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有些突如其来了。
纪染怔怔听着，他注视着她，像是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们之间需要婚礼戒指这些吗？
“哎呦，年轻人呢，这玉可还满意？”老奶奶恰巧这时拿着玉从内间走了出来。
纪染瞬间回神，抚了下耳边碎发，将他们整理到耳后，“那个先看玉吧。”
她在逃避。
这也很正常。本该预料到的。
顾承之笑了一下，倒也没说硬要逼着她这个时候就给出回答。
站起身来，他从奶奶手中将玉接过。
这块玉很漂亮。
是一块极其少见的紫玉，通体没有任何杂质，无论是光泽还是色泽都是上品。
“奶奶，这块玉应当是您的私藏了吧？”
老奶奶笑的慈爱，倒也没有反驳，“这块玉啊，我本想等我女儿出嫁的时候用来给她做对镯子，但是谁知道世事弄人，这镯子到底没有做成。”
老人家提到子女，眼中光芒黯淡了一些。
纪染和顾承之都不是喜欢戳着别人伤口好奇的人，就此也就打住，没有继续多问下去。
“如此倒是要谢谢奶奶您了。”顾承之诚挚的笑了，对待手中玉更加的小心翼翼。
他对玉的珍重老奶奶全都看进了眼里，神情欣慰。
老奶奶看着纪染，眼中似有怀恋，“我要是有孙女，也该像你这般大了。”
不知为何，看着老人，纪染心中有股天然的亲近感。
微笑着她几步上前，挽住了老奶奶的胳膊，“奶奶这个店里的玉器都是你做的吗？”
老奶奶拍着她的手，倒是真就带着她在店里看了起来，“这里大部分都是我做的，但是也有些是来的客人做的，这些都是因为一些原因被留在了店里。”
“我呀，和玉打了一辈子交道，老了也放不下，索性就开了个玉坊，看着有时候因为兴趣或者其他来到这里的人认真的雕琢自己想要的玉器倒也算是一种满足了。”
纪染听着老奶奶给她介绍着这些玉器的含义来历，听的倒是津津有味。
她看得出来，这位奶奶是真的对玉很是喜欢。
顾承之垂首画着稿纸，时不时的抬眼看向两人，眸中温情一片。
古色古香的玉坊中，回荡着姑娘的一问欢笑，老人的慈爱细语。
修长好看的手握着笔杆，在纸上游走绘画着。
点点墨香晕染开来，一个设计巧妙的簪子跃然纸上。
“小叔叔，你画的簪子可真好看。”
顾承之画的入神了，倒是没注意纪染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
那位奶奶也重新坐回了前台摇椅上，笑眯了眼看着他们这边。
“你喜欢就好。”顾承之笑着。
“那我要不要也给你做个什么呢？”那块玉不小，奶奶也说了这块玉就是给他们用的。
除开玉簪，再做个其他的也很是绰绰有余。
将顾承之上下看了一遍，她突然想到，人人都夸顾承之单看着倒是完美契合君子如玉这句话。
既然君子如玉了，自然也要以玉相配。
前世她砸了他送的玉佩，如今便当是还一个吧。
“小叔叔，我给你雕个玉佩如何？”
“好啊。”顾承之笑的无奈，不过倒也是随着她来。
小姑娘可知女子送男子玉佩便是代表了珍重之意？想必是不知道的。
顾承之是会玉雕的，但是纪染不会。
他便手把手的教着她。
“这便这样。”瞧见她的动作不对，顾承之站起了身子。
紧接着纪染拿着刻刀的手便被人包裹住，他的手素白修长，好看的紧。
一手将她的手握住，一手抓着她拿玉佩的那只手。
从身后看，便是他将她拥入了怀中。
纪染心中紧张，手上不自觉一抖，“别动。”
他灼，热的呼吸溅落在了她的脸庞，耳侧……
有些烫人。
“这里这样。”他几乎是贴着她的，声音很不真切的传来，忽轻忽重，撩的她心尖发麻。
老奶奶朝着这边看了一眼，笑了起来，随即偏过头闭上眼睛，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好，好的。”纪染想要将自己的心神放在玉上，但是这太难了。
她好像整个身体都被他拥住了。
耳朵越来越红，也越来越烫。僵硬着身子，纪染甚至是都不敢动一下。
手里握着的刻刀也像是被她的体温同化，变得温热。
被他操控着，在手里的玉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刻个字怎么样？”玉佩快要完成了，他带着温热气息的话语落在耳中，她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顾承之闷笑了一声，自顾自的回答道：“就刻你的名字。”
“或者刻我们两的。怎么说这也算是我们一起完成的，总要有点依依的纪念。”
她现在只想脱离这个怀抱。
是以脑海中昏昏沉沉还没分辨完他说的话，她就已经答应下来了。
他似乎很高兴。
纪染微微偏头，余光督了眼。他们两人贴的很近，近到她能清晰的看见他脸上的细小绒毛。
“好了，看看怎么样？”
“啊？哦，好的。”他的手松开了，人也拉开了距离。
站直了身子在她的身后看着。
纪染稳了稳心神，将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的玉上。
因着她不熟悉的玉雕，这块玉佩算不上多完美，只能说勉强能看。
手指在玉佩上抚，摸而过，底下有她和他的名字。
染承
“怎么把我的名字放在前面了？”她扭头仰首看着他，笑着问道。
他摸了摸她的头，“我在你的身后一直保护你不好吗？”
“你向前走，身后有我。”
“那不要，”她摇着头，“我不能一直依靠小叔叔你啊。”
“不是依靠，是守望。”他眸光沉沉地看向她。
是守望。
他会一直看着她，无论她如何了。
她要是想高飞，他便扫清所有阻拦她的障碍。
她要是累了，他也会随时的从她身后出现，让她依靠休息。
纪染也是激荡不已。
心跳加快，久久不能平复。
到了现在了，其实她哪句没有问出口的话已经不重要了。
他的态度很明显了。
他，喜欢她。
可是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对待这份感情。
撇过脸，“那个小叔叔，你的玉簪还没有做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