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要戳纪染伤疤。
没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纪依依这样注重形象的人,根本受不了她这一盆脏水。
当场就急了。
“你别瞎说!谁羡慕了!”她羡慕她?
纪依依觉得好笑,她羡慕她什么?被人追着骂吗?
她才不羡慕!一点也不!
纪依依急了,纪染站在顾承之身边,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不羡慕就不羡慕,怎么反应这么大?”她的语气沾染着几分不解。
不明白怎么自己随口一说,这人就像是点燃的火药一样。
炸了。
两人的表情态度当下立显。
在纪染云淡风轻的衬托下,纪依依就算是真的没什么,也变成了有点什么。
不然干嘛那么急着辩白呢?
顾铭笙的本意是带着她过来得瑟一番。
谁知道会是这样的光景。
在纪染面前,纪依依像是个跳梁小丑。
这点暂且不看,就是顾承之。
从始至终他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宠溺的凝视着纪染,眸中满是纵容。
这样的神色在顾铭笙看来,就是他被顾承之完完全全的漠视了。
他甚至都不配让他正眼瞧上一眼。
心里的不甘越发上涌喷薄。
他凭什么还看不起他?
现在赢的人是他!
对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等他告诉顾承之,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冷静了。
一想到自己能看见顾承之震惊的样子,顾铭笙嘴角都往上扬了不少。
嫌弃的撇了眼纪依依。
为什么他当初觉得她好?
这么的没用!
“别在这里丢脸了,不是说要和许久没见的小姐妹叙叙旧吗?还不快去?”
顾铭笙的话音说到后面,压低了一些,充斥着威胁的意味。
她那里有什么小姐妹?
纪依依愣了一下,刚要开口,注意到顾铭笙看着她的目光。
张了张嘴,有些难堪的垂下头去,“是,是的,我差点忘了。”
揽着纪染,顾承之冷着眉眼,“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他当然有话要说。
面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顾铭笙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小叔,东郊地皮的竞标事宜之前都是你在负责吧。”
“嗯。”
顾承之应了声,他一开口说,他便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到底还是青涩。
这么的迫不及待。
“小叔你不知道,我刚入顾氏,爷爷就发话说将东郊地皮交给我处理。”
“你说这是不是爷爷看重我啊?”不然怎么我一进公司,就给了我之前你负责的事情呢?
后面的话顾铭笙没有说出口。
可那得意的嘴脸已经摆上了表面。
就差没指着顾承之的鼻子说,我马上就要取代你了。
这样的炫耀,在他十六岁刚谈下第一笔单子的时候倒是做过。
只是没想到,他这侄子23了,竟然也会这样。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那就祝你早日拿下这个竞标。”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朝着顾铭笙方向看去。
侧垂着首,注意到了纪染眉宇间染上的不耐。
“是累了吗?要过去休息一下吗?”
没有看到自己预期的那一幕,甚至更差。
顾铭笙顿觉自己刚刚的行为怕不是在他看来,就是个乐子。
难以言表的心情泛了上来。
让他烦躁。
但更多的其实是嫉妒。
他嫉妒顾承之,比他大不了几岁,却成了上京人人都要退避三舍的存在。
嫉妒他,凭什么能这么的不在乎。
顾承之此行不是为了看小丑表演,被两人一个接上一个的纠缠,也有些烦了。
紧牵着纪染,“我先带你过去休息,等我事情解决完了,来接你回家。”
柔声细语的交代完全,抬头看着顾铭笙,“让让。”
下意识的,顾铭笙腿就往旁边挪了两步。
明明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开始了动作。
等到顾承之带着纪染离开了,他才猛然回神,他为什么要这么听话?
纪染被带着去到了休息区,顾承之是想要去找付家夫妇的,但是两人现在都在二楼。
他一个非亲非故的外男,去到一群女眷在的地方不太合适。
虽然说现在的他不是顾氏的总裁了,但是跌落下来的佛子才更好的平易近人不是吗?
现在不代表以后。
谁知道这位是不是在计划一盘大局?
他们要是雪中送炭不就等于抱上了大腿!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
顾承之没能等到付家人,倒是被其他人纠缠上了。
这么一弄,人也就耽误了下来。
纪染等不到他人,在宴会厅里搜索,看到顾承之被这个总那个总敬酒讨好,也就明白,一时半会他是脱不开身了。
她傻等在宴会厅也不是一个办法。
抬头看了眼二楼,她没有理由上去找付总付夫人,但是她可以直接去找付子青。
果断的走出了宴会厅,朝着花园那边走去。
前世的时候,她没参加过付家的这场宴会。
不过有一些消息流传了出来。
比如,付家小公子百日宴,自闭症大少爷在花园里被人刁难欺负。
“啊!你这个废物!还大少爷呢,吃饭都吃不好!”
果然!
她也是运气好,时间都撞的凑巧。
听着声音的方向,纪染摸索着朝着那边走去。
是在花园供人休息的亭子里。
白衬黑裤的半大少年坐在石凳上,双手搭在腿上,有些拘谨的揪着自己的裤子。
出声的是一个服务员打扮的人。
地上饭菜洒了一地,付子青面上惶恐,不安的看着。
面色憋的通红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服务员还在骂着,“我也是倒了霉,那么多平常都见不到的人在宴会厅里,不能去卖个熟脸,被安排伺候你这么一个脑子有病的。”
要是付子青是个正常人,他的身份,服务员绝对不会对自己受到的安排有所抱怨。
“还真把自己当大少爷了,你妈生了你弟,以后这家产你是一分都不会有,你就是个被抛弃的可怜虫。”
嘲讽着所谓“上等人”,服务员觉得自己所遭受的那些不公都有了发泄的地方。
他这么一个连脑子都有问题的人,要不是出身好,他还有什么?
恶意的来袭就是这么没有理由。
明明是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服务员依旧能找到理所当然的攻击点。
谁叫你弱,还占着这么好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