嘼猫放进湖里,“咕噜咕”冒了几个水泡,这嘼猫是个实心的铜疙瘩,没有任何的空隙,怎么会冒水泡?
我心中生疑,俯身查看,发现居然是从嘼猫嘴里冒出来的,随着嘼猫的不断下沉,水泡也越来越多,连成了一串。
当嘼猫完全消失在了水中,一张女人精美绝伦的脸出现在了水中。
竟然是苏玉!
她怎么会出现在水里?!
就在我惊讶不已时,鲍勃推了我一下,问:“陈老弟,怎么了?”
我心脏怦怦直跳,手紧紧地抓住船帮恨不得立刻跳进水中,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陈老弟,陈老弟,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鲍勃也探头往水里瞧。
我说:“没有,我们走。”
“真没有?”
我拿起船桨划船,说:“没有,回去吧。”
第二天我和鲍勃跟刘主任打了声招呼,就坐飞机离开了深圳,回到保定待了一天,我又自己返回了深圳。
按照庄墨的说法,苏玉是我的心魔,所以我在结界中才会见到她。
可我不认为苏玉是我的心魔。
何为魔?
在道教和佛教中,魔就是泛指恶魔、怪物,或邪恶的人或势力。
但苏玉显然和邪恶不沾边,因为我没有因为她生出过邪念,更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所以,苏玉绝对不是我的心魔。
可为什么苏玉会不停地出现?
我想一定和嘼猫或者科学大学的八卦阵有关。所以我独自一个人返回来,就是想彻底搞清楚这件事。
科兴大学后面是一片高档小区,前面有一条商业街,左边是主道,地下还有地铁线路,右边则是一片老城区。
我现在酒店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去了老城区,老城区人很多非常热闹,但越往里走,环境越恶劣。狭窄的走道,乱挂的衣物,撕拉的电线,还有挥之不去的垃圾恶臭。
继续往里走,居民逐渐减少,隐约可以看见几栋老旧的楼房,几乎是空无一人。
那片楼叫巷子楼,是几栋六七十年代的老宿舍楼,楼的墙壁上,用红漆,写了个大大的拆字。我向街边的人一打听,得知这楼两三个月就要拆,再加上里面楼道阴暗,电路老化,九成的住户都已经搬出去了,俨然就是几栋荒楼。即便艳阳高照的白天,也是光线阴森,因此少有人去。
楼房的持有者本着赚一笔是一笔的心理,将房价压的很低,一个月三百块的房租。
在深圳这里寸土寸金的城市里,三百块钱一个月的房子打着灯笼难找。
于是,我就打电话联系房东,租了一间。
之所以租这么便宜又偏僻的一间房子,是因为我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要是被庄墨知道我又返回了深圳,肯定得挨批评。
因为749局有规定,任何事情都要各司其责,交给你的事办完就行,其它的不能过问,更不能抓着不放手擅自行动。
租好房子,我当天就搬了进去,然后又花了两天时间购买潜水的设备和绳子,叉子,铲子之类可能用到的东西。
这天晚上,我刚躺下,就听到外面有动静。这栋老楼住户没几家,外面稍微有点动静就听得非常清楚。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我警惕的翻身下床,拿着鱼叉站在了门口。
这种地方别看人少,但治安非常不好,租房的时候房东就一再叮嘱,晚上一定要把门窗关好,有人敲门不认识的千万别开门。
叩叩叩……
外面有人鬼祟的敲门。
我没吭声,只是把手里的鱼叉攥紧了,心想外面的家伙要是破门而入,我就给对方一叉子。
“陈老弟,陈老弟……”
“……”
“陈老弟,开门,是我呀。”
居然是鲍勃的声音,这个小矮子怎么来了?
“鲍勃?”我问。
“对,对,是我。”
我把门打开一条缝,门外果然你是鲍勃,鲍勃一呲牙挤着门走了进来,见我手里拿着鱼叉,笑着说:“以为我是坏人啊。”
“你怎么来了?”我问。
鲍勃擅长跟踪,他要是跟踪我,我肯定发现不了,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踪我?
鲍勃没第一时间回答我,而是径直走到了客厅,客厅里放着我买的潜水服之类的东西,他拿起绳子笑着说:“陈老弟,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动了歪心思啊。”
我把鱼叉放下,问:“你到底来干什么?”
“和你一样啊。”
“……”
“怎么?你想独吞啊。”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跟我装是不是?你不就是想挖大学湖下面的文官墓,惦记墓里那点东西嘛。”
我焕然大悟,原来这老小子以为我是回来盗墓的,在京城时庄墨说湖底下有一个文官墓,我猜这件事庄墨并没跟鲍勃说,但鲍勃是专业盗墓贼,他跟着我一起在大学湖转了好几圈,一定也发现了文官墓的存在。
苏玉的事我都没有跟庄墨说,就跟没有必要和鲍勃说了,于是我不承认也不否认,笑着问:“你怎么知道大学湖下面有文官墓?”
鲍勃一脸得意,说:“嘿,我可是摸金校尉,这点事能瞒得过我?”
“是庄先生让你来的?”
鲍勃小身板往沙发上一坐,说:“不是。”
如我所料,他不是庄墨派来,我笑着说:“好兄弟。”
“嘿嘿,那是必须的。不过亲兄弟明算账,墓里挖出来的东西,咱俩得一人一半,如果你想通过我的渠道卖掉,按照道上的规矩,我得抽成百分之四十,咱们是兄弟,我抽你三十个点。”
“你可真够黑的。”
“不是我黑,这是规矩。干我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规矩,规矩不能破。”
“可以。不过,你想跟我一起干,我也有条件。”
“你说。”
“你必须听我的安排。”
“陈老弟,术业有专攻,我承认降妖除魔你本事大,但挖坟掘墓,你肯定没我专业。这几天我可没闲着,我把大学湖四周的情况都摸清楚了,在哪里打洞,如何打洞,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我饶有兴趣的说:“讲讲。”
鲍勃点上一根烟,老神在在的说:“大学湖在校园里,想要成功,首先就是要避开人的耳目,想人不知鬼不觉把墓盗了,就必须要采用迂回做法,打关中式盗洞……”
阴阳风水我略懂一二,但分金定穴我还真不行,就比如我只知道大学湖有个文官墓,但大学湖那么大,具体在什么地方,我却不知道。
不过,我的目的也不是找文官墓,而是找沉入湖底的嘼猫,搞清楚苏玉的事。现在鲍勃以为我要盗墓,偷偷地跟了过来,赶肯定是赶不走,那我只能是将计就计,先让他下水趟趟道。
心里盘算好了路子,我就答应了鲍勃加入。
第二天上午,鲍勃带着我到了科兴大学右侧墙外踩点,墙里面十几米处就是大学湖,墙外面地势比较低,有一条七八米宽的人工河,人工河上有座十来米宽的石桥,两岸栽种着葱郁的垂柳。
鲍勃的意思是,趁晚上从石桥下面挖洞,挖出的泥土直接扔水里,砂石被水冲走,神不知鬼不觉。
白天踩完点,当天晚上后半夜我和鲍勃就摸到了石桥下面,在鲍勃的指点下,我俩人挖到凌晨五点多才离开。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俩白天在租住房睡觉,晚上出来打洞,我长时间没干过粗活,手都磨出了血泡。
付出总有回报,这天鲍勃说再用一晚上,只要加把劲就能挖到大学湖了,辛苦了好几天晚上得好好犒劳一下。
于是,当晚上我们就在老城区找了一个烧烤摊,要了羊肉串,大腰子,一桶扎啤。
我正吃的满嘴回香,鲍勃忽然用脚在桌子底下碰了我一下,压低声音说:“陈老弟,那边有个小姑娘,一直在看我们。”
我笑着说:“可能是你太扎眼了。”
鲍勃五短身材跟个土行孙似的,个头虽然不大,但走到哪都是焦点,有人看我们这边在正常不过了。
鲍勃瞪我了一眼,说:“我在说正经的,这几天咱们晚上挖洞,难道你就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