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爷子年纪大了,今天也烦心了不少事,早早的就去休息了。
顾承之去找纪染,打算领着人回半山别墅。
谁知道他刚要离开餐厅,纪依依就神色不安的找各种蹩脚理由阻止他。
他这样心眼通透的人,哪里看不出有鬼。
压着人就去寻了两人。
刚好赶上了顾铭笙的这番豪言壮语。
顾承之没有立即发作,笑着让几人先回屋。
“天黑,在外面有些事不方便,先回去吧。”不是愤怒的质问,但是这样的“轻声细语”让顾铭笙更加害怕了。
双腿发软,不敢不应。
“三爷,戒鞭拿来了。”管家夏伯按照顾承之的意思,取来了戒鞭。
顾家的戒鞭是特制的,抽在身上疼皮肉,不伤骨。
夏伯不知道主人家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顾承之要动手打顾铭笙还是看的出来。
两个人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犹豫了一下,夏伯还是开口劝了一句,“三爷,有误会说开就好,铭笙少爷真犯了错,改了就好。”
叔侄两哪有多大的仇和怨,说开了也就好了。
顾承之拿着鞭子没有回话,只冷冷的督着顾铭笙,“跪下。”
这是铁了心的要动手。
顾铭笙若是只是贪心顾氏,想要对他动手,他只会笑笑。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对着不该想的人动了心思。
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踩他的底线倒是一踩一个准。
“小叔,刚刚的都是我脑子不清醒说的胡话,我……”
白着脸,顾铭笙想要辩解,看见顾承之的眸子。
萎了。
手心里全是汗,顾铭笙觉得呼吸都是痛苦的,他觉得顾承之这是想杀了他!
“夏伯救我!小叔要打死我!”顾铭笙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夏伯身上。
顾承之向来敬重夏伯,夏伯也是自小看着他长大,疼他,一定不忍心看他被打。
夏伯看出来了顾承之这不是闹着玩。
这架势,怕是比几年前那次打的还要凶狠。
心里一慌,夏伯想要上前给顾承之手里的戒鞭抢下,“三爷,铭笙少爷可是你亲侄子啊!”
站在一旁看热闹的纪染,眼疾手快的拦下夏伯。
像是找到了救星,夏伯抓着纪染的手,“纪小姐,你劝劝三爷。”
对这个老人,纪染也是感慨良多。
上一世,她和顾铭笙一闹矛盾,夏伯就会规劝顾铭笙。
眸光柔了柔,安抚住夏伯,“夏伯,小叔叔打他,那是他该打。”
“顾铭笙大逆不道,刚刚在花园那边,企图对我这个做婶婶的不轨,刚好被小叔叔看见了。”
“所以小叔叔才这么生气的。”
这下轮到夏伯傻眼了。
大脑一片空白,不可置信的看着顾铭笙,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铭笙少爷,你这是在做什么啊!”六十多的老人面上惋惜痛恨,也不再劝阻。
纪染侧首,扯唇微微笑了一下,现在她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来救他。
带着夏伯往后退了退,离得稍微远了一点,防止被鞭子误伤。
现在要是有花生瓜子,该多美妙。
握着鞭子,顾承之也算是终于可以发泄一下了。
从顾铭笙和染染订婚开始,他心中便一直憋着这股气。
当初要不是……
染染早该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或许现在他们会是上京人人羡艳的一对。
这下……
眼眸冷意凝结,该还了!
绕着走到了顾铭笙身后,手臂扬起,手腕发力,黑红交织的鞭子发出破空之声。
“啪——”的一声脆响。
一直缩在门口角落的纪依依,忍不住身子打了一个激灵。
三爷,竟然来真的。
用她的想法就是,纪染始终是个外人。
顾承之怎么会因为一个外人真的狠的下心来教训自己的侄子?
咬着唇,她要怎么办?
跪在地上的顾铭笙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闷哼一声,脸色煞白。
唇瓣都失去了血色。
后背上出现一条血痕,衬衣都被打破。
额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了冷汗。
“错了吗?”顾承之声色俱厉,修长白皙的手握着鞭子,有种别样的诡异美感。
“错……错了,我不该一时脑抽,对自己的小婶婶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赶忙认错,顾铭笙喘着气,声音虚的厉害。
“既然知道错,还犯?”
“不是更不应该?”和预想的完全背道而驰。
顾铭笙以为自己认错认得积极,就能早早结束。
哪里知道顾承之没有半点要放过他的心思。
面上愕然,还没反应过来。
又挨了一鞭子。
“啊!”一声惨叫,摔扑到了地上。
后背两条血痕交织,火辣辣的疼。
撑在地上的手指颤抖。
“顾铭笙,你可真是好样的。”
“我以前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胆子?”睨了眼还在瑟瑟发抖的纪依依,顾承之流露出一丝探究。
“是因为这位?你的胆子补肥了?”
恍惚间,纪依依觉得自己看到了这位嘴角那抹冰冷又摄人的笑意,带着让人深不可测的恐慌。
耳边还回荡着顾铭笙的惨叫。
她如临地狱,而顾承之就是那活阎王!
“三爷,我没有!和我没关系!”惊叫出声,纪依依已经被吓破胆了。
生怕顾承之转手给她来了一鞭子。
慌不择言,什么都说。
顾铭笙要不是因为挨了两鞭子,面色惨白如纸,现在怕是要黑成锅底灰了。
这女人在说什么!
和她没关系?
他难不成还是强迫她的?
感受到顾铭笙阴冷的目光,纪依依回了神来,立马挤出了泪水,假模假样的护在了顾铭笙面前。
“三爷,铭笙哥哥是你的亲侄子,你这是要打死他吗?”
“要是,你是不满我这个侄媳妇我也认了,毕竟姐姐不喜欢我。”
“可是你不能这么欺负铭笙哥哥,要打你就打我吧!”
面色好转,顾铭笙缓了缓,他就说依依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一定是刚刚被顾承之吓到了。
“顾承之!老爷子还没死呢!你就这么欺负我儿子,是觉得大哥大嫂不在就能为所欲为吗?”
一道女声扬声怒喝,缓缓走入。
踩着高更鞋,一身黑色的束腰长裙,掐着同色系的手提包,面上的墨镜更加冷了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