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林笑死了

余知努努嘴,一时间竟然想不出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她觉得一切安慰都是徒劳,恍惚间,她竟然看到了她的影子。

面对至亲之人的死亡,任何人都没办法平和。

一项冷静自持的余知亦然。

得知顾浅年死了的时候,她眼角是止不住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脸庞缓缓地滑落。

打在已死之人的脸上。

晕开了一片。

“我弟弟他没死!”

他怎么就死了呢?我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想要跟我弟弟一起去好多地方,想要弥补他,可他就那么死了。

“浅年、阿年,你怎么就死了呢?你怎么舍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你和爸妈都死了,谁……”

谁来爱我?

余知叹了口气,在场的任何人见到这一幕无一不动容。

“好了,不哭了。”

确实很好哭,但是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他们所处的位置是B组基地前面,对方稍微动动手指,可能就会要了他们的命,周围还有丧尸觊觎。

现在还不到盘点物资的时候,所以,现在如果对方反咬一口,谁也没办法,到时候,他们照样没办法离开。

“我们先走,在这里太危险了!”余知说道,声音有几分沙哑。

余知搀着林久,在中间走着,林久身上已经没火药了,他们也是差不多,只能抵御丧尸,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身上的物资大多是在基地里,所以,这样还是很危险的。

当前最紧要的,还是赶紧回到基地里。

“杀了她!”

突然众人身后响起了一声嘶吼,紧接着一颗子弹就直直地朝着余知的方向飞来,余知回过神,却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余知歪过头,想要躲开,钟予乐下意识地挡在了余知的身后,下一秒,那颗子弹突然改变了轨道。

顾凉夜站在一侧,他清晰地看见,钟予乐的背后透明的影子把这个子弹返回了过去,至于轨迹,他似乎也明白了。

说是不关心,只是玩玩,看起来并不是这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颗子弹直直地朝着开枪人飞过去,正中眉心,那个人从高高的基地上摔下来,粉身碎骨。

下面还有饥饿凶猛的丧尸。

丧尸似乎也被这浓烈的血腥味吸引了,一部分绕开众人,朝着男人的尸体飞奔而去,死无全尸。

余知回头望了一眼,她记得那个人,那个朝自己开枪,把她的脸划破的人。

余知屏住呼吸,似乎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兴许这是有人帮她了,那个人虽然已经走了,但是总觉得他还在某个阴影处看着这一切。

那个人是遥知许?能让子弹临时改变轨道的人只有遥知许一个吧?

“余知,你……该不会有什么超能力吧?”

路子年看着这一幕表情有一瞬间的呆滞,他反复打量了一下余知,“或者是你不是正常人,是上帝派来的天使。”

余知:“……”

她皱了皱眉,又不想透露过多关于遥知许的事情,连忙说,“我们先去基地,其他的事情等安全了再说。”

【所以你这是在维护他吗?】

余知皱了皱眉,“没有,我只是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他。”

【胡说,你分明是对他有好感了。】

她眯起眼睛,话语中第一次透出浓浓的不耐烦来,话语冰冷,“看样子,你比我更清楚我自己吗?”

【没有……】

“就当是我还他当初救我的人情了。”

余知说道,叹了口气,她觉得,一来,遥知许的事情说出来没人信,二来,她甚至觉得自己竟然觉得遥知许不会喜欢这么多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不然也不会用一个游戏玩家的身份来参加游戏。

兴许是因为刚才的事情,B组的人基本上不敢朝着他们设计了,也像是认命了一样离开了。

所以所有人都抵御丧尸的攻击就可以了。

“余知……”

林久的声音响起,余知低下头,看着泪眼婆娑的林久。

这个一向坚强的女人第一次在众人的面前流下泪来,哭得歇斯底里,她紧紧的抓着余知的衣服。

一眼都不敢看躺在那里的林笑。

“是我害死了她,是不是?”

余知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沙哑着嗓子说道,“你跟我来一下吧。”

“路子年,你把她的尸体给我吧。”

路子年点点头,努努唇,把怀里林笑的尸体给了余知。林笑也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跟着余知到了她的房间。

余知跟林久走进房间之后,关上门之后,把林笑的尸体缓缓地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你是为了林笑的心脏参加这个游戏的,对吗?”

林久点点头,她以为只要这样有一颗健康的心脏之后,林笑就可以健健康康的长大,

像寻常人一样结婚生子。

幸福而美满。

为此她就算是豁出命去,也心甘情愿。

可她没想过,林笑跟本就等不到她实现愿望的时候,她为了给自己挡子弹,就那么死在自己的面前。

“林笑的愿望,你知道是什么吗?”

林久身体一顿,甚至忘记了抽噎,只剩身体细微的发抖。

“她想让你幸福,这个游戏可以实现你的愿望或者赋予你什么能力,”余知叹了口气,“她选择了预知未来,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为、为什么?”

余知看了看她,从衣架上去除毛巾,沾了水,一点点擦拭干净林笑的脸,“她想给你幸福。”

“她无比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未来,然后从容地选择了赴死的一条路。”

林久一愣,脸上蒙上了一层水汽。

“她希望,你能活着,而不是跟现在这样自暴自弃,我的房间给你们,等你想好之后。好好道个别吧。”

余知叹了口气,走到门口。

“余知,你为什么……”

余知偏过头,“大概是因为我们本就是一类人,我……”

她努努嘴,一个字都没办法再说,如果说可怜,她又何尝不可怜,她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顾浅年。

几年的相处。

十八岁之后,她甚至连个合照都没有跟顾浅年拍过。以至于,她根本连怀念的根据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