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纪染看着顾承之接完电话后,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循着她的目光看去,“程思死了。”
“什么!”太过惊讶,以至于纪染没忍住直接惊呼了一声。
程思怎么死了?她不是在看守所待着吗?
顾承之也是没想到,他那个侄子动起手来也是挺狠的。
“程思被人保释了出去,紧接着就出了被私生饭追尾跌落山崖的事件。目前人刚被搜救队发现,确定已无生命体征。”
这一切听起来十分合理。
但是保释人是谁却被隐瞒了下来。
“保释程思的肯定是纪依依,她怕程思卖她,火烧到她身上。”
几乎是笃定了开口,纪染很清楚纪依依是什么样的人。
她做事不会给自己留下把柄。
“但是买凶杀人这件事她一个人还做不来。”倒也不是说她做不来,而是她不会主动的去插手做。
她很聪明,小事做尽,大事不碰。
这样就算落马她也不至于直接翻不了身。
“是顾铭笙,我的人一直盯着他,王丽珠的账户最近有一笔大额支出。”自从上次纪染出事,顾承之便找了人专门盯着这几人。
防止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大额支出的事情他是一早就收到手底下人汇报的。
但是不涉及纪染,他也就没多上心。
倒是没想到,是急着对程思动手。
他本来倒是没想用这个女人去对付他们,他们倒好,上赶着往他手上送证据。
雇凶杀人也比教唆侵犯他人声誉严重多了。
“看来纪依依他们是被逼狠了,都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了。”挑了挑眉,说实话,她不觉得程思会爆出她和纪依依有交易。
这个女人蠢是蠢了点,但会看时候。
她顶多威胁让纪依依捞她一把,但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同时和顾纪两家作对。
纪染起先的惊讶过了,也就说不上还有什么多余的情绪了。
说到底她和程思还是对家。她没那么圣母,想着为那么对付自己的人感怀悲秋。
“是怕。”笑着摁灭了手机,顾承之慢悠悠的说道:“因为一朝得到了自己渴求多年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美的像一场梦。”
“所以害怕,害怕梦醒了。”
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为了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家子不允许出现一点可以威胁到他们的东西。
而没有什么,比死人更能叫人安心。
前面开车的秦游一点不差的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完全,突然想到什么,插了一句进来,“顾总,突然想起来有一件事忘记给你说了。”
“大夫人最近和许多老总夫人交往的勤快,看样子是因为大少爷最近过的不错,想着换个儿媳妇。”
“这倒是不奇怪。”纪染了然一笑,大夫人就是王丽珠。
这位可看不起纪家。
认为纪家没有底蕴就是小门小户,配不上她儿子。
之前是没办法,需要纪依依手里的钱,现在眼看着顾氏到手了,可不得赶紧将破落户丢出去吗?
倒是和前世发生的那些重合了。
不过这次遭受这些的人,不是她了。
顾承之倒是没说什么,他清楚秦游之前没说,只是觉得这些事不重要,现在说了,大概是刚刚听了他们说的那些的缘故。
“让他们闹去吧。”把玩着手中的佛珠,他倒是丝毫不在意。
纪染觑了他一眼,半是开玩笑的说道:“小叔叔你也真不怕王丽珠找了个金凤凰,把你挤下去啊。”
“那是她本事。”他笑的无奈,眸光落在纪染身上,宠溺且温柔,“到时候我要是被赶出顾家了,染染包,养我吗?”
他倒是没皮没脸,什么话都说。
开车的秦游吓得差点一脚给油门踩到底。他清楚自己老板挺不要脸的,但是没想到能这么厚脸皮啊。
真是为了骗到小姑娘,什么话都往外蹦啊。
就算没了顾氏,他名字的资产,手里的钱,当石子往海里砸着玩都扔不完吧。
偏生纪染也配合,伸出手抬着他的下巴,他也放任着给她打量。
“这张脸还符合你的心意吗?”
还真别说。
他被人掐着下巴的样子,还真有几分落难佛子的感觉。
就是这人说的话太骚了一点。
不然那个味就更足了。
啧啧的嫌弃了两声,纪染这才开口道:“长的倒是符合小白脸样,就是可惜不怎么嫩了。”
顾承之眉眼微弯,她没注意,他看着她的目光陡然暗了几分。
象牙白的手忽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不等她反应,便直接将她拉进了怀里。
还想着能翻个年终奖的秦游,飞快的摁下了隔板的按钮。
本就不大的空间这下显得更加狭小了。
她被困在了他的怀里。
顾承之抵在纪染的肩膀上,哑着嗓子,“染染这是嫌我老吗?”
完了,这玩笑开大发了。
略显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那个,小叔叔……”
他也不应声,就这么看着她。
上位者的压迫力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
大脑飞速运转,纪染觉得自己都快把所有已知的词汇搜刮一遍了,猝然看见他眼底的那抹兴味。
好啊,这人故意吓她呢。
恨恨的咬了咬牙,纪染娇媚一笑。
看得顾承之都愣了一瞬。
她也不拘谨了,伸出手环抱住了他的脖颈,凑到他的耳边,“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环住她腰肢的手猛地一紧,随后又松了下来。
嗓音低沉,顾承之声音中带着隐忍,“嗯。”
他就这反应啊?
纪染大失所望。
自从上次在玉坊纪染隐约明白了顾承之对自己的心思后,对他的看法自然也就变化了一下。
他对她的好,她都知道也看在眼里。
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是以,对待起来也没了先前那种惶恐紧张。
反倒是随意了起来。
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这一世自然要活得随心一点。
无趣的撇撇嘴,纪染从顾承之身上下来坐到了旁边去。
她哪里知道,但凡现在换个场合,顾承之就远不可能只说个嗯字。
他在压抑克制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