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被说的挺不好意思,有种想摘下来的冲动,听他这么一说,也是心存狐疑。
“嗯?”文华做出一个不解的表情。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既然他愿意把这送给你,这证明他很看重你,算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吧。”
“原本,这表有四块,当年我们跟着二哥在东南亚的时候,他送的,说是四小将,总要有个称身份的物件。”
“那时候来钱快,也很危险。二叔给置办了好多东西,可如今,只剩下你手上这一块了,你要好好珍惜,千万别弄丢咯。”
东子回忆着往事,神情落寞,有一种英雄落幕的感觉。
文华应下了,心想这么有意义的东西,怎么能随意占有,改天一定要找机会还回去。
这事要时机,最主要是不能博了纹龙的面子。
“这表,多少钱一块?”,文华很好奇。
“哈哈!这是定制的,二叔亲自设计的,一个很有名的手工师亲自制作的,背面还有他的名字。”
“这东西没在市面上出现过,当时我找人估过价,十六万起步。”。
文华只觉得贵重,没想到这么贵。
“十六万?”
不仅仅是他,就连旁边那个跟班,也是大吃一惊。
东子看到他们的表情,一点也不意外,心里仿佛在说,你以为呢!
“作为哥哥的,现在还没有啥能送你的,等回头生意起来了,再给你补过。”
“唉!”
显然,文华还没有从惊讶中反应过来。
心里一直想着一个问题,这纹龙,到底怎么想的,大方也有个限度,十六万的礼物,这以后咋回礼啊。
就是把自己卖了,也抵不上这个钱。
关键,手表还是他们四小将闯荡江湖的见证,意义非凡,哪有说送人,就送人了。
从医院出来,文华就往码头赶,这事情,二叔或许能解惑。
中途,把手表取下,用纸巾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起来,深怕给刮花了。
四方渔业!已经正式营业了。
老咪负责接人待物和日常管理,手下一帮小弟,现在换了身份,变成员工了。
头发也理了,衣服也换了,挺精神。
仓库里面摆的井然有序,整的挺正规。
文华打了个招呼,这就上楼了。
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发现里面有客人。
既然谈生意,就不好打扰了,谁知二叔眼尖,看到文华,就开口了。
“华子,进来,跟着学学泡茶,打打下手。”
“唉!”
有人在,当然要给面子,文华表现的挺乖巧,接过主位,当起了泡茶小妹的角色。
南方,大多数生意都是在茶桌上谈成了,泡茶的手艺,多少会一点。
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
这事,简单。
大人谈生意,他只有听的份,轻易不能插嘴。
客人穿着很普通,也没有大金链子大手表,就是手腕上挂了一串佛珠,应该是有信仰的。
千万不要低估这种打扮的人,往往大佬都很低调。
“老二!下峰村的那个矿山,你要不接手?现在到处在修路盖房,你一点都不心动。”
“有钱赚,哪有拒绝的道理,只是万事开头难,这边很多事还没理顺,焦头烂额的,过段时间就去看看。”
“这机会可难得哦,上上下下的,我没少联系,多少人都惦记着呢,一有消息,我可是第一个找的你,你可得抓紧,飞了那就可惜咯。”
“嘿嘿!老哥,谢谢了,这么多年承蒙关照,回头我就让人下去看看,要成了,给你派个大礼。”
“唉!什么礼不礼的,好事情当然要想着自家兄弟,对了,你这四方渔业啥时候开业?”
“日子还没定,定好了,我亲自送帖子,你可一定要来捧场。”
“放心,一定到。”
…
江湖人讲话都是这样,有来有回,隐隐约约的,表面上恭恭敬敬,两肋插刀,真有事,躲都来不及,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二叔落魄的时候,根本就没人搭过手,现在稍微有点起色,都跟着黏上来。
看着他接人待物的方式,客客气气,不论你什么地位,什么来路,都是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规格。
后来才明白,这就是“混”的真谛。
不是敌人,皆朋友!
听着口气,二叔对这采石矿并不感冒,没有轻易允诺,只见他眼睛时不时的瞄着门外,应该是在等人。
果然,送走了客人,老崔就进来了,风尘仆仆的。
“二哥,都打听清楚了。”
“别着急,先喝口水,慢慢说。”
说着,他就起身关了门。
老崔一看文华也在,而且二叔关门的动作,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这就懂了。
一般大事才关起门来说,这是没把文华当外人。
老崔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轻轻点点头,仿佛在说,小子我看好你!
经过老崔的介绍,事情脉络逐渐清晰。
客人叫王德贵,不是蓝道中人,却很有威望,背景复杂,江湖中人都会给三分薄面。
下峰村自从通了高速公路,业务也就多起来了,他又是本地人,名声很大,自然而然,借着势,风生水起。
早几年的时候,没正眼瞧过人,心气很高,与二叔没有多深的交情。
突然拜访,主动提及矿山,其中肯定有猫腻。
刚刚那一阵嘘寒问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结拜弟兄呢,果然混久了,都成了狐狸。
听着老崔的讲解,这矿山早就存在,手续也齐全,本身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比这渔业来钱快多了。
问题就在这,本是香饽饽,现在却无人问津,搁置快一年了,王德贵这么上心,十有八
九是有股份的。
经过一阵探访,摸底,老崔用一句话总结了。
当地人欺生!
对高额的利润眼红了,也不知用是什么龌蹉手段,把老板赶到娘家去了。
这种现象,普遍存在。
强龙不压地头蛇,是多少血与泪的教训。
上一任老板,就不信。头铁,非要试一试,结果显而易见,亏的底
裤都没有了。
说完一切,二叔点了跟华子,深深地吸了一口。
每每做决定的时候,他都是这个表情,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看了看文华,笑着问道。
“小子!这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