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高凌刚刚回到凤凰村,来到家门口,
正准备翻墙头跳进院子里,兜里的老年机忽然震了一下。
来短信了。
他打开手机后,就看到阿伟发来了一条短信:老大,我最近几天一直在赌场,我看到了乌鸦。
高凌立刻愣在了原地。
乌鸦······他怎么也会来到此地?
乌鸦是高凌的手下,却并不属于他的七人小分队成员,而是属于外围编制人员。
然而,乌鸦的战斗力除了不能和高凌一较高下。
剩下的七人小分队中,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乌鸦的对手!
而高凌之所以没有把七人小分队,改成八人小分队,实则是因为乌鸦此人太过嗜血成性,残酷暴戾。
乌鸦在杀人之前,通常不会直接把人杀死,而是习惯了慢慢去折磨一个人,
让这个人在临死前,遭受一番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折磨。
有一次,高凌让乌鸦去法国执行一次杀人任务。
乌鸦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可是后来法国警方公布了目标的死亡讯息。
高凌才发现,乌鸦用一把军工刀,在目标的身上足足割了上千刀!
最后才割断了目标的颈动脉,让目标在莫大的痛苦中流血而亡。
所以,乌鸦在神桌组织一直有“魔鬼猎人”的称号。
乌鸦虽然桀骜不驯,残暴不仁,但他对高凌却有着绝对的忠诚。
自从高凌从神桌退役后,七人小分队也跟着一起退役。
乌鸦,也在那个时候退役了。
此后,乌鸦也便和高凌一样,失去了所有联系。
不料,乌鸦竟然会在城里的赌场出现。
高凌诧异之余,给阿伟打去了电话。
“阿伟,你这几天在赌场干什么?”
“老大,上次我们在鲁深别墅,曾经偷听到你丈母娘在赌场输了钱,你不是想让我灭了那家赌场吗?”
“对,难道你没有灭掉?”
“暂时还没,这是一个连锁赌场,赌场的老板叫刀哥,心狠手辣,无恶不作,我想先跟他玩玩。”
高凌心领神会,“你是不是想先把赌场里的钱赢够了,再去灭掉那个刀哥的赌场?”
作为一个精神领袖,若是连属下的这点儿花花肠子都看不出来,高凌也绝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老大。
阿伟在电话那端笑了,“没错,我想先把那个刀哥搞破产了,再把他送监狱。”
高凌切入正题,“你是怎么遇到乌鸦的?”
“乌鸦好像在给那个刀哥的一家赌场看场子。”阿伟接着说,“不过他刚才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
“跟着他,看他去哪里,然后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位置。”
高凌挂断了电话,暗想,乌鸦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个地方,乌鸦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伴随着死亡。
但是,只要有他高凌这个老大在,就绝不会任由乌鸦胡来。
于是,高凌没有回家。
而是去了村口,找了个偏僻的草丛里,躺了下来。
明月西沉,高凌仰望着满天繁星,思索着到底该如何安置乌鸦。
他一直都不太喜欢乌鸦,但是乌鸦却把他奉若神明。
以前在神桌组织,乌鸦每次见到他,都会像个仆人一样,跪倒在他的脚下,舔他的皮鞋。
这种礼仪,是神桌组织中的一种对主人最为尊敬的礼节。
虽然高凌很反感自己的属下对自己这样做,但他劝阻得了七人小分队,却唯独劝阻不了乌鸦。
在乌鸦的心目中,他不止是老大,还是父亲,兄长一般的存在。
半个小时后,阿伟打来了电话,
“老大,我发现乌鸦来到了凤凰村的后山附近,好像去了一个小工厂。”
“什么?”高凌大吃一惊。
那个地方,不正是马奎的地沟油加工厂吗?
高凌倏然起身,向着地沟油加工厂的方向看去,微眯起了眼睛。
他快步疾驰,奔向了那里。
彼时,那两个工人又骑着电动三轮车,把马奎带到了地沟油加工厂里。
“真他妈倒霉,工资没要了,还要拉着马奎这个大傻·逼兜了一圈风。”
“就是,马奎的妻子,竟然不管她男人的死活,也不知道钱桂花那人咋想的。”
“在马奎家的院子里,我好像还听到屋子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我也好像听到了,哎······算了算了,既然马奎她老婆想让马奎坐牢,我们也没办法。”
“对,还是赶紧去报案吧!”
两个工人一番交谈后,把马奎从三轮车上抬了起来。
“一,二,三,嘿!”
马奎的身体被重重地扔在了地面上里。
正当两个工人准备转身离开时,就看到了一个一身黑衣,身材修长的男人,顶着一头凌乱的长发,
正背对着他们站在门前,像是一尊冷冰冰的死神,阻挡住了两人的出路。
两个工人心中骇然,其中一个壮着胆子问,“你是人是鬼?”
那个男人从衣兜里掏出一把两寸来长的军工刀,轻轻地在手里把弄着,
缓缓地转过身来,冷冷道:“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索命的魔鬼。”
正当他准备对两个工人动手时,空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乌鸦,不得造次!”
“老大······”乌鸦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直到他举目四顾,发现了在工厂车间的屋顶上,伫立着一个头戴袜子的男人。
“老大!真的是你!”这一刻,乌鸦竟然热泪盈眶!
即便高凌头上戴着袜子,可乌鸦依然能够认出他就是老大!
他的声音,他的气场,他的身影,对于乌鸦来说,那是一种渗入骨髓的熟悉与尊崇。
高凌一动不动的站在屋顶上,像个君王一样的对乌鸦发号施令,“让那两个工人走!”
“OK。”乌鸦瞪了一眼那两个工人,“还不快滚!”
两个工人惶恐不安地地跑了出去。
乌鸦跟随着那两个工人的脚步,也出去了。
高凌怔住了,“乌鸦,你去干什么?”
“我去送送他们。”乌鸦用一种卑微的声音,笑着说。
他来到门口,并没有送那两个工人,而是跪在了地上,对着空气说了一声:“老大好!”
然后,用舌头去舔地上的枯草。
没有人知道,以前在神桌组织,乌鸦每次面见高凌,都会提前演练一下——见到老大后的礼仪。
每次进行这种礼仪,乌鸦不敢有丝毫怠慢,力争做到极致。
同时,在整个神桌组织中,乌鸦也是将这种舔鞋子的礼仪,做的最好的人,没有之一。
高凌已经猜出了乌鸦又去演练了,也只能无奈地谈了口气。
他可以拒绝任何人对他进行这种丧失尊严的礼仪,却唯独不能制止乌鸦对他的尊敬。
高凌从屋顶一跃而下,轻飘飘地落在了院子里。
乌鸦来到高凌脚下,虔诚地跪了下来,用舌头去舔高凌的鞋子。
高凌现在没有穿皮鞋,他自从出车祸被撞傻以后,已经有两年多不穿皮鞋了。
他现在穿着一双布鞋。
布鞋上有很多灰尘。
乌鸦硬是用自己的舌头,将这双布鞋舔的一尘不染,油油发亮。
高凌的布鞋也因此变得湿漉漉,脚丫子有些发黏。
“好了好了,够了,”高凌摆了摆手,“你赶快起来吧!”
“好的老大。”
乌鸦毕恭毕敬地从跪地状态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