妆,十分钟不到已经走出来,那会儿男化妆师已经在外面帮曹子扬化好妆。
拍摄的速度很快,毕竟布景就那么几个,只是拍的过程中摄影师的要求让曹子扬不自然,摄影师把他和方楠看成是情侣,那压根就不是情侣,怎可能做得出恩爱而自然的姿态?最终只是勉强而已,双方都一样,包括方楠。
内景完成后立刻上大街,地点是摄影师推荐的,到傍边的广场拍,广场的人流量非常庞大,都市的感觉尤其浓烈,他们一对俊男美女走出去吸引不少目光,整个过程方楠都笑的很幸福,尤其摄影师要求曹子扬横抱着她照一张的时候。
慢慢的,曹子扬融入了状态,因为不少路过的目光都在羡慕,他看看自己身边的方楠,真的十分值得骄傲,都说穿婚纱的女人最漂亮,话是对的,而如果是穿上婚纱的漂亮女人,就跟鱼和水结合一样,更加生动和精彩。
只是,那种精彩不多久就完结了,拍完收工那一刻曹子扬感受到方楠很失落。庆幸的是,回到婚纱摄影店在电脑上看照片时,那种幸福的笑容又荡漾在了她的脸上,然后一直维持到离开婚纱店,坐在出租车去电影院的路上。
出租车里,方楠对曹子扬说:“我今天一次圆了两个梦,谢谢你曹医生,我会永远永远记住你。”
曹子扬说:“你要把圆了的梦转化成力量我就很高兴。”
方楠充满信心道:“必须的。”
曹子扬给她一个笑容,没有再说话,视线转往窗外看着外面忙碌的世界,直到出租车彻底停下来,已经到了电影城。
下午的场次可选择的片子并不多,不过那不重要,就方楠的心情,看什么都不会觉得不快乐。
最后曹子扬选择了一场内地喜剧,笑笑对方楠有好处,方楠是不怎么提意见那种人,特能迁就,给人一种和她相处很舒服的感觉,她没有美女该有的脾气,俗称的公主病,反而很大气很大方得体,在人多的场合肯定不会让男人丢脸,这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女人。
进场时方楠走在前面,曹子扬留意到她忽然摸着自己腰,还几乎崴了一下,他立刻扶住她说:“怎么了?感觉痛吗?”
方楠回头笑了笑说:“一点点而已,找到座位坐坐就好。”
“心脏呢?”
“心脏没事。”
“好吧!”换曹子扬走前面,拉住她的手走,“我带你走,快点。”
方楠嗯了一声,并没有感到不自然。
找到座位坐下以后,曹子扬一直暗暗留意方楠的状况,电影开始后都一样,所以其实演的什么内容并不是十分清楚,只是觉得挺好笑,方楠一直在露笑容,虽然笑中稍微有点小痛苦,那只是身体问题,她的心里乃至灵魂都在愉悦。
电影散场,曹子扬和方楠最后出去,等电梯又最后进,不过回到医院并没有迟到,而且还早到一分钟。
很庆幸啊,因为方倩竟然就在病房里面,坐在椅子上翻着杂志,她戴着一副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很安静、很温和。当然前提是她不说话,那很有魅力,一说话只能用一句俗语形容:狗嘴吐不出象牙。
方倩放下杂志,目光投到曹子扬身上说:“没有迟到,我替你高兴。”
曹子扬露出一个假笑:“不然你就得替我收尸对吧?”
方倩哼了一声,去扶方楠坐好,两姐妹没聊几句心外科主任就来了,然后是黄大白来,曹子扬不方便在,只好走出去,方倩跟着曹子扬出去,曹子扬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她站着护栏,眼镜已经脱掉,正用带鄙夷的目光看曹子扬。
被看毛了,曹子扬说:“干嘛呢?有话说话,有屁放屁。”
“你不嫌恶心吗?上个街都要化妆,还洒香水。”
“你没发现你妹也有吗?”
方倩稍微想了想,语调变凶了起来:“你带她干嘛去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不是我的谁。”
“我是你的雇主,老板。”
曹子扬翻着白眼说:“省点吧,我没要你一分钱,至少到目前为止没要。”
“你住的酒店不是我给钱?”
“我可以不住。”
方倩想揍人,不过那不是理智的行为,她选择一个比较理智的,从手里脱下一串珠子直接砸到曹子扬的身上,然后转身走人……
曹子扬说:“方总,这串珠子好像很值钱,谢谢了哈。”
方倩更气,无处发泄,狠狠踹了一脚傍边的病房门,然后才转弯消失,等病房里有个护士开门出来看,什么都没有看见,只好把目光锁定在几十米开外的曹子扬的身上。
曹子扬说:“你看我像流氓吗?”
护士摇头。
“那肯定不是我,谢谢!”
护士一头雾水,关上门继续她的忙碌。
曹子扬端详着方倩的珠子,还挺漂亮,晶莹透亮,应该真的很值钱,事实上就方倩那级别不可能戴地摊货。
必须不能马上就还给她。
把珠子放进口袋,曹子扬掏出一根烟点燃,刚抽一半心外科主任和黄大白就已经走出来,心外科主任先离开,黄大白坐下和曹子扬说方楠的情况,告诉曹子扬做手术的专家明天晚上到。
“你意思是明天晚上进行手术?”曹子扬非常郁闷,“明天晚上我有点忙,我有个朋友生日,我要去一趟,已经答应下来!”
黄大白说:“手术没那么快做完,做的期间你帮不了什么忙,关键是做完以后,要忙死人。”
“话是这么说,不过,哎,算了,我自己安排吧,几点开始?”
“晚上八点,我走了,通知你了哈,小毛安排好应该也会通知你,然后你们商量商量。”说完黄大白匆匆走了,留下一脸郁闷的曹子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