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门口响起了顾浅年的声音,余知连忙收拾了下自己。她拉开门,脸上满是歉意,“阿年,对不起,我今天……”
顾浅年脸上带着笑容,明明跟以前无二,但看上去空洞无比,一双眼睛更像是漆黑不见底的黑窟窿。
“姐姐。我做了饭,你要来吃吗?”
余知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好啊。”末了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昨天晚上好像有什么人进了她的房间。
“阿年……”
顾浅年身体一顿,微微回过头,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余知的脸,歪了歪头,“姐姐,怎么了?”
她记得昨天晚上自己是锁上了房间的门的,应该是错觉。
余知叹了口气,想着,再说了,自己弟弟那么乖,怎么可能会进女孩子的房间呢?
余知的目光落在顾浅年的后脖颈上,上面还有被针线缝合的痕迹,看上去多了几分狰狞可怖。
他是如何一针针缝在自己断裂的伤口处的,光是想想就会让人头皮一阵阵发麻。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余知就坐在他的对面,一阵恶寒之后,吃着面前已经做好的食物,只是看着……
只是看着就觉得有些血淋淋的,狰狞可怖。
余知叹了口气,刚想拿起面前的饮料,手指却被一双冰凉的手摁住了,她一阵狐疑,抬眸撞上了一双空洞的眼睛。
“姐姐……”
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声音低低的。
“怎么了?”
“放弃吧,不要再查了!”
余知一愣,看着眼前男人的表情,像是从上面找到一丝一毫的表情,她只能看见那个人说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别查了。”
她不知道顾浅年为什么会死,他到底查到了什么东西,那个人竟然要置他于死地,一刀一刀的,让他活活痛死。
“……”
余知没说话,抓着饮料的手也没有松开。
“知道的太多,你就跟我一样了。”
余知哑然,一瞬间说不出什么话来,眼底却又有一份份激动,“阿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末了,她眉头微动,“阿年,你是不是……”
“是,”顾浅年说道,咬了咬牙,似乎被什么东西控制了,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但我不会告诉你……”
余知心头一阵难受。
“为什么?”
“姐姐,我不能失去你了。”
因为这些所谓的真相,我失去了爸爸妈妈,失去了生命,此时此刻,我一无所有,再也不能失去你了……
余知看着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悲伤。
“姐姐……”
顾浅年脸上闪过一瞬的冰冷,就像是电视剧里播放的那样,两个频道在互相争夺一个展示机会。
“活下去吧,不要参加游戏,不要再调查了。”
余知屏住呼吸,连忙扶住顾浅年摇摇欲坠的身影,“阿年,我……”
顾浅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相信我,姐姐,对于生命而言,任何的真相看上去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那真相所纠葛的。
是顾浅年的生命,是无数研究人的生命。
她不明白为什么钟予乐也好,顾浅年也好,都不希望自己能够继续调查下去,但是,她不想让那些人枉死。
为什么?
她不是很理解,但是,她更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呢?”
顾浅年皱了皱眉,他手指一歪,整杯饮料就倒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他木着一张脸,“姐姐,不要了。”
余知眼睛一酸,没说话。
大概是第二个世界出现的那个时间,游戏的邀请函并没有出现,余知皱了皱眉,想着自己再等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不如跟钟予乐再联系一下。
她记得以前曾经见过钟予乐的联系方式,不过究竟是在哪里,她记不住了。
现在想起来真的是有些好笑,居然记得人家的电话号码,如何取得的这个电话号码的她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听上来有点海皇啊。
余知瘪了瘪嘴,不论如何,她还是拨通了钟予乐的电话号码,“嘟嘟——”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
“喂?”
就在余知还以为自己会拨错号码的时候,电话突然拨通了,熟悉的声音透过电话从那边传过来。
“钟予乐……”
女人的声音有几分清冽,听上去有些清冷,但是又像是银铃一般的动听,如同月下的清泉。
“余知?!”
钟予乐的声音传来,一时间竟然听不出是惊讶还是被吓了一跳,“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
“没……我只是记了一下,你……”
钟予乐叹了口气,“你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余知努努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想了一个话题,“你收到游戏的邀请函了吗?”
“没有……”
末了钟予乐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话语之中陡然间变得冷了起来,“你是不是又想问我关于那些东西的事情……”
“没、没有。”
余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有些心虚了。
余知干巴巴的笑了几声,切入话题,“其实,我是想问你,你们所调查的究竟是什么,还有……”
“没有!”
钟予乐矢口否认道,他回答的很快,但是有很多心虚的意味,“我们什么都没调查,我们只是……”
“钟予乐,你们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钟予乐抿抿唇,他看向远处的窗户,长呼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你弟弟也好,我也好,都是为了你好。”
余知一愣,第一次听见钟予乐这么说。
“余知,不要再继续调查了,他们已经开始注意到你了……”
钟予乐说道,“我能感受到,一个对你感到好奇,并不代表着其他人也对你依旧保持着好奇。”
他顿了顿,又说,“余知,你的探索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你的。”
余知一愣,嗓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她确实想知道这一切,也有知道这一切的权力。
可是跟生命比起来,她所谓的求知欲,孰轻孰重?