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奶奶左手握拳在胸口位置轻轻撞了下热泪盈眶:“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惜和我们郑家无缘。”
婴灵仿佛感受到了,家人对它的爱和接纳。
脸上原本有的暗黑,渐渐褪去。
“咿呀——”声里不再是凄苦的哀嚎。
甚至还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
婴灵化为一道青白烟,融入容灵符内。
“妈。”
林琪琪苍白着一张脸,上前拽着刘奶奶的手臂,欲言又止。
“放心,婴灵会有好出去。”齐应手中的容灵符此刻正是婴灵的暂且栖息地,一般收魂入内,皆有挣扎之态。
此刻的容灵符却异常安稳。
齐应料定,婴灵的怨恨是彻底的放下了。
“小师傅要不是你的话,我们家就永无宁日了,大恩不言谢。”
郑伟擦干眼泪,感激万分。
“都是街坊四邻,互相帮助是应当。此事是无心之失,又诚心忏悔事情才好办,要是恶意伤害婴灵,我也只能说是无能为力。”
齐应并不居功。
冤有头,债有主。
无缘不聚。
孽缘亦是缘。
“我们以后一定小心,爱护……”
林琪琪话没说完,双手下意识撑着腰肢,腹部上的不适感,席卷而来。
“老婆,你别吓我啊,老婆。”
郑伟惊恐上前,搀扶住林琪琪,目光紧紧打量她,只见林琪琪大口大口的喘气。
千钧一发之际,耳边传来了120的车鸣声。
“120来了,去医院之后,一切都会否极泰来。”
齐应看了一眼屋内原本在婴灵折腾下,几乎枯萎的盆栽,此刻已然又有了生机,这是家里会喜事的征兆。
屋存生机,主定安然。
“小应,你说的,奶奶相信。”
齐应颔首,狭长眼抬头,正好看见急匆匆进来的医生和护士。
“孕妇情况如何?”医生已经来,就看见了孕态明显的林琪琪,赶紧检查,“情况暂且安稳,需要立刻去医院。”
林琪琪被担架抬着上了120救护车。
刘奶奶上车前,转身看了一眼齐应,目光落在他手上的容灵符:
“拜托了。”
齐应颔首,目送120救护车离开。
三清观三虚道长门前,木门紧闭。
‘吱呀’一声,齐应推门而入。
屋内,蒲团内坐着一慈眉善目,正闭目打坐的老者。
一缕金黄色的余晖,透过窗户落入屋内,正好打在了他们身上。
两人周身,皆被一层金光渲染。
约莫一个时辰后,三虚道长缓缓张开双目,白了一眼身侧的齐应:“说吧。”
言简意赅。
“也不是什么大事,这里有一婴灵,还请道长给找个好去处,早早让这婴灵投胎。”
齐应把容灵符掏出。
三虚道长只瞥了一眼,就瞧见了符内正在双手作揖的婴灵。
“倒是个懂道理的孩子,可就算是如此,也不能开先例。婴灵被超度,那是有一定的去处,累积功德后,方可投胎。”
三虚道长清冷的道。
容灵符内的婴灵,似开始着急,符纸在齐应手中开始剧烈跳动。
齐应手轻轻拍打符纸:
“别乱动!”
说罢,把符纸往殿内三清相前的长供桌上一放,符纸瞬间安静。
“对孩子一点都不温柔。”
三清道长冷哼一声。
齐应无奈耸肩:“在什么地,就要遵什么规矩,这里是三清观,哪里容它一小婴灵放肆。”
“你啊你,你知道婴灵多可怜吗,你还这样吼。”
原本盘腿而坐的三虚道长,起身,手中的拂尘在容灵纸一挥。
符纸上被覆上一层封印。
他不想让婴灵听见自己和齐应的对话。
齐应垂目,嘴角为不可闻一卷,起身就走:“给他找个好去处。功德元宝,过几日我送来。”
走的飞快,好似婴灵的事情,跟他没关系了似的。
“这小子,又给我来这招。”
三虚道长无奈摇头。
后悔当初林世华走之前拜托他对齐应多照顾之际,爽快答应。
宝香斋屋檐下。
齐应坐在摇摇椅闭目养神。
他正在思索手中风水古籍里的‘象’所指。
道分阴阳,阴阳化五行,金木水火土。
世间万物,皆在其中。
万象,各有所归。
越是熟悉象,越是对占卜之法,了解愈深,
齐应虽是大相士,这些象法早已了然于心,闲暇之际多熟悉,也是温故而知新。
耳边传来汽车的刹车声。
齐应睁开眼,周家大本,跃入眼前。
“小师傅,时间到了。”
齐应起身,把古籍放置好,关了宝香斋。
汽车驶出柳园街,朝着周家方向而去。
才下车,周家大院右侧的灌木丛内,发出剧烈的声响。
齐应顿住脚步。
两只黑猫,在灌木丛内打斗。
他没来得及看清楚。
一只猫飞窜而出,另一只急速追赶而去。
周家下人,面色苍白:“哪里来的野猫。”
“你怕猫?”
“是有点。”
宅不安,非吉兆。
才到了大门口,齐应果然隐隐觉得不对,周家房屋周身透着一股阴冷暗淡的寒气。
周宅之外,日光金黄。
周宅上空,暗云笼罩。
齐应不由蹙眉,心中暗明:今天之事,怕不会顺利。
“小师傅,您来了。”周开阳上前迎接,客套的堆着笑。
笑容可掬的脸上,隐隐约约覆着一层不属于周开阳的气息。
带着某种动物的腥臭之感。
齐应下意识屏了屏呼。
“你怎么回事?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你玩女人了?”
“没有,绝对没有。”
周开阳尴尬的两侧脸抽搐了一下,抱歉又心虚的看着齐应。
“没有?”
“小师傅,你相信我,我只是破了斋戒。当时也就吃了三块羊肉。
我还呕出来了。”
他琢磨着,呕出来了,严格来说不算是破戒吧。
“孽缘。”
齐应沉眉冷眼,冷声跨入周家大门。
要不是那铃铛响了,此事不得不给周家办,他掉头就走了。
“小师傅,我呕出来了,应该没关系吧?”
周开阳试探性的问了句。
没得道齐应的回答,他终究不放心。
“侥幸之心,不可有。这是人命,你还要不要你父亲的命了?”
“不是我爸,都赖我。”
一旁的周皖馨眼神躲躲闪闪,不安的道。
此刻的她就跟没了翅膀的大鹏。
和初见齐应之时的嚣张截然不同。
一看这事,就和她妥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