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好了!”管家急匆匆的走过来。
手脚乱舞。
他想说又因为跑得太快而一口气堵在喉咙,一时间说不出。
周开阳心间升腾一顾不好的预感:
“什么不好了,我好好的。”
管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紧摇头:“是,是老太爷不好了。一口气就要上不来了。”
“爷爷!”
“父亲!”
周皖馨和周开阳齐齐朝着东院而去。
两人甚至顾不得身后的齐应。
“小师傅,您赶紧的去看看我们家周老先生吧,他一生与人为善啊,是个大好人!”
管家弓着身,几乎要跪在齐应跟前。
“不对啊,按理说,黄仙退散,周老太爷不至于会是这样情况啊。”
齐应掐指一算,却有一大劫。
齐应急步往前,这才走到屋前就和周开阳撞了个满怀。
“啊!”
周开阳一个重心不稳后退之际,身体撞上左侧的门框。
他顾不得疼,直接拉着齐应的手:
“我要立刻转嫁接我父亲的命格,我不能看我父亲这样受苦了!”
齐应叹叹气。
周开阳这表情,好似周泰受罪比他自己受罪还难受似的。
“好。”齐应也正好打算试一试。
要转嫁命格,需要知道对方的准确出生年月日。
同时还需要有对方身上的贴身之物件,若是不能当面嫁接,还需要照片。
此刻周泰和周开阳都在一个屋檐下,自然不需要照片。
“需要一密闭空间,里面一对红白蜡烛,三根香,香烛元宝一叠,准备一些狗头金还有钟馗卦象在前以示公允。”
齐应提醒。
“这些都已经准备妥帖,上次您叮嘱了。”
周开阳对齐应,用到了‘您’字。
可见,敬畏之心已然升起。
小黑屋黑,寂静无风,烛光缓缓燃烧。
周泰躺在盖着八卦被之中,眼睛直愣愣盯着上方。
目光瞪大,大脑却已经几乎宕机。
周皖馨拿出一个盘子,周开阳剪下拇指和小拇指上的指甲,各一对。
“咔嚓”一声。
盘子上,落下了指甲。
一块,两块……四块。
“还要头发,七根。”齐应上好香之后道。
周开阳从自己脑袋上取下气根头发,再在周泰那取下气根。
一起放置在盘子上。
齐应目光扫了一眼盘子,蹙眉:“这头发是你的?”
“是我的。”周开阳点头。
“换了吧,这根不是你的。”齐应凶悍的看了一眼周皖馨,提醒:
“现在不是你开玩笑的时候!”
周开阳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一根头发比别的细腻很多,意识到问题严重:
“皖馨,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周开阳才意识到,周皖馨参假了。
“爸,我舍不得你。
虽然你一心为爷爷好,
可我想着,只嫁接一部分命格就好了……所以就……”
“你是要害死你爷爷和你父亲!”
齐应周遭萦绕一股冷气。
他知道周皖馨胆子大,目中无人,却没想到尽然在仪式上也能胆大妄为。
“皖馨啊,我找人了解过这种嫁接命格之事,
但凡是出现信息不对,都可能导致双方魂魄分离,我和你爷爷差点都要成植物人。”
周皖馨后怕摇头。
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犯错了。
她赶紧道:“我再也不敢了。”
齐应从周开阳身上扯出一根头发,分别用红绳把周开阳和周泰的头发绑定。
随后再用一根七彩线做桥。
“血三滴。”
齐应在周泰父子大拇指,以及左右两耳垂各取血一滴,奇怪的是那七彩绳好似可以吃血似的。
血滴落在其中之际,七彩绳依旧和原本一般无二。
齐应手中的铜铃,再次被他拿起,盘腿而坐。
左右两侧各自躺着一人。
右边是周泰。
左边是周开阳。
齐应的两只手,分别在两人的脑门之处。
周皖馨在一侧静静的看着,陡然她见自己的父亲和爷爷,都平腾空了十厘米左右。
这一切只因为齐应的手覆盖在他们额头吗?
要不是周皖馨亲自布置了这里,齐应是第一回进来,她要以为这是魔术。
“怎么了,齐应!”
周皖馨直呼其名,她见齐应脸上,红得跟煮熟的螃蟹。
齐应身上的道袍崩裂。
周皖馨肉眼可见他手臂肌肤下,好似有一条蛊虫在乱窜。
而同时她见躺下的父亲和爷爷额头处鼓得就跟沙包似的。
“你自己死可以,可是不能害了我爷爷和我父亲!”
周皖馨朝着齐应大吼。
带着哭腔的声音,本就在齐应耳边,可他却觉仿佛在遥远的天际传来。
有一股巨大的能量,进入了他们的能量场,正在阻挠这一场嫁接命格仪式。
仪式继续下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无奈之下,齐应用全力控制终止。
悬空的两人,安稳落地。
周皖馨上前,试探鼻息。
见两人皆气息绵长,这才后怕的落座在地上。
屋内的香和烛皆自灭。
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齐应起身,打开门帘,转身之际,周泰已然醒来,在周皖馨的搀扶下落座。
“我爸……”
“他没事,一会就会醒来。”
周皖馨松了一口气。
“爷爷,你可算是醒来了,吓死我了。”周皖馨带着哭腔。
齐应见她至少还是有优点,纵然跋扈,对家里人还算是孝顺。
“周老先生,有人阻挠了嫁接命格仪式,你可是得罪了玄学界高人?”
“不是得罪,而是受恩过。
我年轻时穷困潦倒,偶遇高人,愿意为我逆天改命,我当时稀里糊涂也就同意了。
如今想来,直到晚年,种种不幸加身,或许也是和改命有关。
果真啊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周泰两只手握着膝盖,悠悠道。
那些事,如今想来,好似已经是上辈子的情况了。
“改命?”这可是比嫁接命格更不容易的法术,哪里有人会无缘无故相送。
能做这类法事之人,普天之下说是万分之一都是算多。
齐应知道师傅林世华可以,但是也知道他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逆天改命,伤天地人伦不说,对本人,也是有伤害的。
这算助人,也算害人。
周开阳也醒来,见到周泰能说话了,热泪盈眶:“父亲,你可算是好了。”
“开阳啊,辛苦你了。”
“不辛苦,都值得。”
齐应见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他转头写下一方子:“周老先生身体还需要养着,这个方子的药,驱邪扶正,一日早晚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