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价格,要是普通白事能够好几场的钱。我算了一下,成本不到一千块,这利润,我做梦都能笑醒。
什么画眼不画眼的,这都不是事,钱到位什么都好说,虽然这两次给人做白事出殡都遇到点问题,可赚的也不少,要是这么干下去,在来个三单五单,我娶小雨也就在今年。
师父联系了卖纸的,都是老客,没出半小时就给送过来,一共870块钱,抹零850,哈哈,比我预估的又省了一百五,这可都是利,苍蝇腿再小也是肉。
“师父,我看你是不想做这单的,为啥还要接?”吃饭的时候我问师父,这几天师父的行为真是有些奇怪,感觉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洒脱的小老头感觉心事重重。
师父没有回答我,只是让我赶紧吃饭,吃完饭做活。我也不好逼问,这老家伙绝对有事瞒着我。
坐在院中,我跟小师妹叠着元宝,师父去做纸人纸马的框架,也算分工明确。
对于这些活,我认为这小师妹根本就不会,看看那双小手,根本就不是干活的样,可让我大跌眼镜的是,这叠的比我好,很精致,每个元宝都跟一件手工艺品似的。
看来我得从新审视这位小师妹,她并不是我认为的那种高高在上不染人间烟火的女人。
“诶,我说师妹,莫师叔走的时候跟没跟你交代点什么?”我往师妹身边靠了靠低声的问着。
“有交代。”还是那张冷水脸,就好像多跟我说一句都是罪孽一样。
等了好长时间,我疑惑的看着师妹“说完了?交代了啥?你到是说呀。”可急死我了,这娘们不写小说可惜了,到处下钩子。
“.....”沉默,长久的沉默,她也不说话,就是把马扎往边上挪了挪不再搭理我。
我服,我大写的服。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这小师妹肯定知道点什么,而且我敢断定,她跟师父那老家伙绝对有很重要的事瞒着我!
既然问不出来,我也是做无用功,我下定主意一定要调查清楚。
我隐隐有种感觉,现在的我太被动了,什么都不知道,就像被人蒙着眼成了瞎子,肯定有什么是我遗漏的点,而且,就最近发生的事,我敢断言,并不像师父说的那样轻松,这件事背后肯定是隐藏着什么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不然以师父的脾气早就告诉我,让我有所准备。
在家这几天,我也没找出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这老家伙跟师妹藏的挺深。
终于到交货的日子,天还没亮,牛家派来了一辆大车拉着东西,还有一辆小轿车拉着我们仨一起过去,毕竟要在现场画眼刻纹,我跟师妹去了也算是能打打下手。
邻村也不远,很快就到了牛家大院门口,门口已经有不少人,来来往往到是挺热闹。看院落不小,这牛家应该在村里算是富户。
下了车,有专人搬东西也不用我们,东西搬到后院,苦主给我们坐了小席,安排的吃食挺好,海鲜,肉,也算是丰盛没亏着我们。
“师父,那个人手里的灯笼是不是贴的喜字?”我放下碗筷盯着一个匆匆跑过去的男人。
说实话,这人跑的太快我也看不真切,这白事怎么能贴喜呢?我估计自己看花了眼。
“配阴婚。”师父夹起一块肘子肉送进嘴中细细的嚼咽,似乎早就知道了这里的情况。
阴婚,民国之前,都是富户孩子死了,找个穷苦人家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葬,也就是民间俗称的“冥婚”,解放以后,政府是坚决制止这样的行为,毕竟这种残忍的陋习是不能要。
现在偶尔偷着配“阴婚”,可不敢用活人,都是在医院停尸间找个差不多的来配对。
可这“阴婚”跟纸人画眼有啥关系?扎纸匠这门的手艺我是会,具体涉及到里面的事物我也就一知半解罢了。
吃完饭,我们仨人在后院开始画眼刻纹,这小师妹我算是另眼相看了,这刻纹的手艺也是没得说,师父去画眼,师妹去刻纹,弄的我跟个傻子似的无所适从。
“午师傅,可是辛苦。”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看派头挺足,掏出华子分给师父一根。
“有事说。”师父也没客道,我一直观察着师父,自从师父进了这后院,脸上就没了笑,也不爱搭理人,真的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哈哈,我姓牛,是这的一家之主,既然午师父快言快语,那我也不绕弯子,还请午师傅抬抬手,帮忙送棺,价钱您随便开。”中年男人底气十足,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让我们帮忙送棺,我觉得师父是不会同意的,送棺?别开玩笑,我们跟死鬼又不是亲戚,凭什么送?
“行,你加一万块钱吧。”师父的这句话让我始料未及。他...怎么就能同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