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回瓦剌吧,再不走就晚了,明军已经从怀来城出发了。”
“是啊,兀良哈偷袭了可汗脱脱不花,至今情况不明。”
居庸关内,瓦剌也先的手下将军正在劝说撤军。
“废物啊,二十万人,就这么轻易被偷袭了,什么狗屁的可汗,连个小小的兀良哈都看不住。”也先此时一阵烦躁,战局的优势正在一点点的流失。
瓦剌东路军被击溃,包围怀来城的士兵现在也失败了,现在只有两条出路摆在也先面前。
第一种方案是冒险南下,进河北,攻京城,或许可以一举击败明朝皇室。
但也可能会因为粮草供应不足,而被慢慢消灭,风险太大。
而且怀来城出发的明军肯定是要夺取居庸关的,只怕到时候想回瓦剌都难了。
第二种方案是现在就马上撤退,可能会和怀来城明军遭遇。
但是凭借全骑兵的队伍,不硬拼直接北逃,损失应该不会太大。
只是如果这样,瓦剌这百年难得一遇崛起的机会便没了。
“报,太师,可汗传密令来了”
正在也先思考的时候,可汗脱脱不花的消息终于来了。
也先拆开了密令,看着看着脸色就变成苍白,又变得红润。
“脱脱不花,我要砍死你!”也先扔掉密令,仰天长啸。
营帐中的将军都是也先的心腹手下,其中一位捡起密令看了起来。
(太师亲启:我部被兀良哈偷袭,损失惨重,我已往西北方撤退,太师之子帖木儿慌乱之中下落不明。)
“可恶,竟然丢下世子独自逃命了。”
“回去杀了这傀儡,早说不要留他了,不是黄金家族照样也能当王。”
手下将军大多群情激昂,嚷嚷着要报仇。
这时候,手下的一位偏将倒是十分冷静,上前对也先说:
“脱脱不花当然要惩罚,但是现在最要紧地是决定继续进攻,还是撤军。”
“先去派人和谈吧,现在手里逮住不少明军的官员,抄录一份名册发往京城,一份发往怀来的明军,看他们出的起什么条件。”也先此时也失去了战意。
居庸关监考内,皇帝朱祁镇此刻已经是面黄肌瘦,双眼迷茫,愣愣地像失了魂一样。
“都给老子起来,把你们的名字,官职,父母姓名写出来。看看你们家人愿意花多少银子赎你们。前三个写完的,老子赏肉吃,后面写完的,给顿饱饭。最后三个写的现在就拉出去砍了。”
瓦剌兵粗暴地敲着牢房的柱子把俘虏们都叫醒了。
“我来,我来,”
“我先写,擦,我不会写字…”
“我叫陆忠国,我是…”
生死面前,众人都不再顾及体面,争先恐后。
幸好,到现在跟随皇帝的锦衣卫都是忠心耿耿的,抢了册子过来,先交给了皇上。
姓名:祝镇奇
官职:五军营弓箭手
父亲:祝战吉
母亲:孙氏
朱祁镇换了字写了上去,又担心地躲回了牢房最里面。
锦衣卫凭借实力,最终抢下了三块肉,但是都留给了皇帝,背对着围成一圈,让皇帝慢慢享用。
三块肉上都是瓦剌人扔地上时沾满的泥土,但是皇上还是狼吞虎咽在吃。
吃着吃着,皇上突然停了下来,竟然开始慢慢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战死的士兵,还是因为一直受战乱之苦的百姓。
很快汇集了俘虏的名册就分开发往了京城和王振的这支军队中。
京城很快就给瓦剌也先回信,竟然答应了瓦剌的五百万两黄金的要求,并许诺打开边境互市。
前来传信的一个文臣单独见了也先,秘密商谈了许久。
距居庸关二十里处,张辅,王振率领的大军也驻扎了下来。
“祝镇奇,朱祁镇,既然会这样写,那就说明皇上还没被发现。”王振看着手里的名册沉思。
“王公公,现在怎么办?交换人质,我去换皇上回来!”张辅现在着急也是不知所措了。
“哎呀,你是不是虎,不不,张将军,你是不是太着急了。”太监刘瑾意识到身份问题,瞬间改口。“你这样非但换不回皇上,还得把您陷进去,说不定皇上都得暴露了。”
见王振赞同地点了点头,刘瑾继续说:“王公公,不如让我带一队死士,偷偷进城,把皇上救出来。”
刘瑾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立功的机会,何况还是营救皇上。
王振出声反驳:“不行,你俩说的都太冒险了,现在既然瓦剌跟京城要赎金,起码说明还有的谈,如果能和平解决了最好,不行我再想办法。”
王振一锤定音,随即命令大军驻守,等待商谈结果。
这一等就是三日,居庸关的瓦剌人既没有退兵的样子,也没有开战的迹象。
王振也十分疑惑?按理说瓦剌发了名单就是为了要钱,而朝廷必定能发现隐藏其中的皇帝。为什么迟迟没有动作。
就在军中将领快要等不下去的时候,瓦剌却主动派人要求交易。
“大明将军,五万担粮草是我们最低要求了,交换五十个人对你们太值了。”瓦剌派来的使者开口就是为了要粮。
“五万,我们最多只出五万,一群残兵败将有什么值得换的?”王振此刻也必须装出不情愿的样子,以免被发现异常。
“最少八万,除了将军,别的可以让你随便挑。这次是我们的底线了。”
“行吧,要不是看在是我们原来的手下的份上,我救这群逃兵干什么。”王振还表现的特别勉强。
“大明将军,你现在挑吧,咱们明天正午居庸关城门下交换。”瓦剌使者满意地把名单递了上去。
王振圈起了包括皇上在内的五十名败兵的名字,又递回给了瓦剌使者。
直到现在众人也没想通,到底瓦剌这是发了什么疯,缺粮草也不至于这样。但是只要能救回皇上,就算是成功了。
翌日一早,王振亲自监督,准备好了五万担的粮草,派出太监刘瑾去居庸关下交换人质。
“刘瑾,一切小心,装的粮草周围已经摆满了火油,一旦事情有变,马上烧了,一点也不能留给瓦剌人”王振拍着刘瑾的肩膀嘱咐。
“我与樊忠将军在你们后面带骑兵准备着,如果有危险,我们马上会来救你。”
“王公公,放心,定把皇上安全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