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多言,论官职侯爷应当受我礼拜,论才学见识,侯爷在我之上,更应受我一拜!”
傅太平冷喝一声,来到堂上,
命人搬来太师椅,恭恭敬敬请方仕豪上座。
见状,王衙内眉头紧锁,急提醒道:“先生,他是被告,怎能上座呢?”
傅太平脸色一黑,拂袖沉声道:“此事,本来就与侯爷无关,我让你们去请侯爷来,本就是因为他只是云小二的主子,需要知会一声。”
“结果你们倒好,居然以囚犯相待!”
“就算云小二有罪,侯爷也只不过是个管教不严的罪名,他何罪之有?”
王衙内面色凝重,
傅太平此举无疑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即使了个眼神,唐赞会意,起身大喝道:
“大人不公,云小二假冒唐家仆人,骗取醉生楼,现在酒楼已经在方仕豪的名下了,怎么可能只有管教不严的罪名!”
“知县大人要是畏惧武安侯的名头,我唐赞愿意倾覆家财,上诉知府,也要替秦妈妈找回公道,挽救唐家的名声。”
傅太平眉头微皱:“本官向来铁面无私……”
秦妈妈忽然嚎啕大哭,捶胸顿足道:
“唐公子,谢谢你仗义之言,要怪都怪我贪心,让方仕豪把酒楼给骗了去,他是侯爷,上面有人……您别上诉了,就让老妪我含恨终老吧。”
秦妈妈说完,掩面哭了起来,那低低啜泣声,门口百姓听了都难免哀伤。
官官相护,士族掌控一切!
“骗子逍遥法外,还有王法么,还有法律么!”
“武安侯也不能践踏《大夏律法》。”
门外的百姓愈演愈烈,竟然隐隐有暴动的迹象。
傅太平眉头一皱,刑三抽刀,领一众衙役堵住门口,怒喝道:
“想造反不成!”
此话一出,更一石激起千层浪,有那不要命的百姓,拍着自己胸口,大喝道:“有本事就杀了我们,秦妈妈这等良善都被官府欺辱,她的下场日后就是我们的下场!”
刑三爆喝:“胆敢污蔑大人,信不信我宰了你。”
刑三举起刀来,就要落下。
“不可!”
傅太平急忙阻拦,但刑三好像早有准备一样,刀口一偏刚好错开那百姓。
但这一举动却让早就骚动百姓,更是一阵慌乱,眼看局势要控制不住。
煽动民风,逼官就范。
当真是绝!
方仕豪感慨一声,仿若置身事外,看的傅太平心急火燎,低声道:“侯爷,
不如你先躲躲。”
“无妨,让他们闹。”
忽然,王衙内喝道:“哎,大家都静一静,新上任的知县刚正不阿,肯定会给大家一个公道。”
“如果方仕豪真有罪,就算他不管,我王衙内也会上告知府大人,替秦妈妈找回公道!”
他话音刚落,百姓之中经有人响应。
“王衙内是知府大人的儿子,他的话可信啊。”
“先看看知县大人怎么判决这个案子,要是不公道,咱们就写万民书,上告知府!”
三言两语,愤怒的百姓居然安定了下来。
傅太平看在眼里,惊在心里!
此事经过王衙内的一番运营,
已经变成一桩铁案。
若想稳定民心,只能够宣判方仕豪有罪!
可这样就是桩冤案,傅太平眼中闪过迟疑,自己没想权贵低头,莫非要想这群不明事理的百姓低头?
“哎……”傅太平长长呼了口气。
“大人,不妨看看这张卖身契,在做出来决断。”方仕豪含笑递过去一张泛黄的纸张。
他扫了一眼唐赞和王衙内,又落在秦妈妈身上,眼神逐渐凌厉。
“知县大人,在下状告秦氏经营醉生楼期间,勾搭唐赞这位官差,贪赃枉法,替醉生楼掩盖税务,金额高达数万两白银!”
“县衙要是有了这笔钱,恐怕蜀州山周边的匪患早就平了!”
门外的百姓见状,都愤怒的看向刚才楚楚可怜的秦妈妈和唐赞。
蜀州山上的好几伙土匪经常下山袭扰他们的村庄,甚至有人都付出了性命!
县衙并非不想剿匪,只是没有银子,难以办事,这些他们都知道!
秦妈妈脸色一怔,眼下闪过恐慌。
“你胡说!”
“老妪是个本分人,怎么可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秦妈妈怒道。
唐赞大喝:“你休要血口喷人,在下接到收税的差事以来,从来铁面无私,绝不会徇私舞弊……”
啪!
一本厚重的书本重重摔在地上,上面两个大字,清晰夺目,秦妈妈翻开一看,上面正是醉生楼的账目。
秦妈妈捏在自己太阳穴上,直觉脑壳生疼,唐赞未看账本,直接矢口否认道:
“这账本是假的!”
唐赞指着方仕豪大骂道:“云小二的事儿你脱不了干系!”
说罢,他转身向傅太平拜了又拜:“大人,方仕豪纵容家奴冒充他人身份,对我唐家更是造成不可磨灭的负面影响!”
“恳请大人定罪!”
傅太平放下一纸卖身契,点了点头:“案件本官已经清楚了,方仕豪有罪……”
王衙内看向傅太平,露出笑容。
早听闻他在官场上刚正不阿,现在还不是屈服于自己的计谋之下。
“管教不严,罚款五两银子,以示惩戒!”
“
云小二未听主子吩咐,擅自去醉生楼谈买卖,侯爷算起来这是你的家事,自行处理吧。”
“多谢大人。”方仕豪微微颔首,招呼云小二来了自己身边。
王衙内一愣,起身喝问道:“先生,莫非要徇私枉法!”
傅太平冷冷的眼神撇过来,王衙内忽然打了个冷颤。
傅太平冷道:“云小二本来就是唐家奴仆,他早已卖身给了唐家,何谈冒充仆人一说。”
“至于醉生楼的买卖,秦妈妈与侯爷自行商量的价格,何来哄骗一说?”
“不过,唐赞为醉生楼遮掩税银,本官倒要好好查一查!”
“呈上来!”
衙役一把夺过秦妈妈手中的账本,递交给傅太平,仅仅是翻了几页。
傅太平脸色就变了好几个颜色,最后狠狠一甩。
惊堂木目狠狠一拍!
“唐赞,秦氏,你们二人可知罪!”
唐赞、秦妈妈叩头如捣蒜,口中大喊:“小人知罪……”
王衙内面色阴沉,唐赞可算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
他要定罪,自己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