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想解释,赵丹阳接着说:
“这账本上明明记录着修补屋顶、墙面了。怎么世子院内的墙会如此破败?
哎呦,这修建的泥瓦匠又是四十人呢!这人数都够把一座旧园子翻新了。难道四十是管家的幸运数字?”
二公主翻着三月份的账本,也看到了有四十位泥瓦匠的记录。
此刻,她突然有个想法:“你这账本上又是进了大批树木,又是进了大批名花。可整个公主府,连棵新草都没有。这些东西,都栽到哪里去了?难道驸马另买了园子,我不知道?”
这二公主,就是对自家夫君看得紧。不会是以为驸马金屋藏娇了吧。
管家一听,也想到了这一层。赶紧说:“二公主,驸马与您伉俪情深,您在哪,驸马就在哪儿。何必另买园子。”
“不是驸马,难道是你?管家另备私产这种事,也不是没有。我和驸马对你的确不薄,可这些年你竟置下有三十二仆人的家业,你从哪里来的钱。”
二公主果然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根本。
赵丹阳又随手拿起六月的另一账本。
“这本是记录厨房伙食的呀。我来看看世子吃了什么。燕窝20盏,鱼翅6斤。不错不错。还有人参、乌鸡、北塞山羊、太湖银鱼、泰山赤鳞鱼、这还有螃蟹……”
赵丹阳读这些时,二公主的脸越来越难看:“管家!你肯定这些都是世子吃的?”
管家瞅了一眼赵丹阳的脸色,有些慌了:“回公主,这些都由厨房采买,至于世子吃没吃,在下就不知道了。”
“你好大的胆子!厨房一向都是你们吴家本家人在管。我相信你们,还把宫里带来的御厨给调走。你们就是这么糊弄本宫,克扣世子的?”
听见二公主大发雷霆,管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但却没有跪下求情。
二公主对着外面喊:“来人呐,把管家给我押下去,查查管家私产里,究竟藏着谁?顺便把厨房管事一并押下去,我要好好审审。”
“你在干什么?”一个不耐烦的男声响起。
二驸马进来了。
见状,管家赶紧跪下向驸马哭诉:“驸马呀,老夫无能,惹公主生气。老夫也是不放心驸马,才不远万里,背井离乡来伺候驸马和公主。没成京城里面太复杂,老夫还是给咱们吴家丢人了。”
驸马听完,气愤的看向公主:“公主,虽然整个公主府都是您的,你也不能如此对待我四叔。我当年能读书,能高中,承蒙吴家一家上下,齐心协力。如今在下不能致仕,光宗耀祖,难道就连亲人也要跟着被公主嫌弃吗?”
二公主见驸马一开口,气势一下子就弱了:“驸马何出此言。”
“二公主,今日有宴请,你把府里重要的人都抓起来,是想丢尽咱们公主府的脸吗?”
二公主被驸马一吼,立刻不敢出声了。
二驸马转身对着家丁说:
“你们两个简直反了,我吴家的人也敢押。来人呀,把这两人给我带下去,家法处置。”
二公主赶紧阻止:“驸马,这是宫里带出来的人,若是打坏了,下次进宫,母妃会问起来的。”
二驸马无情的说:“那公主就不要进宫了。”
没想到二驸马如此,二公主一时语塞。
赵丹阳在一旁看着,真替二公主着急。
“驸马,这里是公主府。所有人怎么处置,应该是我二皇姐说的算。”
说着,赵丹阳给了自己带来的侍卫一个眼神。
侍卫刚立刻上前救出被押的两名家丁。他们曾经也是宫里的侍卫。
赵丹阳接着质问驸马:“世子病情未愈,公主要处置家事。此种情况,驸马居然还想着宴请自己的朋友。没有公主,你就是一没有靠山的普通小官,你何来的自信,在那群朋友面前耀武扬威。”
驸马被赵丹阳的气势镇住,但是他立刻拿出姐夫的架势。
“九皇妹还没走呀。你二皇姐虽是公主,但也是我们吴家的人。家里琐事,一向是由我四叔管理。就算拿些银钱,也是从吴家三房,拿到吴家四房。如此小事,何必闹得家宅不宁。”
二公主此时弱弱的说:“可他们不该苛待安儿。”
“苛待?哪里苛待了?我看他好得很,还能到宫里救人呢!平日我让他给我打点洗脚水都打不好,就会在外面招摇。一点没有我们吴家男儿孝敬恭顺的传统。”
二公主听到这里,莫名的哭了起来。
赵丹阳恨铁不成钢。她不明白,在这个娘家人面前,驸马为何如此嚣张。难道不怕她告诉皇上吗?
驸马又不耐烦的问二公主:“哭!哭!哭!宴会马上开始了,你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的?还不赶快带九皇妹去补妆?”
二公主一边哭,一边顺从的拉起赵丹阳要走。
赵丹阳听不下去了:“等等。二皇姐,我知道驸马平日对你动粗,但是今日,你不但是他的妻子,还是安儿的母亲,是我的皇姐,是大周的公主。有委屈你就尽管说出来,我会为你做主,父王会为你做主的。”
二公主看着赵丹阳,突然犹豫了。她好像在做什么决定。
驸马见二公主要脱离掌控。此时抡起手臂就要二公主。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你以为你是公主就能不尊夫纲了吗?”
赵丹阳的侍卫还没出手,就见世子不知何时出现,抱住驸马。
“父亲不要再打母亲了。”
“你个小兔崽子,你放手。不然连你一起打。”
“您打吧,只要您能消气。反正您又不是没打过。但是请您不要再打母亲了。母亲之前已被打断肋骨,您就可怜可怜母亲吧。”
赵丹阳听到此话,虽然已知道驸马家暴。但是堂堂公主被打断肋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赵丹阳大喊:“住手!来人,把驸马按住。”
赵丹阳的侍卫冲上去,没费多少力气就把驸马制住。
二公主见状,立刻冲过来,要扒开侍卫的手:“住手,都住手。别弄疼驸马了。”
两个侍卫不解的看着二公主,他们突然理解刚刚那两个曾经的侍卫,为什么被家丁按住时没有反抗也没求公主。
这二公主,脑子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