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妤不想惹他，小心说道：“
我是公司的负责人，如果不去的话，言而无信，丢的是公司的脸面，现在，好像也是你的脸面。”
明湛眸子微凛，这个回答很灵活，但他不满意。
“一定要去？”
文妤默不作声，算是答案。
“别后悔。”
明湛警告的口吻，文妤不由短暂思考了一秒。
她既然选择回来，选择面对，就不会惧怕。
她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大不了用这烂命来还明家。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三少，昨晚您吩咐的，我已经办好了，人在一楼，还有您嘱咐的，文小姐的衣服，也已经洗好了。”
一楼大厅，依次站着几位厨师，几位佣人。
一时间显得空荡荡的宅子有了人气。
看到明湛下楼，齐齐地出声：“三爷。”
明湛看向管家刘承，点头示意。
等文妤下楼的时候，一桌精美的早餐已经摆满了长条桌。
她面色淡淡地看着桌子另一头的男人，他正好整以暇地切着食物，不知在发泄着什么，刀叉跟盘子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文小姐。”管家招呼一声，一旁的佣人上前拉开椅子，静静地看着文妤，等待她落座。
餐厅里诡异的安静，却又有烟火气的温暖，刘承脸上的欣慰是掩饰不住的。
他看向餐桌两头的一双人，他们虽不言语，可这偌大的宅子里终于有了响动。
自打那件事后，明湛从未在家里用餐，要不是他每晚回来住，这宅子里就是他一个老头，日日守着那两个牌位，虽不害怕，但也觉得压抑至极。
一餐结束，明湛晦暗不明地看向文妤。
她这八年，颠沛流离，但该有的礼仪和姿态，倒是一如既往，保持的很好。
“文氏今天要开高层会议，作为老板，我有必要提醒你，别迟到。”
说完，他便大步离开了湘云馆。
别墅离市区有一定路程，文妤握着手里的水杯，欲言又止。
但终究，她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没有开口。
刘承笑了笑，凑上前说：“别担心，我叫人送你。”
也不知他家少爷是什么心思，昨晚连夜叫人把地库里的车清洗干净，还吩咐司机随时候命。
文妤客气地说：“不用。”
管家疑惑，文妤又说：“不用人送，我自己可以开车，麻烦您把钥匙给我，等到了公司以后，我会让代驾开回来。”
她现在什么身份，那需要司机来送。
管家看着她坚定的眼神，便让人把一排钥匙摆在桌子上，“你尽管开，不用着急还。”
其实这也是明湛的意思。
文妤随便拣了一把最低调的，既然回国，那便肯定要跟明家打交道，这车还不还的，都算在她欠的债里。
.....
刚到文氏，前台便迎上来，一脸焦急地说：
“文总，公司这是要变天吗？我看到明湛，就是明家的那个明湛，一脸严肃地进了总裁办，命令换掉里面的所有东西......”
“是变天了，他现在是最大的股东。”
前台大张着嘴巴，半天惊地说不出话。
文妤忽地想到什么，她直接问：“德叔来了吗？”
“他很早就来了，拿了一些文件就走了，说是大老板安排他出差盯项目。”
文妤轻蹙眉头，明湛把她身边唯一可以依赖的人都支走了。
这是要她感同身受，享受孤独的滋味。
怀着一丝不安和疑惑，她走到办公室门口。
里面进进出出的人正抬着她的办公椅办公桌，随意地扔在走廊里，她的杂物，包括全家福的相册都被扔在地上。
明湛不在里面，一旁的总秘小声提醒：“文总，大会议室，就差您了。”
她还是迟到了，明明才七点半而已，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大家端坐两侧，如芒刺背，低头不语。
只有高位上的明湛，西装革履，靠在椅子上，长腿/交叠，压迫感十足地看着门口站着的文妤。
“我提醒过你的。”他说。
文妤握着手机，里面没有消息通知今天要开高层会议，也没有人告诉她几点开会。
“抱歉，我来晚了。”
明湛扭转身子，扫了一眼在座的众人，轻叩桌面，“人事总监麻烦念一下，迟到的惩罚。”
有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看向明湛，他的眸子深不可查，男人立刻低下头，又看向文妤，琢磨了半天。
没等他说话，明湛正色道：“看来你业务很不熟悉，我的钱不是用来养闲人的，烦请你自己辞退自己。”
会议室顿时陷入冰点，每个人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生怕自己是下一个被提问的。
明湛翻开桌面上的文件，随意扫过，眉头轻蹙。
半晌，他旁若无人地问：“有人汇报一下最近的项目进展吗？”
众人连呼吸都是紧促的，时不时地看向门口被罚站的CEO，一时不知该同情还是该求救。
擦了擦汗，谁也不敢当出头鸟。
明湛将目光看向门口的文妤，声音带着嘲讽，“看看你手底下都是些什么人？怪不得文家一直还不上明家的钱。”
文妤抿了抿唇瓣，“明总不满意，可以按你的要求替换，像处理办公室里的物品一样。”
她很抵触别人动她的私人物品，尤其是她的全家福。
而这个男人，动了两次。
说话的声音带出了她的不满和抗/议。
“哦？”男人审视着她平静的面孔，勾唇冷笑，“也包括你吗？”
文妤喉头一紧，想过他会替换掉她，用她的股份抵债，可又不想这样轻易将父亲的基业交出去。
她有些矛盾，攥了攥手心，想争取一下，“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文氏，对于您来说，也更有价值。”
明湛冷嗤一声，难得她会放下/身段，沉声道：“那就由你来汇报，好好体现你的价值。”
会议结束，文妤在茶水间还没喘口气，总秘跑过来叫她。
“文总，明总让你去趟办公室。”
文妤应了一声。
总秘想到什么，低声说：“就是您之前的办公室，被鸠占鹊巢了。”
文妤淡淡一笑，“他是大BOSS，你们以后先听他的。”
“不用文总您提醒，就明总那脾气，谁敢不听啊。”
总秘还想抱怨两句，总裁办传来响声，夹杂着男人的怒声。
文妤赶到时，看到几个项目负责人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她捡起地上文件，看向那几人，示意他们先出去。
门刚关上，明湛冷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经过我允许了吗？”
文妤将文件理好放回明湛跟前，淡声道：“文氏的亏空不是一天两天了，你骂他们没用。”
明湛垂眸，看着女人纤细的手腕，在桌面挪动，眼底升腾起某种情绪，他一把把她钳住，将人往怀里带。
“骂他们没用，那倒霉的可就是你了。”
嗓音低沉，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