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走了走了，再不走脑子都没了。】
【主播趁早转行吧，都什么年代了！】
【就是，现在都提倡文明祭祀，谁还会买丧葬品！】
【建议主播卖菊
花吧，说不定还有人会买······】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尔等继续，老夫要回星铁找卡妈享受宝宝食堂了。】
直播间观众在不断流失，弹幕也越来越少，直到再也没有新流量进来。
范技安深深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靠在小推车上。
什么垃圾CNM公司，不是说好找人来直播间扮鬼吓人么，人呢！？
看了眼后台数据，得，又一张毛
爷爷打水漂了，这让本就不富裕的他更加捉襟见肘。
将手机挂脖子上，范技安拿出中午还没吃完的大半个面包，津津有味地啃起来。
看着这一车卖不出去的香烛纸钱，范技安眉头紧锁，难道真的只能卖菊
花了？
范技安抹了一把辛酸泪，自己这苦日子，啥时候才能到头啊！
他自幼在福利院长大无亲无故，加上口罩原因，他已经失业在家一年了，无人接济。
平时只能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忍受着嘲笑和白眼，靠跟大爷大妈们抢些塑料瓶和硬纸壳维持生计。
直到受到废品收购店老板的诓骗，从他那里收了一辆破烂的小推车，签了一家直播公司，开始了自己的“骗播”生涯。
从此命运的齿轮开始旋转。
“喂，张哥，你们的人呢，老子投的豆荚流量都没了！”
范技安骂骂咧咧挂完电话，用卡里仅剩的钱，再次买了波豆荚流量，颇有破釜沉舟的架势。
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他将直播间名字改成“闹鬼路口摆摊”。
夜深人静，晚风徐徐，范技安顿感一阵凉意袭来，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路旁的街灯开始忽明忽暗，莫名的黑暗向这边路口罩来，范技安起身点亮推车顶棚上的灯笼。
破旧的灯笼，造型古朴，还能隐约闻到一股异香，只是灯笼上有些暗红色的斑驳，显得有些怪异。
灯笼的萤萤微光，虽然只能将推车附近照亮，但却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范技安估算着时间，公司安排的人差不多该到了。
不一会儿，远处传来脚步声，他内心一喜，人总算来了。
他立马拿出手机打开直播，选择开始导量。
“喂，老板，这黄纸怎么卖，还有香烛”
推车顶上的灯笼被夜风吹得乱晃，烛火摇曳，显得光影重重。
范技安循声望去，光亮与昏暗的交界处，走进一人。
男子身披黑色风衣，头帽遮面的阴影中，隐约还能看见下颚的胡茬。
见男子朝推车后方走去，范技安拿起手机架在车头下方的隐蔽处，假装是在偷拍，营造真实感。
直播画面里，正好可以看见推车四周的景象。
此刻直播间开始涌入观众，还有不少弹幕正刷着。
【我擦，主播这么卷么，卖个丧葬品，氛围感都这么强？】
【隔着屏幕都觉得好阴森，主播不会是在坟地里吧！】
这时一条淡蓝色的会员弹幕引起范技安的好奇：
【淹死的鱼：终于看见主播的小摊来客人了，一来还是俩！】
‘靠，这不会也是公司安排的人吧！没说有这出啊！’
范技安心绪急转，将计就计，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假装当看到“俩”字的瞬间，双目圆瞪，额头还渗出些许细汗。
咕噜。
范技安咽下口水，微眯着眼缓缓抬头，小声嘀咕：
“怎么会是两个人？分明就只有······”
“老婆，再买双鞋吧。”
男人压低嗓音，好像在和谁在说话。
范技安瞬间怔住，取下手机，然后不怕死地蹲下
身朝车底望去。
直播画面里，果然只能看见那男子的一双脚。
直播间的弹幕开始热闹起来，在那位名叫淹死的鱼的水友带头下，众人十分默契地开始整蛊起范技安来。
见范技安果真被吓住，直播间的观众心情大好，开始陆续刷起礼物，完全在把范技安当猴耍。
‘公司这招可以啊，居然还能这样玩，看来得多配合配合那个叫淹死的鱼的水友。’
范技安内心大定，假装神色慌张，好像要随时跑路的样子，惊慌失措的模样让直播间的人气暴涨，弹幕狂飙。
【主播这么胆小，怎么还学人家当什么灵异主播！】
【淹死的鱼：就是，再靠近点看看嘛！】
弹幕里不断有人起哄。
范技安见到金主爸爸发话了，便拿着手机，蹑手蹑脚小心靠近男子身后。
他还假装紧张，一个不小心将手机掉到地上。
啪嗒！！
那黑衣男子听到身后动静，转过身，想要蹲下伸手帮范技安捡手机。
范技安抢先一步，捡起手机，快步回到车前，装作干坏事被发现的样子。
直播间又爆发了一阵高|潮，弹幕激增。
范技安在内心满意地开始手舞足蹈，‘啧啧，自己这表演天赋不当演员，奥斯卡都觉得可惜！’
他看了眼弹幕，却发现观众只是在讨论刚刚那人的手而已，跟自己毫无关系。
【喂，你们看见没有，刚刚人的手，怎么是灰白的，一点血色没有！】
【哎呀，楼上的，这大晚上的光线不好，看定是你没看清！】
‘啧啧，这公司派来的人，挺专业啊，连身上都化了妆！’
范技安暗忖，假装不敢再朝车后看，索性闭眼休息。
可他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他感到身后脚步声渐近，那男子似乎走到了近前。
“喂老婆，还需要些什么？”
男子的声音似远似近，又好像紧贴着范技安的耳边在呢喃。
范技安缓缓睁眼，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不敢看身边的男人。
【啊哈哈，主播这么胆小啊！】
【就是，这世上哪有什么鬼。】
【那男人再打电话而已！】
范技安这才抬头看去，果然，那男子只是在打电话！！
直播间的观众看到范技安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再次怒刷了一波礼物。
弹幕里随之开始出现各种嘲笑语录。
范技安并没有理会直播间的观众，只是依旧埋头，举起右手指向二维码示意男子扫码。
他将手机换到左手，直播画面正好能更清晰地看到男子。
这时，范技安嘴角却掀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等等，那男人手里拿的是什么？】
【不就是手机么，有什么好看的！】
弹幕中似乎有人发现了些许不对劲，这让直播间的观众都好奇地放大画面，仔细端看起来。
【淹死的鱼：我靠，这男人的手机是纸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