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胆敢私闯宰相府!”
裴媛媛厉声道。
门口款款走来两个人,裴知予定睛一看,来的人竟然是栗千然跟顾丹宸。
“媛媛,不得无礼!”
裴老夫人呵斥住裴媛媛,转而对顾丹宸说道:“许久未见顾老将军,不知他身体可好?”
顾丹宸作揖:“多谢裴老夫人挂怀,托您的福,祖父身体安康。”
裴媛媛盯着顾丹宸,觉得他好像有些眼熟,“是你?”
那日在皇家学院,自己声讨回怼的竟然是护国将军府的顾公子?
顾丹宸似笑非笑地说道:“早就听闻裴家二小姐性子刚烈泼辣,一点儿都不像文官家庭出身,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顾丹宸进门之前早就听到了她们的争执,加上裴媛媛一开始见到他就没有好脸色看,他的记性十分好,自然是要报复回去的。
裴媛媛自然听出顾丹宸话语里的嘲讽之意,但估计顾丹宸的身份,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这位是老栗的孙女吧,多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裴老夫人的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看着乖乖站在顾丹宸身后的栗千然。
“是呀裴奶奶,好久没见您了。”
栗千然露出两个甜甜的小梨涡。
“不知你们二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顾丹宸拿出皇家学院令牌:“知予今天走的太急了,令牌忘记在学院了。我和千然正好顺路经过这里,想着给她送过来。”
他的语调闲散:“没想到,好像听见自己的同窗遭到了一些非议啊。”
杜月听了半天,弄懂了二人前来的意思。
她勾了勾唇,柔声说:“顾公子,我们也是为着知予的名誉着想啊。
再说了,这是我们裴府的家事,顾公子不好插手吧。”
“我们并非要插手他人家事。”
栗千然开口:“只不过,裴陌与知予都是我们的同窗,相处过这段时间,我们也都了解对方的脾气秉性。
裴陌的人品自然是不用多说的,他性子虽然冷淡些,却是心地善良,时常帮助我们。”
“话虽这么说但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那照夫人的意思,但凡是有女眷的家庭,是不是连侍卫都不能有了呢?”
顾丹宸扬唇懒懒道:“裴知予是轩辕长老钦点的人,她要是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担待的起吗?
杜月还想说什么,栗千然直接开口堵了她的话:“再者说,裴陌现在是皇家学院的人,裴府无权决定他的去留。”
她将皇家学院的玉牌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到裴知予的手里:“按规制,凡是在皇家学院学习的学生,第一隶属于皇家学院,本家无权进行管教。”
他们这么一说,杜月让裴陌离开的计划彻底泡汤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离开了。”
“诶。”
裴若突然出声叫住准备离开的二人。
“那个…我想问一下,轩辕长老,以后还会招收弟子吗?”
顾丹宸:“亲传弟子应该不会再招收了。不过如果姑娘也想进入皇家学院学习,倒是可以在几个月之后的入学考核中一试。”
裴若紧咬嘴唇,眼神是藏不住的失望。无数话语在心头挣扎,却只能保持缄默。
“好,我知道了,多谢二位。”
两人道别离去。
“我说有些人啊,没有那个天赋跟本事,就别天天净瞎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那该是你的吗,就敢肖想。咱们家的天才还没发话呢,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刚刚在顾丹宸跟栗千然那里吃了鳖,回房之前,阴阳怪气地冲着裴若发了一通脾气。
裴若表面并没有任何微词,可实际上,她一点一点地记住今日裴媛媛所说之话,总有一天,她会让裴媛媛和那些看不起她的人,通通付出代价。
同时,嫉妒之火也在裴若心里熊熊燃烧,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付出千百倍的努力修炼,却在旁人眼里,依旧抵不过一个已经变成废人的裴知予。
裴知予啊裴知予。
裴若的神色逐渐狠厉起来,攥在手里的手帕也因被剧烈的拉扯而变形。
凭什么裴知予总能轻而易举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却从未有人在意过她!
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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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来,露深夜重。
黑夜中,一个女子的身影翻过窗户,一个翻滚进来。
还没等靠近裴知予的床边,脖子上便被架上了刀刃。
“小姐,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在帘后的裴知予起身,试探性地问道:“莲芸?”
火折瞬间点燃,屋内瞬间亮了起来。
裴知予也看清了来人。
“你怎么受了如此多的伤?”
莲芸此刻穿了一身夜行衣,却是破了好几个洞,身上多了好几处擦伤的痕迹,大腿上还有一处刀伤在流着血。
“属下无能,刚到云州,查到医师的下落后,我便乔装去侧面套他的话,可谁知,第二天我就被人盯上了。
刺杀不断,属下只能提前返回。
但那帮人并没有有要放走我的意思,一路追杀我到城郊,这才侥幸捡了一条命回来。”
裴知予连忙扶着莲芸,担忧极了:“早知此行如此凶险,我定不会让你淌这趟浑水了。”
她拿出金创药,又命裴陌打了些热水回来。
“小姐,不可。”
裴知予着急了:“你受伤了,我帮你上药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点小事,属下自己来就行。”
“莲芸。”裴知予认真道:“我这里没那么多森严的规矩。你替我办事受了那么多伤,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并且,我也算半个医师,给伤者治病天经地义。”
裴知予小心地给莲芸上了药,又仔细地包扎好。
“这几日.你就好生修养,切莫再有大幅度活动了。”
莲芸心中自是感激。她从小.便是孤儿一个,幸得裴老夫人赏识才进了裴家。
她是当暗卫培养的,所以平日里的训练她也受过不少伤,流过不少血。
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主人家的一把刀,一把随时可以牺牲自己的刀。
可裴知予却把她当作活生生的一个人看待。
这是第一个,在她受伤时,有人问自己疼不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