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苗彩云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陈小瑶娇小的身躯猛地冲向张岳，将大侄儿撞开！
“咔嚓！”
喷子传来卡壳的声音，没响？！
“……”
枪没上膛！
来不及多想，张岳一个箭步冲向前，高高跃起，沙包大的拳头死死握紧，瞄准苗彩云的头，重重地砸了下去！
“嘭——！”
手指关节和头颅骨碰撞发出了一声闷响。
这一拳的力度很大，张岳几乎把上辈子的力气都用上了。
变异后的苗彩云被砸得一个踉跄，歪倒在地上，手里的喷子也掉在一旁。
张岳滚过去，捡起喷子。
“咔嚓！”
上膛！
近距离对准苗彩云的头。
蓦然间，苗彩云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她的白眼望着内城的方向，嘴角扬起最后一抹微笑。
这一刻，张岳的心跳似乎慢了半拍。
右手食指抖了抖，用力扣下扳机！
“砰！”
脑袋瞬间开花。
残余的血水、脑浆、颅骨碎片…炸得到处都是……
——
两个小时后。
张岳和陈小瑶的视线里，终于出现了外城的影子。
远远看上去，外城就相当于坐落在荒漠中的小镇，安静祥和，或者说死气沉沉。
这样的小镇一共有四个，分别是外城的A、B、C、D四个区域。
这四个区域的最中间，是高高耸立的城墙壁垒。
城墙里面就是内城，也是118号基地。
这辈子的张岳从来没进去过内城，但从苗彩云的描述来看，内城应该和前世一样，路上川流不息，夜晚灯光霓虹，人与人之间以礼相待。
但，他不信。
他不信在这种末世，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陈小瑶，你干什么？！”张岳看着蹲在地上、搂着裙子的女孩。
陈小瑶撇撇嘴，“尿-尿啊，你喝吗？”
张岳：“……”
这两个小时里，陈小瑶一直闷着头赶路，也不说话，张岳一开口，她就呛他，也不知道发哪门子神经。
张岳转过身，避嫌不看，身后传来“滋滋滋”、“哗啦哗啦”的声音。
声音持续了很久。
好家伙，这特么是憋了多久？
等声音彻底没了后，张岳才转过身，幽幽说道：“你觉得昨晚我不该去救你？”
陈小瑶又闷着头走路：“不是。”
张岳：“那你发什么神经？”
陈小瑶：“我就是有点难受，你不懂，我过一会就好了。”
过一会。
张岳又问：“好了吗？”
陈小瑶回答：“好了。”
张岳：“……”
陈小瑶：“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长高了。”张岳将喷子搭在肩上，说：“其实你也不用内疚，我记得有个大神说过，人最重要的就是做到问心无愧，如果有愧，那就说服自己不要有。”
陈小瑶瞪大眼睛，“……”
张岳又说：“你能进去制衣厂，应该是苗彩云介绍的吧。”
陈小瑶点头。
张岳语气冰冷：“其心可诛！hetui~！”
陈小瑶不知道大侄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甚至还没想明白被送进去内城后会发生什么。
她只知道昨晚大侄儿来接她，那自己跟他走就对了。
半个小时后。
两人已经靠近外城D区了。
趴在荒土堆上，张岳眺望远处的街道，并没有发现任何加强警戒、巡逻的迹象，也没有看到改造战士挨家挨户地搜查。
一切如常，死气沉沉。
就好像昨晚的那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又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平静。
宣传车依旧在街道上缓缓碾过，稀薄的声音传来——
【距离‘幸运者选拔’只剩1天】
【请外城的贱民们做好准备】
【不要尝试逃跑……】
【不要尝试逃跑……】
“……”
陈小瑶趴在一旁，低声说：“大侄儿，万一我们被选中了怎么办？”
张岳盯着街道，语气没有一丝波澜：“逃。”
陈小瑶：“逃？往哪逃？我爸，你外公，逃跑的时候被一枪爆了头，尸体都不知道被哪个邻居扛走了；你妈，我姐，我姐夫，你爸，两人的脑浆洒在大门口还没干呢……”
“还有你外婆，我妈，偏偏选择晚上逃跑，一出门就被丧尸叼走了…几个傻哔！”
张岳：“……你特么是直接复制的吗？”
陈小瑶大眼睛一眨，人畜无害，说：“我说的是认真的，我感觉这次我们两个至少有一个会被选中，搞不好都会被选中，女人的第六感很强的。”
张岳扶额。
陈小瑶继续说：“反正我做好打算了，如果你被选中了，第二天我就去外城垃圾堆里面去抢你的尸体，然后拖回家，我就在你旁边自杀。”
张岳：“……”
陈小瑶语气平淡：“如果我被选中了，那你就冒充我，就说你是陈小瑶，第二天我就去外城垃圾堆里面去抢你的尸体，然后拖回家，我就在你旁边自杀。”
“……”，张岳撇嘴道：“所以你宁愿自杀也不愿意被选中？”
“那当然了。”陈小瑶振振有词，“被选中的人都被爆头了，死的太丑了。”
张岳：“……神经。”
陈小瑶翻了个身，躺在荒土上，双手枕着后脑勺，望着天空，整个人沐浴在末世混乱的气息里，就像是做好了从容赴死的打算。
“大侄儿，你说…如果我死了，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就没有你要守护的人了？”
张岳喃喃道：“放心，我会带你逃走的。”
陈小瑶歪过头，“逃？往哪逃？我爸，你外公，逃跑…唔唔唔~”
张岳伸手捂住陈小瑶的嘴巴，打断施法，沉闷道：“我不知道你明天会不会死，但是现在，此时此刻，如果不把这该死的喷子藏起来，我们今晚就得死！”
陈小瑶挣脱出来，吐了一口气，说：“你弄这把枪的时候就该想好了，不是吗？”
张岳回答：“急着救你，没想那么多。”
陈小瑶说：“好吧，那你想好把枪藏哪里了吗？”
张岳的目光在陈小瑶身上扫过，最终停在她的下半身，那是一条破旧、皱巴巴的紫色长裙，不知道是在哪个死人堆里翻出来的。
这条长裙是陈小瑶所有的衣服里面最漂亮的了，昨天第一天上班，苗彩云和她说打扮漂亮一些，她特地穿上的。
此时，看到大侄儿准备掀她的裙子，陈小瑶一愣，说：“所以刚刚我尿-尿的时候，你转过身去，都是假装的吗？”
张岳：“不是。”
陈小瑶：“那你现在又想掀我的裙子？”
想了想，张岳说：“除了那里，没其他地方能藏枪了。”
“……行吧。”陈小瑶‘犹豫’了一秒钟，说：“你藏的时候记得把枪口朝下。”
张岳：“……你还挺小心。”
说完，就听到“撕拉”一声，张岳在陈小瑶的裙子下摆扯了一块布条，然后把枪伸进裙子。
“那…绑你大腿上了？”
“嗯…大腿。”
“左边还是右边？”
“右…右边吧。”
“行！……好了。”
“完事了？”
“嗯，完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