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神秘书生

朱离拿起手帕揉-捏造作的擦了擦额头的汗,对着身边的婢女说道:

“喜鹊,快,拿出一两银子打赏给傅小姐。毕竟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这人最是心软,看不得傅小姐这么受苦。”

喜鹊躬着腰说道:“小姐您呐就是太善良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接济。”

说完便从袖中掏出锭碎银子,朝傅研玉脚下丢了过去。

沈娇把人拽到身后,抬脚把银子踢飞了出去,动作又快又狠,直接砸到了喜鹊嘴上,谁都没看清。

小摊前的惨叫声直冲云霄。

喜鹊捂着嘴,口腔里的血从指缝渗出,她摊开手心,血沫中还混着几颗牙齿。

朱离见状,气的浑身发抖,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贱人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好大的胆子,一个乡野贱妇也敢动手伤我的婢女!对着傅砚辞的尸骨拜了堂,你就真把自己当颗蒜了?你也只配跟这些卑贱平民一样摆摊讨生活......”

周围的摊贩平民都愤怒的看着朱离。

沈娇冷笑:“我们这些平民靠自己的双手和努力挣钱,我并不觉得哪里卑贱。你看不起我们这些平民,却还要穿着平民纺出的丝绸,吃着平民种出的粮食,畜生尚且知道感恩,你这作态实在令人作呕!”

“好!”

“说的好!”

不知道是谁先带头叫好鼓起掌来。

傅研玉看着护在她身前的人,眼眶红了,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兄长的影子,给了她足够的勇气。

“你......”朱离气极反笑:“牙尖嘴利,贱民就是贱民!可怜你嫁了个死人,年纪轻轻就当寡-妇的滋味不好受吧?”

沈娇怜悯的看着她:“你年纪轻轻就当狗的滋味也挺不好受吧?见人就咬!我夫君十岁成名,十三岁舌战列国泰斗而不败,十五岁上阵杀敌,打的北境国节节败退!能嫁他为妻,是我三生有幸!当然了,以你浅薄的眼界,肯定是理解不了的!”

坐在茶摊角落的一个其貌不扬的书生的耳根发烫,看着沈娇纤细瘦弱的身躯,眼神颤了颤。

他站起身淡淡的说道:“朱家好教养!”

沈娇转身看了书生一眼,相貌平平无奇,在人堆里绝不会引人注意。只一双眼睛,如星辰浩海,能包容万物,这样的眼睛配上这样的相貌,很是怪异。

书生浅笑着:“富能济贫为仁,官能体民为德,既然朱家看不起平民,今年科举,朱家便不要参加了!”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把所有人都震在了当场。

朱离吓了一大跳,又一看那身粗布衣服,不过是个装腔作势的穷书生罢了。

她眯着眼睛讽刺:“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做朱家的主!”

“不知老夫能否做你朱家的主?”一位老者抚着胡须,从人群后面走出来。

“山长!”

“山长怎么来了?”

学子们看到来人,惊讶的躬身行礼。山长可是很少露面的,这等小事,怎么还把他惊动了?

老者穿过人群,疾步走到书生面前,恭敬的行了个大礼:“姜阙见过先生。”

周围的人惊的合不拢嘴,这个其貌不扬的书生,是什么人?能得山长大礼相待。

书生的笑容不变,掸了掸袖口:“你既来了,

便交由你处理吧!”

姜阙低头应是,随后对着朱离沉声说道:

“清川城朱家女出口辱人,恶意滋事,德行败坏。可见朱家家教修养还有待提升。即日起,朱家所有人不得上清云山半步。我会上达天听,清川城朱家人,品德有污,五年内家中三代不得入仕。”

话落,全场哗然。

这罚的也太重了,朱家三代都受到了牵连!

自清云山庙会创办以来,还没有谁被罚的这么重过。顶多某个人闹事,被勒令禁止上清云山,连带家里的还是头一次。

朱离脸上的血色尽褪,惊的跌坐在地上,眼前发黑,半天回不过神,不敢相信刚才听到了什么。

自己闯下如此滔天大祸,朱家怎么会留她?谁能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来头这么大!这下她是真的害怕了,嘴唇哆嗦着:

“山长开恩,方才是我自己胡言乱语,跟朱家无关。我愿一力承担,求山长不要牵连朱家......我......我道歉,我可以给这位先生和傅少夫人道歉。”

姜阙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清云山守卫何在?速速把人丢下山去!”

“是!”

两名带着白虎獠牙面具的人突然从天而降。抓起朱离和那个小丫鬟,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沈娇瞳孔骤缩,好身手,

她居然都没发现附近藏着人。

面具人的出现也大大的震慑了在场的众人,一时间场面安静的可怕。大家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也没人替朱离求情。

姜阙冷哼道:“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

诸位当知修身修德!”

众学子闺秀齐齐低头行礼:“谨遵山长教诲。”

周围的人大气都不敢喘,所谓祸从口出,出门在外说话不过脑子,可不就祸及家人吗?

有清川城的世家子弟低着头,心想回家一定要告诫家里,朱家子女不可嫁娶。

商贩跟平民们暗自叫好,朱离看不起平民,这不就遭报应了吗?

姜阙捋了捋胡须,对书生说到:“还请先生移步上山。”

书生点点头,姜阙落后半步,在众人的注视下,两人渐行渐远。

沈娇又安抚了傅研玉几句,然后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那个书生她看不出深浅,

索性自己没有招惹到他,怪只怪朱离倒霉,谁能想到这种大人物,会缩在茶摊里吃田螺。

她很快就把书生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今日的大卖也让她信心倍增,还得去羊肠巷子里再买些食材才行。

二人把炉子和锅寄放在老板娘的茶摊处,背着背篓下了山。

沈娇带着傅研玉又去了一趟羊肠巷子,找到昨日那两个衙役,给了他们一人一份炒好的田螺下酒。

相互客套了几句。

兄弟俩一个叫何顺,一个叫何水。昨日白得了那五两银子,今日又收了沈娇送的田螺,已然把沈娇当做了自己人。

“别的地方不敢说,这羊肠巷子内的事情,只要你吱一声,我们哥俩必定帮你摆平。”

沈娇也不扭捏,直接问道:

“不瞒两位大哥,小女子夫君早逝,家里还有老母和幼弟,想来这羊肠巷子整个铺面,卖点吃食讨生活。不知道两位大哥可有路子?”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就这啊?”何水一边嗦着田螺,一边说道:“巷子尾部有两个铺子空着,就是位置太偏了。你要不嫌弃就过去看看。”

沈娇眼前一亮,还真有空铺子:“那铺面的租金呢?还请两位大哥交个底,大概需要多少银子能租下来。我好准备。”

何顺吸了吸口水,咽下一块螺肉道:“别听何水胡说,那两间铺面不能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