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黄毛那小子。
一听要干仗,旁边院子坐着的小年轻,“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就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长发飘逸,风度翩翩,用手一指。
“是他吗?你们确定?”
“对,这小子不知好歹,没大没小,二叔让我去请他,他居然敢叫我等着。”
“不仅如此,还叫人动手踹了我一脚。”
黄毛咬牙切齿的说着,文华站在那,鄙夷的看着他,不屑的笑了笑。
“嘿,还敢笑,信不信我今天打的你吗都不认识你。”。
另外一个鸡窝头上头了,说着就要冲上来。
这叫什么,人多打人少,个个都敢搞。
背后十几个弟兄,成功给了他勇气。
可正这时,纹龙喝了一声。
“够了,都消停点。”
说着就走到文华的旁边,双手拍了拍肩膀。
“跑哪去了,找了你一晚,要是再不见人,真要去号子里寻了。”
“龙哥实在对不住,昨天临时出了点事,就没跟着大部队,这才回来晚了。”
“好,回来就好,下次记住咯,一起出去一起回,千万别掉队。”
“行,知道了。”
两人亲密的交谈,就像相识多年的好友,看的一旁的小年轻,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情况,两人关系匪浅啊!
刚刚还喊打喊杀的黄毛和鸡窝头哑火了,在一旁手足无措。
“来!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叫华子,二叔亲自带的兄弟。”
“跟我同辈,照规矩,你们得叫华哥。”
蓝道规矩甚多,不管你年龄大小,称呼一律照辈分来,四十岁做小弟的,不胜枚举。
诧异,惊讶,反应不一。
一当众人,也不知如何是好,纹龙却温怒道。
“还不叫人?愣着干什么。”
于是乎,十几人才慢慢开口。
“华哥。”
“华哥”
叫的稀稀拉拉的,特别是黄毛和鸡窝头,脸色憋的铁青。
纹龙本想再说点什么,却被文华拦住了。
人家都给台阶了,再不下就要被驾着了。
“都是自家人,都是兄弟,叫我华子就行。”
顺坡下驴,文华把姿态放的很低。
以前就有很多例子,刚上来的立棍,以为自己能打,了不得,整天耀武扬威,舞舞扎扎的,最后都死的快。
纹龙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就取下了自己的手表。
“按照礼数,做哥哥的应该好好给你摆几桌,办个入会仪式,好给自家兄弟认识认识,热闹一下。”
“可眼下太忙抽不出时间,时间仓促也没准备什么礼物,这块表是当年我入会的时候,二叔送给我的。”
“跟了我十几年,现在送你了。”
纹龙看似随意,却很郑重,诚意十足。
“这怎么行,太贵重了,我不敢接。”,文华赶忙推脱。
“咋!让你拿着就拿着,莫非是看不起我。”。
“不敢不敢!”
纹龙的态度,已经把他当自己人了。
文华只好顺手接过,看的一旁的“弟弟”们,羡慕不已。
这是交好,也是人情往来。
其实昨天那灵机一动,早就在内部传开了,纹龙当然知道情况。
被他看中的不是二叔这层关系,更多的是文华的处世风格,深谙二叔的真传。
低调,沉稳,大度,最关键的是年轻,未来的机会很大。
这里讲一下蓝道的由来。
清末明初的时候,国家动
乱,土匪祸害乡里,当地百姓为了自保,自发组织成立了一个帮派。
因为是南方,大多数都是农民和渔民,起初叫鱼米帮,后来又改名叫渔帮。
得到了百姓认可,声望很高,慢慢的也就成了一股力量,整个南方都有他们的身影,影响很大。
相传在抗战的时候,有个先辈,带着五百勇士上了前线,全部都牺牲了。
县里还有他的纪念碑,具体是谁就不说了,免得玷污先人名声。
蓝道的传统和规矩也挺多,就这“入会”的仪式就不少,先拜关二爷,再到堂会拜先辈,最后就是上门拜会各大堂口。
一是露脸见世面,二是接受考验。
都是出来玩的,之前难免会有磕磕碰碰的,所以在这个仪式过程里,多多少少都被刁难。
过去了,就是自家兄弟,是不允许内斗的。
蓝道也有自己的规矩,映像最深刻的,就是两条。
不得投敌叛国!
不得恃强凌弱,欺压百姓!
这也是前文提到的,蓝道跟小偷小摸,逼良为娼的混子,区别最大的地方。
言归正传。
纹龙勾搭着文华,这就进了屋内,左右逛了一圈,他还挺兴奋。
除了院子,就是三层楼的私房,旁边还有一个小仓库。
再看墙角放了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四方渔业!
没错了,以后这码头是立起来了,兄弟们终于有了安身立命的根基。
这能不开心,只等着挑一个开业的好日子。
办公室内,二叔也是神采飞扬,行头也换了,一身复古的汗衫,胸口的大玉牌也露了出来,那可是蓝道地位的象征。
整个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了。
玉牌数量是固定的,总共有九块,能这样明目张胆的露出来,说明二叔得到了“上面”的认可。
难怪昨天要孤注一掷的赌一把,十有八
九,背后有人在看。
好在是成了,能不开心吗。
“说吧!昨晚跑哪去了,这一通好找,就差派人去捞你了。”
“还能去哪,知道昨天拿菜刀的是谁不?差点弄成大错。”
“嗯?谁?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
“我的班主任,李树华。”
“怎么回事,没听说有仇怨。”,二叔立马坐直了身体。
随即文华又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二叔的人品还是有的,不至于到处胡乱宣杨。
最主要的,以后自己要是想帮着出头,二叔也有个心理准备。
谁让她的女儿,跟自己同学,老李不也是英子的班主任嘛!
“这个畜牲,到处瞎搞!早知道昨天下手重一点。”。
听完二叔一拍桌子,怒不可遏。
这一点,文华还是挺佩服的,真正的英雄汉,是干不出这种下流的勾当,完全没底线。
蓝道的没落,也导致了很多规矩的缺失,有的人,为了搞钱,手段尽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没少干。
陈阳就是其中之一!
文华看着他的反应,心中也是钦佩一分,二叔毕竟和他们不一样。
“二叔,你说这陈阳这次,还能翻身吗?”
“难说!瘦死的骆途比马大。”,二叔深深地砸了一口茶,心里不知道再想什么。
“那他要回来了咋办?”
“怕什么,这次只怕不死也要掉层皮,莫慌。”
文华担心的不是别人,正是老李,老实巴交的,实在不忍心让他再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