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内城户口(中)

在来之前,张岳就知道,办假证的地方,自然不是什么祥和之地。

但是看到厂房外面四个“黑涩会”打扮一样的人,他意识到今天可能不会那么顺利。

不过来都来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厂房的那些人,虽然不怀好意,但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些人只是普通的不法分子,不是改造战士。

没多久,张岳和陈小瑶就来到了厂房门口。

四个黑衣人带着墨镜,笔直站着。

出租车司机急急忙忙回到车上,一脚油门,逃离现场。

“你们两个谁卖肾?”黑衣人问。

张岳:“……”

陈小瑶:“……”

黑衣人不耐烦:“两个哑巴?”

张岳回答:“我们不卖肾,我们办证,买两个118号基地的户口。”

黑衣人道:“对我们来说是一样的,你们来这里办证,最后付不起钱,不都是把肾割下来给我们?放心,我们有专业的外科医生,有专业的设备,一个肾一张证,绝不偷走你一滴血一根肠,诚信经营,品质保证。”

这时候厂房大门忽然打开一条缝。

“吱呀!”

门里面一瘸一拐地冲出来一个人,一只手捂着血淋淋腰子,一只手拽着“身份证”模样的证件,嘴里骂骂咧咧地喊:

“玛德…这就是你们说的专业,艹!一个杀猪的,一个裁缝,真TM专业!哎哟哟…我的腰子,玛德…屎都要漏出来了!”

黑衣人:“……”

张岳看着那人骂骂咧咧地走远,又说:“我不卖肾,我有钱,一个户口多少钱?”

“五千!”黑衣人伸出五个手指头。

“行!我办两个!”张岳从背包里抽出一沓钱,正好一万,扔给黑衣人。

黑衣人一愣,点了点手里的钱,确认是真钱后,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你们是外城来的?”

张岳没回答,“你就说能不能办?”

黑衣人推开厂房门,“能!跟我进来吧!”

张岳牵着陈小瑶,低声说:“跟紧我。”

“嗯!”陈小瑶紧张地点头。

俩人跟在黑衣人身后,往厂房里面走。

厂房很大。

左手边就是“割肾手术区”,摆着一排排的‘手术床’,粗略一看,至少有20张床。

床上面铺满了枯草,每张‘手术床’上面都躺着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但专业的‘外科医生’只有一个,光着膀子,手里拿着大大的“手术刀”和剁骨刀,看上去更像一个杀猪的。

这个‘外科医生’已经忙得晕头转向了,一边操作一边抱怨:

“玛德…怎么今天突然多了这么多办证的人?”

手术床上的男人回答说:

“还不是改造战士搞的鬼?他们说,要把那些没有118号基地户口的人,都抓起来!我的好多工友都被抓了,死的可惨了!”

旁边的手术床上,一个女人接过话:

“是啊!我闺蜜也被抓了,我们上个星期才进来内城,办正式户口要半年,我们哪里来得及?真是要命!那个…杀猪的…不对…医生你快点,我急着上班呢。”

‘外科医生’大汗淋漓,说:“知道了知道了,下一个就是你!你先把裤子脱了,……”

女人说:“割肾为什么要脱-裤子?”

‘外科医生’不耐烦:“叫你脱你就脱,哪来那么多废话?”

“切!”女人撇了一眼,把裤子、裤衩全部脱掉,露出白嫩的大腿。

旁边那些‘手术床’上的男人,都是来自外城的人,哪里见过这种白花花的大腿?

一个个爬起来,看着女人光溜溜、白花花的大腿,狂吞口水,恨不得把舌头拔出来,扔到女人的大腿中间。

女人冷笑了一声,忽然张开大腿,大喊:“看呐!看呐!一群垃圾!给你们看又怎么样?艹!”

接着,她把腿张得更大,躺在床上转了一圈:“来来来!都特么来看!一群没见过洞的垃圾!废物!”

“……”

“……”

‘外科医生’也愣了好一会,缓过来后,他抹掉鼻血,提起剁骨刀,手起刀落。

“咔嗤!”

开膛破肚的声音。

手术床上的男人,目光还停留在女人的大腿上,被忽然来一刀,痛得大喊:

“啊!”

“玛德…不用…不用打麻药吗?”

‘外科医生’叼着一根烟,拿起一条发黑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说:“麻药不要钱啊?每个人要是都打麻药,今天什么时候才能割完?”

“嘎吱嘎吱!”

“嘎吱嘎吱!”

外科医生一顿操作,刀和刀之间发出刺耳的声音。

嘴上烟雾云绕,也不管烟灰有没有掉进伤口。

没一会,他的手里捧着一颗血淋淋的肾脏。

然后熟练地把肾脏装袋,放进冰箱。

接着,另一个“裁缝”打扮的人,对着伤口进行缝合,穿针走线。

“啊!”

“啊!”

“沃日!!痛死老子了!”

“你特么轻点,我是人,不是衣服!”

“啊!”

手术床上的男人,发出痛苦的叫喊,喊得其他人心惊胆战。

其中一个老头看到这一幕之后,吓得立马从床上跳下来,步履蹒跚,逃之夭夭。

老头逃到一半,又折回来,冲到光腿女人的床边。

伸手。

摸了一把女人的大腿。

“嘿嘿嘿…真滑……”

老头又抓了一把毛。

逃走了。

女人:“……”

众人:“……”

厂房内。

张岳看着那位‘外科医生’卖力的操作,跟村里过年杀猪,没有很大的区别。

甚至连‘猪’的叫声,也差不多。

陈小瑶手心冒汗,不敢看那种血腥的画面。

黑衣人站在一旁,笑着说:“怎么样?专业吧。”

“嗯,专业。”张岳冷冷回答。

黑衣人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像你们这种有钱的外城人,不多,你是哪个区的?”

张岳回答:“D区的。”

黑衣人点头:“D区的啊,没印象…我是B区的。”

张岳一愣:“你也是外城的?”

黑衣人回答:“对,外城B区的,不过已经进来内城5年了,户口什么的,早就搞定了,喏……”

黑衣人从兜里掏出一张‘身份证’,上面有头像、有住址、出生年月、姓名……

姓名写着:齐健光。

张岳仔细看了一下齐健光的身份证,说:“这个就是内城的户口?”

齐健光点头:“没错,有了这个,你就算得上是真正的内城人了。”

张岳一直牵着陈小瑶,边走边说:“你这个户口,是真的吗?”

齐健光露出骄傲的神色,回答:“当然!我在内城待了5年,有正式的工作,我这个户口,是正儿八经办下来的,当然是真的。”

张岳停下脚步,问:“我想办两个真户口,你能不能搞到?”

齐健光回头:“能啊,等半年。”

张岳:“不行,就今天!我可以加钱!”

齐健光:“加钱也不行,至少我觉得不行,不过…你可以和我们经理谈。”

三人又走了一分钟,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

“叩叩叩”

齐健光敲门。

“进来!”

门里面,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齐健光推开办公室的门,朝里面喊:“经理,来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