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彦风一边安慰着母亲,一边让邻居去找大夫。
可是这已经是半夜,不能随意走动。谁也不敢去。
“我去吧!”易安枝坚定的说。
桑老太君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先假装心疼一下,又把易安枝推出去。
而是直接命令道:“等什么,还不赶紧去!”
众人面面相觑:易安枝腿都这样了,桑彦风就不能去吗?
桑彦风没有看易安枝,也没有说话。
易安枝见状,刚要动身,何貌堂却拦了一下她,
“咱们可说好了,大夫是你们要请的,我可不会付银子的!”见易安枝瞪了自己一眼,他大声的给自己壮胆子,“我说这阮阮就是娇气,说什么难产,请什么大夫!坚持一会儿就好了,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此时,一声响亮的女声响起:“难产了还不请大夫,难道要一尸两命吗?”
众人回头,一身红色斗篷镶白色狐狸毛领的赵丹阳出现在雪地上。
赵丹阳朝身后平民装扮的御医说:“你去吧,务必倾尽全力。”
“是!”
御医赶紧进了屋。
何貌堂见院子里来了一位肤白貌美,目似琉光的女子,瞬间惊喜的酒醒了大半。
“这位姑娘,敢问您是哪位?”何貌堂双眼迷离的问。
赵丹阳吊着眼瞄了一下何貌堂。绿豆眼,啤酒肚,白瞎何貌堂这个名字了。
桑彦风见公主驾到,赶紧准备跪迎,被赵丹阳抢了先。
赵丹阳朝桑彦风行了个礼,“桑副统领您好,我是桑夫人的东家,您就称呼我为赵小姐就行。”
桑彦风愣了一下。
他实在不知道赵丹阳为什么一直不以公主身份示人,难道是想以普通人身份选个如意郎君?
这时,屋里的丫鬟跑了出来,桑老太君赶紧去问:“阮阮怎么样了?”
“老太君放心,大夫在施针。他让我把这人参熬一下,一会儿给三少夫人喝。”
这个丫鬟是何家大房借给桑阮阮的。
何家父亲被贬到一个山穷水尽的地方做县官,家里能带的都带走了。偌大的宅子,留给何貌堂的大哥。
现在何貌堂喝和桑阮阮就靠着大哥大嫂过日子,两个人就一个小厮,还天天跟着何貌堂出去喝酒。
所以桑阮阮才回娘家住。
桑老太君听到丫鬟这么说,不但没有安心,反而闹得更加变本加厉了:“你们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本来日子就艰难,女儿还生死未卜。若家里被我败光了,我可哪有脸去地下见列祖列宗呀!”
桑母一语双关,既说了何家不会过日子,又说了自己穷。
赵丹阳一听就知道桑老太君有跟她哭穷。她一定要好好治一治桑老太君这个病。
“桑老太君,您别太伤心了。”
桑老太君一边伤心,一遍竖着耳朵听赵丹阳说话。
“您是不是怕人参救不回来您女儿,浪费了呀。”
桑老太君听到赵丹阳如此说,哭声顿了一下。
赵丹阳心里暗笑。
“我觉得跟女儿比起来,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这一只人参也就桑副统领两个月的月银,您别这么舍不得。”
赵丹阳表面安慰着桑老太君,其实告诉桑老太君别想赖账。这人参的钱,桑老太君不给,他就找桑彦风要。
桑老太君半睁着眼,一边哭一边仔细看了看赵丹阳:
这小妮子也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她不是应该跟我说人参钱她付了吗?
此时,何貌堂的嫂子带着三个婆子,三个丫鬟,姗姗来迟。
其中一个丫鬟介绍说:
“这是我们的大少奶奶。近日为府上操持家务,累的休息时间都没有。刚刚听说三少奶奶难产,就赶紧过来。”
何家大少奶奶给桑老太君服了服身子,关心的问:“敢问三少奶奶怎么样了?”
何家大少奶奶本来不想来。她自己生了六个孩子,每一个都顺利出生。
为了博得大少爷的怜惜,她也买通稳婆说事难产。
桑阮阮一进府里就争强好胜,多次在婆母面前耍心机。她可是在桑阮阮手里栽了多少回,不想再被桑阮阮欺骗了。
谁知桑母一阵数落,让大少奶奶抹不开面子。没办法,请郎中和买药的钱,大少奶奶包了桑阮阮的药钱。
赵丹阳在一边都惊呆了。
桑老太君是不是出门没捡钱,就算丢的呀。
此时,终于听到一声婴儿啼哭,桑阮阮生下了一个男孩。
桑老夫人十分激动。
桑阮阮嫁人五年,这还是第一个孩子。
桑老太君一边跑进屋抱起孩子,一边说:“我们家阮阮就是棒,一索得男。”
听到这句话,何家大少奶奶生气了。
她生到第四个,才是一个男孩。可是,她又不能跟一个老人家计较。
桑老太君抱着孩子,高高兴兴的展示了一圈,还是赵丹阳看不下去了,让桑老太君把孩子抱回去。
赵丹阳纳闷:古代人不怕孩子受风吗?大冬天抱出来展示。
回到房间,桑老太君关心桑阮阮:“阮阮,还好,母子平安。”
桑阮阮一边高兴孩子出生,一边想起易安枝的事,“都怪易安枝,要不是她,我怎么能受这些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